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關 於 本 書

‧強力推薦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譯者簡介
‧目 錄

線 上 試 閱

內文摘錄

作 者 作 品

找到不再孤單的自己:尋找認同、建立歸屬感的快樂生活提案

譯 者 作 品

簡單生活,生命中的快樂小事:歐普拉雜誌的幸福人生提案
說服自己,就是最聰明的談判力:哈佛頂尖談判專家最強效的溝通心理學
找到不再孤單的自己:尋找認同、建立歸屬感的快樂生活提案
我們要有足夠的勇氣讓自己心碎:雪兒‧史翠德最珍愛的132則生命靈光
歐普拉人生指南:生命中的快樂小事
去他的,來冥想吧
從說服自己開始的哈佛談判力:搬開內心的絆腳石,與自己達成共識,就能讓別人贊同你〔談判經典暢銷升級版〕
我們要有足夠的勇氣讓自己心碎──雪兒.史翠德最珍愛的132則生命靈光【插畫典藏版】

人生顧問

【類別最新出版】
用媽祖籤詩搞懂人生:六十甲子籤詩背後的故事,幫你解籤解人生(書+六十甲子媽祖靈籤 隨身籤卡 )
離開舒適圈之後,抵達成熟之前:一場奇幻的海外職場大冒險
和父親打一場高爾夫:尋回失落的家庭記憶,史丹佛心理學家的重啟人生之旅
真希望你也喜歡自己
深度學習力(暢銷新裝版):學歷貶值時代,MIT博士教你從大學就脫穎而出的75個成功法則


找到我的歸屬感:建立連結,尋求認同,擁有存在感的心靈探尋 (探索真我升級版)(CF00416)
Count Me In: How I Stepped Off the Sidelines, Created Connection, and Built a Fuller, Richer, More Lived-in Life

類別: 心理‧勵志>人生顧問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艾蜜莉‧懷特
       Emily White
譯者:沈維君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1年04月09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789571387789

 放 進 購 物 車

 轉 寄 給 朋 友

 發 表 書 評 

 我 要 評 等 

Share/Bookmark

線 上 試 閱

 

內文摘錄



  內文摘錄

關心
—倘若有人說你可能不屬於這裡,你要如何創造歸屬感?—


用行動改變,為動物發聲

我與附近鄰里所建立的連結,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發現到自己有多重視綠地;而我之所以重視綠地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有許多狗都會在那裡活動。離我家最近的兩座公園,到處可見吉娃娃、大丹犬,還有其他不同種類與大小的狗狗。其中有些狗我太常見到了,因此漸漸也把牠們當成是「自己的狗」。像是壯碩卻安靜的傑克羅素?犬似乎對其他狗是超乎尋常地不感興趣;牧羊犬在追逐其他令牠更有興趣的人之前,會先繞著我轉圈圈;被領養的格雷伊獵犬在鬆開狗繩後,會在花園旁的小丘上奔跑。只要一出現這種場景,就會有人大喊:「你們看!」然後大家全都會停下來,看著狗狗像陣風地在地上飛奔。

這些狗總是讓我心情愉悅;即使當我想起前女友而陷入沉思時,只要一看到?犬明亮的眼睛與毛茸茸的瀏海,精神就會為之一振,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牠們就像小小的正念導師,這些四條腿的導師提醒我要活在當下,而牠們開心的表情總讓我能從自身也尋找到同樣的快樂。

然而,只有我親眼見到的狗,才能對我產生這種效果。如果是出現在新聞裡的狗狗,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我現在相信,如果你是一隻狗,你大概不會想要登上新聞,因為新聞標題通常會這樣下:動物保護協會調查追蹤昂貴幼犬,查獲犬隻繁殖場。

