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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現場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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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以前的毛澤東(BC0041)

類別: 歷史‧傳記>歷史與現場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李銳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3年12月08日
定價:400 元
售價:31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668頁
ISBN:9571309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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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序前記自序 1自序 2自序 3



  前記

本書自初稿伊始,曾歷經多次修訂,四十餘年來,共出四個版本,書名也隨之四度更易。

初版是1957年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書名為《毛澤東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動》,在全國幾個大區印行,前後發行百多萬冊。後來新獲得一些資料,亟思對書稿有所修訂。但1959年後,長期陷於逆境,事有所不能為。此書也受到作者的連累,不再印行。只是1964年到1966年,我被下放到安徽磨子潭水電站當文化教員時,曾將全書改寫增訂。「文革」期間,在秦城關了八年,一切陷於停頓。所幸者,全部舊稿,安然無恙。1975年出獄後,仍下放到磨子潭,勞動之餘,得以再校閱一次。1979年1月,回到北京,重返工作崗位,而修訂本也在次年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改名為《毛澤東的早年革命活動》。

拙著舊體詩集《龍膽紫集》中有「理舊稿」二首,即略記當時修訂書稿的心情:

少時未免氣縱橫,何畏山高與水深。
往昔珍聞誰敢錄?當今軼事我書成。
言因人廢前朝事,文必風行後世欽。
補缺拾遺九萬字,字斟句酌十年心。
九州文獻盡蒐羅,訪勝尋幽荊棘多。
朝夕伏案如著魔,八年之後又勘磨。
雖云倦矣大性苛,積習猶存莫奈何。
功虧一簣敢延俄,但願不教再磋跎。

詩前有一小引:「得灼姐信,矚速完成《早期革命活動》修改稿,勿功虧一簣。感而賦此。」那時除至親骨肉,誰還同我這個「下落不明」的人通信往來呢!「言因人廢」,指此書市上早已絕跡,聞知有地方在改頭換面出一種版本,想要取而代之,我覺得這是辦不到的。那次修訂,著力排除荊棘,如「獨服曾文正」,《湘江評論》讚賞克魯泡特金等等,這些在初版時曾為尊者諱的,都一一作了分析說明。其實,人總是複雜的,像毛澤東這樣扭轉乾坤、摧毀舊時代創建新時代的人物,更是異常複雜的。把複雜的事物作簡單化的處理,迴避所謂複雜「棘手」的問題,不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態度,也不是對學術工作的嚴肅態度,反而讓人們無法清楚地看到毛一生的曲折經歷。

時序進入 90 年代,由於遼寧人民出版社約稿,我重讀舊作,頗遇到些史實有出入、分析不恰當、文字欠修飾之處;翻閱一些時賢的著作和眾多新得的有關資料,更給我不少新知和啟發。這樣,又回到「雖云倦矣太性苛」,作者要對歷史和讀者負責,應當比十年前的修訂有一個更新的面貌才對;何況自己也非馬齒徒增,這十年間自覺見識稍有寸進。於是勉力從事,修修補補,大小手術,不下數百處,共新增加四、五萬字。新版本於1992年10月間世,易名為《早年毛澤東》。同年稍早(5月)出版的尚有《毛澤東早年讀書生活》一書,也是應遼寧人民出版社之邀而寫的。為此曾重新閱讀有關文獻,包括毛澤東當年讀過的重要書籍。我希望這本書能成為《早年毛澤東》的姊妹篇,庶幾讀者可以更全面、深入地認識毛早年思想發展、成熟的變化過程,並弄清楚其思想的來源。 b詎料未及一年,文化出版界的朋友建議將兩書合為一書,說有此先例。盛情難卻,也為了總結四十餘年來研究早年毛澤東的心得,讓更多讀者了解毛澤東的早年,就答應下來。但怎樣「合二為一」呢?總不能將一碟豆腐、一碟白菜倒在一個大盤中了事,總得將兩碟菜倒在鍋裡炒一炒吧。何況作者還有一些新意想要發揮。說事容易做事難。如果我不是七十五歲的老頭子,而是當年出第一本書時的小伙子,那就會輕車熟路,舉手之勞了。可是,現在不僅老眼昏花,而且常困心衡慮,時感何必多此一舉。這樣,滿案書頁,剪剪貼貼,或刪削或改寫或修補,有時不免顛三倒四,冠履倒易,斷斷續續幾十天,才算將剪刀紙筆放下來。其中甘苦(如果說有甘苦的話),從大疊原稿中,責任編輯會感覺到的;本書的前半部,是大動了手術的。

