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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6
告別式
在大毛走的那個下午,經由醫生的介紹,我把大毛送到深坑一個寵物樂園。臨行前我把一件自己非常喜歡的深藍色毛衣,和一束粉紅色的百合花放在大毛身邊,陪著她一起走。是我對她依依不捨的愛吧!
在寵物樂園的樓上,放著許多寵物的罐子,兩、三百個有,上面都貼著他們生前的照片,我看到了一隻和大毛一樣的薩摩亞,還有好幾隻的古代牧羊犬、羅威納、哈士奇、北京狗、還有各種毛色的土狗,他們都好可愛,想必他們的主人也是很捨不得吧!在罈子前面,我看到幾乎主人們都放了一些他們喜歡的玩具,和一兩罐的狗罐頭、狗餅乾,一定也是怕寶貝餓著了。
我在外頭的金爐裡燒了一些紙錢給大毛,其實我也不知道狗會不會花錢,反正有得燒就燒吧!一邊將金紙銀紙丟入熊熊烈火的鐵桶內,我一邊燒著一邊唸著:「大毛你好好走吧!好好走吧!」可是心裡是多麼希望她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啊!
回到家,我拿出了好久前在IKEA買的一支米色的大蠟燭,直徑有七、八公分,高約二十公分,我幫大毛點著放在她用紅色絨布袋裝著的罈子邊,有什麼意義呢?好像也沒有,就是想這麼做而已,怕她會害怕或孤獨吧!還是很懊惱在大毛走的當刻,我卻睡著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總覺得我應該陪她到最後一刻吧。
不過,後來有個學佛的朋友告訴我說,或許她就是怕我難過,才撐到我睡了才離開,他相信狗是很有靈性的,尤其是十年以上的老狗,幾乎都很通人性。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前一天在醫院打點滴時,劉師父便一直說的:「我看她只剩一口氣了,隨時要走了‥‥」當時很氣他為什麼這麼說,現在想起來覺得他大概在醫院待久了經驗豐富,不過對狗的主人來說,仍是相當難面對的。尤其是我還和醫生商量過如果大毛太痛苦,就讓她好好走吧!大毛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放心的先走了呢?我的悲傷變得好深好深。
大毛是我這一生第一個狗朋友,像是生活中相依的人,她很有個性、很聰明、很溫柔、很漂亮,在我過去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同伴,自己一個人、一個家的感覺。
晚上抱了一床被子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短短的雙人沙發躺起來並不舒服,尤其是老舊的它已經有些下陷了,不過我仍然覺得很幸福。Coffee就睡在沙發邊,反正我睡哪裡,他幾乎就跟到那,有時候看著Coffee睡著時的模樣讓人覺得很貼心。這幾天,Coffee跟我一樣沉默。我也沒有問過他心裡想什麼?
這段時間,我一直失眠,每天都要看著卡通才能睡著,這天看著卡通撐到三點多,又忍不住想睡了,睡得很淺,只聽見外面的狗好像一直吠,在朦朧中我見到了大毛。
大毛坐在院子裡的草地上,我從窗子看見她,立刻開門帶她進來,我開心的抱著她,大毛不停的搖著尾巴舔著我,我問大毛:「你現在好不好?」
「很好啊!」大毛笑著點頭。
「那個地方好嗎?」
「嗯,有好多狗狗跟我一起玩!」
「真的!」
「大毛我好想你喔!」
「我問過了,我也可以留下來陪妳。」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夢好像消失了,大毛也消失了,睡意中我忽然想起,大毛不該留下來的,她應該好好去,去當個快樂的狗天使!我開始喊著:大毛妳好好的走吧,要做快樂的天使喔!我和Coffee都會一直愛妳的!大毛好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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