類似這樣的報導會使我壓力狂飆。雖然我會強迫自己閱讀這些報導,可是在第一行我就卡住了:「生活在環境髒亂、缺少基本照顧的一百二十一隻狗,今在阿肯色州傑佛遜郡的犬隻繁殖場獲救。」照片上看起來比文字形容得還要更糟:一隻幼犬在潮溼的塑膠帳篷內蹣跚爬行,牠的眼神渙散,身上的毛糾結在一塊,看起來就像剛在泥土裡打滾過。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心裡升起一股類似恐懼的情緒,我必須按下跳離報導頁面的按鍵,用其他事情讓自己分心,像是看天氣預報、體育新聞,還有關於交通大堵塞之類的報導,因為我沒有車,所以塞車對我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我的目標永遠都是讓自己麻木無感,這樣就不需去關注我真正在乎的事。我甚至可以精準指出,我這種需要讓腦子一片空白的狀態是始於何時。我在擔任律師的最後一年,被指派負責一個與林業產業有關的案子,那時無意間看到一段報導。有人發現兩隻駝鹿凍死在砍伐殆盡的樹林裡。「這些駝鹿原本可以撐過去的,」發現牠們的克里族印第安人說,「可是這片光禿禿的地區範圍太大了。牠們可能走了整晚都還找不到遮蔽處。」

我受夠了!我心想。我做完報告後,在事務所又待了幾個月,不過那段時間我只是按下感覺的暫停鍵。我不喜歡那些動物受苦的報導帶給我的感受。我也不愛看人類受苦的報導,不過跟動物有關的報導對我打擊更大。在某種程度上,我依然是那個經歷了父母離異的八歲小孩,緊抓著我的《夏綠蒂的網》不放,也想知道原先在房子裡的人都到哪兒去了。對我來說,那隻面臨死亡威脅的小豬韋伯一定要得救。牠的存活巧妙地隱藏著一個訊息,那就是:即使是面臨困境的孩子也能安然度過。萬一韋伯死了,在我小小的世界裡,也會失去那僅存的一丁點重要希望。

所以,為了尋求心理慰藉,我的故事情節會這樣進行:小豬最終度過了危機,「愛」拯救了牠,而牠也繼續把這份愛回報給身邊的每個人,創造溫暖與喜悅的循環,永不止息。但我無法讓直升機獵捕狼群的報導符合這個故事情節。現實根本與我想像的不同,「韋伯正在死去」這件事讓我覺得心裡有什麼快要炸開,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我只能轉身離開。

不過,我開始明白離開是必須付出代價的。我之前於在地所獲得的經驗教會我一件事,那就是歸屬感永遠來自於「關心」。你若冷漠無感,就無法建立連結,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你與之產生連結。如果你限制自己只關心一些你勉強在乎的事,你獲得的歸屬感就會打折扣,因為你並未投入最深的情感。

我深思這個想法之後,發現自己在去年十月放棄動物保護協會的貓咪照顧計畫時,心裡多少已經有點明白此事,也告訴自己必須尋找與動物連結的其他方式。雖然當時我還沒有確切的想法,但我打算用一種不同的好方法。我想像自己領養流浪的小貓咪,並把牠們變成最甜美親善的模樣。結果,是我的獸醫泰德醫生說服我放棄這個想法。

隔年五月,我帶賀志去醫院檢查。牠的體重又下降了,而且走路的時候開始會搖晃不穩。我發現診察檯上的賀志看起來一覽無遺,刺眼的光線把牠黑色皮毛上的所有皮屑與斑點照得清清楚楚的。當泰德醫生對牠的肋骨下方進行觸診時,我說:「我正在考慮領養。」

泰德醫生頭也不抬地問道:「領養?」
「小貓咪啊!你知道的,就是流浪貓。」

那時,泰德醫生的目光從賀志身上移開,抬眼望著我。「這個點子糟透了。」他說,顯然他不覺得要講些好聽的話來粉飾他的回應。「流浪貓身上可能帶有任何一種病菌。賀志也沒辦法打疫苗,一隻生病的小貓就會要了牠的命。」
泰德醫生用雙手穩穩地托著賀志。他一副絕不放手的樣子,除非我保證不領養小貓。