如今,本書改用現在的書名,即將分別以簡、繁體字在大陸境內(廣東人民出版社)和境外(時報出版公司)印行,我覺得有必要依前一版本序例,將當年發憤著書時,蒐集有關材料的種種情況略作交代: b最早是1949年同第一師範校長周世釗的多次交談,他為我提供了最豐富的第一手資料(當年毛澤東給他的第一封信也由我保存過);此外,熊夢飛參加過新民學會,周南女校吸收一批女會員時照過相,在長沙還可以找到哪些老同學、老會員等等,都是他告訴我的。1950年,他奉召到北京去見毛澤東時,《倫理學原理》原書的保存者楊韶華,將書交他帶與故主,他連忙將書交我一閱。可是,在我手頭只能停留三天時間,我只有將凡有此注之頁全部拍照下來再放大之(那時還沒有複印機)。

這一批放大照片,有的字跡模糊,為了辨明一個字,甚至連續幾天都解決不了(這批照片後來我帶到了磨子潭,1967年,硬被知情的北京來的紅衛兵強行搜走了)。時任一師教務主任的王前,是我武漢大學的同學舊友,他得知老校長孔昭綬家正逢土改時,急忙跑去清查舊檔,竟找出了《學友會記錄》、《夜學日誌》、《一師校誌》等一批最珍貴的手跡資料,全部交給了我,以後他還陸續給我寄過一師的有關資料。李達時任湖南大學校長,我去找他詳談過兩次,他還談到同陳獨秀分手的原因之一是陳的脾氣太不好了,合不來。可惜的是,當時沒有直接找羅章龍談,而是請人去談的,我同羅近年才熟識。由於抽不出時間,韶山也是請湖南者同志梁宜蘇去的,他找到毛宇居,訪問了許多韶山和湘鄉的老人;《講堂錄》、祭母文和幾本有手跡的課堂講義,就是毛宇居交他轉給我的,毛澤東的表兄文運昌保存的借書條子,也是這次徵集到的。省委宣傳部辦的訓練班學員下鄉時,託他們到一些毛澤東早年的友人和同志家中搜集資料,如賀爾康日記、張文亮日記、羅學瓚的明信片等等,是這樣得來的。

張昆弟的日記本,則是從湖南省軍區政治部看到的。1951年易體容到長沙時,特請他作了一次長談。一師的老同學、老會員陳書農、蔣竹如、田士清等人,以及泥木工會罷工的領導人袁福清(時任交通廳長)等,都交談過(有的請人談,作記錄)。彭國鈞、熊夢飛正服刑關押,也派人去問過一些情況,他們寫過材料。《湘江評論》第一期和北伐時期幾張《湖南民報》,是在送造紙廠的廢紙堆中翻找出來的。我還到湖南大學圖書館的庫房中待了整整一天,在積滿塵土的舊報刊堆中,找到《新時代》、《共產黨》及《戰士》(北伐時期湖南省委公開機關刊物)等若干本,這大概是國民黨「清黨」後的劫後餘燼了。

1952年,離開湖南調到北京時,所有上述這些資料原件和全分湖南《大公報》,我都交給湖南省委宣傳部;所幸者,這些文獻都保存下來了。

為蕭子升讀書筆記寫的序言(現名「一切入一」)原件,是周小舟給我的。此件以及我裱裝好的延安《解放日報》兩篇毛澤東寫的社論原稿和他給周世釗、彭友勝(在新軍當列兵時的副班長)及韶山一親屬的三封信,1960年我下放北大荒前,都交給中央辦公廳了。

周小舟、李達、周世釗、王前、袁福清以及上面提到的老同學、老會員都已作古了;周小舟、李達、王前三位是在「文革」時死於非命的。這裡,我向他們一一致謝並致敬,祝他們在天之靈安息。

此書最初的手稿其實成於1952年。1949年南下到湖南時,湖南《大公報》創辦人張平子同我談起,五四運動時期,毛澤東在該報發表過許多文章,同報社主筆等關係密切。當他知道我對此事極其關注時,即將他珍藏的《大公報》全分相贈。我日夜擠時,小心翼翼地翻揭那些脆薄的舊報紙,找出二、三十篇可以肯定為毛澤東寫的文章。於1951年初,將這些世人罕知的文獻編成《毛主席舊作輯錄》,印了五十本。可是,受到嚴厲的批評;這類事「有害無益」,並讓五十本全部上交。我那時三十來歲,血氣方剛,索性發憤著書。1952年盛暑,調北京工作的前夜,請假一個月,我終於揮汗寫成初稿。但後來除《中國青年》曾於次年節縮連載外,直到1957年才成書出版,這同當年「史達林問題」反對個人迷信的形勢有關。

在新版本即將問世的此刻,回顧前塵往事及四十餘年來的歷史變化,自不免感慨系之。

1993年10月於北京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