「我不會領養了。」我怯懦地說著。泰德醫生抬起了一隻手。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領養。」我再補上一句。他又抬起另一隻手,對我笑了笑,彷彿我通過了某種考驗,隨後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賀志身上。

賀志的確是個問題。如果我想確保牠的安全,我就不能領養貓咪或小狗。泰德醫生甚至警告我不要在動物收容所當志工,因為我的雙手或衣服可能會把病毒帶回家。我和賀志一起坐在扶手椅上,橘色的罩毯披掛在身後,我問道:「欸,這位先生,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我可以感覺到牠的腳鑽進我的大腿間。牠現在只能坐在軟軟的地方,否則就會不舒服,而牠似乎正在測試我的雙腳,看看那裡是不是合乎標準。我猜那裡應該很柔軟,因為牠已經蜷縮成一團,抬頭凝望著我。因為生病的關係,牠的雙眼如今變得更溼潤了,光是想到牠會經歷的任何痛苦,我就感到喉嚨一陣緊。

不過,或許那正是我必須做好心理調整的事。我不是要忘記發生在賀志身上的事。事實上,關心年紀已大的牠,讓我感覺自己與牠之間的連結,更勝過我們仍年輕的時候。我想,如果我可以重拾關心其他動物的感受,我就能克服內心的空虛,也能對自己所在乎的事物培養更深的情感;而且如果我在花園產生的體驗真能適用,這種關心的行為應該也會帶來更圓滿的連結感。

可是,當我試著在流浪貓和流浪狗之外,尋思其他的可能性時,我並不確定該怎麼做。我試著應用我在動物保護協會說明會中所學到的指示:如果一個目標看起來正確、但並不適合我,那我就得另闢蹊徑。我也確實這麼做了。不過我仍為相同的問題所困:許多動物受苦的報導都是遠在千里之外,而安居於多倫多公寓的我,對剛果的野生動物肉品交易問題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或者,我可以做的是:我捐錢給國際珍古德教育及保育協會之類的團體,他們會對交易這類的問題給予迎頭痛擊。

關心,靠團體的力量更能落實

「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光這樣做就夠了。」我說道。此刻我正在和蘿拉講電話,我們平常也會像這樣聊上一小時。

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聊到我想捐錢的話題,我們總是天南地北地閒聊,不過通常不會聊到猴子(虐待動物不是蘿拉無法忍受的話題,會讓她受不了的是永無止盡的非法監禁)。

「但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她答道,「雖然妳是付錢請人代表妳去關心這件事,可是至少妳採取行動了。」
「可是我想做更多。我覺得我應該多做一點。」
「為什麼?」
「呃,因為我以前就做得很多。」

「可是妳已經決定不再這麼做了。而且妳的理由也很充分。」她知道我的凍死駝鹿故事, 「如果有任何人說這個世界現在已經糟到他們得轉身離開才行,我都會尊重他們的決定。你不能強迫別人得付出關心。」
 
「可是會關心世界的那些人很吸引我。當我從人權觀察組織那裡聽到關於刑求的報導時,心裡就在想:『究竟是誰把這些事記下來的呢?』」

這不是個反問句。蘿拉是人權律師,曾碰過許多致力於該領域的人。我們共同認識的一位女性朋友,就花了一整年時間記錄獅子山共和國的內戰罪行。尤其對蘿拉來說,要她從事一份與記錄違反人權事件有關的工作並不難想像。只是她並不想去做。

「這種工作勞心又勞力。」她說,「大家去這些地方待上一年半載,最後卻罹患了替代性創傷壓力症候群。這種工作是很難持之以恆的。」

「可是他們百分百完全投入。」

「沒錯,但那些人是特例。妳對這件事的想法太極端了。如果妳把捐款當作一分,志願前往戰地當作十分,大部分人的分數都是介於中間值。」

「那妳是幾分?」

她稍微想了一下,「我可能是四分。我會讀我手邊所有國際特赦組織提供的資料,可是如果看到太可怕的細節,我就會停下來。但有時候我很堅強,就可以拿到五分。但是,妳看米塔做的呢?」米塔就是那個前往獅子山共和國的朋友。「那不是我的風格,已經超過我能承受的範圍了。」

蘿拉點出了「是否合適」這件事,我得承認她是對的。不論她能力有多強,也很難一連好幾個月閱讀自己蒐集的暴行事件。可是,就關心的程度而言,她依然高了我好幾級。

「我也想進階到四分。」
「說到關心這件事,妳就變得好強了?」
「那叫積極。」

肯定有什麼事情激勵了我。不單是蘿拉比我擁有更強的連結這件事,事實上,她關心事物的能力也是源自於此;而是我根本沒看到太多表現出適度關心的例子。我看到的所有報導多半是蘿拉形容的「十分」,像是和平工作者在中東遭到長期囚禁,或女性窮盡畢生精力拍攝位在英國的每一間工廠化農場。

顯然我需要做的是強度沒這麼大的事。我或許比蘿拉還勇敢堅定,畢竟我兒時就經歷過父母離異、社區鄰里被迫拆遷改建等困境,但是,我還沒有勇敢到可以前往南蘇丹共和國,住在抗瘧疾蚊帳裡席地而睡。我必須找到一種讓我在家裡就可以付出關心的方法,而且還必須是我承受得起的程度,同時對我來說又深具意義。

這不該像是種會讓人心生嚮往的激進事件,可是從某個角度來看,它又的確是如此。當蘿拉提到替代性創傷時,她指的是做與酷刑被害者有關工作的那些人。有種說法是,一旦我們親身接觸任何一種痛苦,就可能會帶來心理創傷。當我試圖釐清為什麼我的關心計畫感覺如此違背常理時,我在「分享自助法」的專欄裡,看到一則建議,認為我們應該要避開壞消息:「負面的影響力將會滲透到你的意識中,造成不好的影響。一旦新聞導致你焦慮或憂鬱,便是關掉新聞的時候了。」

對我來說,這則報導有趣的地方不在於它的建議(「關掉媒體!別看新聞!」),而是我其實還蠻相信它所說的。我不知道是從哪裡學到這寶貴的一課,不過我認為,只要把注意力放在令我煩心的事情上,就會有壞事發生。

那些以「關懷」為題撰寫文章的專家,知道我們大多數人也都是這麼想的,他們認為,這種想法本身就證明我們已經變得缺少連結。他們也主張,如果我們不是這麼孤單寂寞,就不會察覺到我們是如此需要自我保護。神學家亨利.盧雲(Henri Nouwen)等專家曾寫道,大多數時候,關心」幾乎都需要仰賴團體的力量才能落實。在一九○○年代,尚有數十個相關的主要全國性組織存在,但如今卻已所剩無幾;於此同時,我們也失去了曾會幫助人們表達關心的媒介。

剛開始進行這項計畫時,我以為我之所以不願付出關心,是因為現代的惡習與弊端比一百年前還嚴重。就拿工廠化農場蓬勃發展或載滿移民的船隻發生船難來說,情況可能變得更糟了。但是,我們很難拿現在跟一百年前比較,因為時間若回推至一百年前,你會被迫碰到第一次世界大戰,那很難說是極富人情味的時期。我進一步深思後終於領悟,如今改變的並非是過去的野蠻狀態,而是我們希望能獨自面對一切的全新期待。

要打扮成肯德基爺爺?!我辦不到

顯然我的首要之務就是要停止嘗試獨自面對事情。我必須找到一個能幫我對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有所反應的團體。為了試圖找回以往那些組織曾提供的協助,我決定自己需要一個會定期與之聚會的在地團體,而且這個團體必須關注動物議題。我在之前的義工計畫中漸漸明白,符合這些標準的團體不多,不過我記得「綠色和平組織」(Greenpeace)這個團體倒是可以考慮。儘管這個組織國際知名,也懂得善用媒體的傳播力,但我知道它們在各地都設有辦事處,仰賴志工維持運作,並把主力放在全球與區域性的環保議題上。

我上網查了一下,發現六月中有場義工的訓練課程。在一個溫暖的晚上,我到了那裡,而且立刻就愛上那間辦公室。我想,大概有法律規定,所有非營利環保組織都必須走同樣的裝潢路線,像是回收再利用的硬木地板,裝設鹵素燈,擺放蕨類植物,牆上的海報要不是老樹就是灰熊。我呼吸著含氧量充足的空氣,欣賞著一面以樺樹樹幹做成的牆壁。這些樹幹都被截去頂端枝葉,高度只到天花板,讓人產生錯覺,以為那些樹枝彷彿穿透屋頂,直入天際。

現場的椅子圍繞著協調人排成半圓形,我在最後一張空椅坐了下來。年輕的克拉拉小姐滿臉欣喜,她的臉頰圓滾滾的,有著一頭光滑柔順的黑髮,身上穿著推特主題的T恤,上面寫著:「#瀝青砂他媽的在搞什麼鬼???」。她似乎很高興看到這麼多人來參加,二十張椅子幾乎都坐滿了。當她環顧整個房間,喃喃說道「酷斃了!」時,我不禁笑出來。
克拉拉一開始先針對許多人對綠色和平組織的誤解加以解釋—他們做的事不只是對抗捕鯨船,或是為了抗議而從大樓外做冒險垂降。她說,為了讓我們熟悉他們主要的活動,她會讓我們看兩支影片。第一支影片是關於他們的反核運動,我發現裡面的內容很有趣。我已經超過二十年沒看到與車諾比有關的影像了,影片在最後無意中傳達出核輻射塵或許是件好事,因為核反應爐周遭的禁區看起來完全綠化了。

接著,克拉拉介紹下一支影片,內容是關於在印尼遭到殺害的老虎。「你們可能會看不下去。」她語帶鼓勵地說,「不過這支影片很短。」

有趣的是,我還真的因此鼓起勇氣了。我原本是不可能獨自看這種影片的,如果我是在家裡,絕對會立刻按下停止鍵。不過,在團體裡跟大家一起觀看就不一樣了。影片的內容令人毛骨悚然,有好幾個鏡頭都是落入大金屬陷阱中的老虎。這些大貓不停繞著圈圈踱步,牠們的前腳滴著血,眼神充滿恐懼。我害怕地縮著身子,但我感覺得到周遭的人也都跟我一樣。我環顧整個半圓形的座位時,看到對面的女士,我知道我臉上肯定也與她有同樣的表情:眉頭緊蹙,瞇著眼睛,牙齒緊咬著下唇。看這支影片一點都不有趣,不過看完後就算沒讓我們產生患難與共的親密感,至少大家對這支影片都有共同的反應,這就是日後讓我們建立同在感的基礎。

事實上,正如我漸漸學到的一點,那就是—與人共患難就是直達歸屬的高速公路,而也很可能是綠色和平組織早就知道的事。我們往往是從正面來思考歸屬感這件事,例如我和海蒂在陽光下一起修剪南瓜藤蔓。儘管美好的經驗確實能帶來歸屬感,但速度遠不如負面經歷來得快。

當年九一一事件發生時,北美領空全面關閉,飛越大西洋的飛機得另覓地點降落。對這些飛機來說,第一個可行的地點就是加拿大紐芬蘭的甘德市。數十年來,該城市一直是軍事訓練基地,因此,儘管這是座很小的城鎮,機場跑道卻大到可供噴射機降落,而且也有大型的空中交通管制塔。九月十一日那天,有四十二架飛機載著七千名旅客降落在人口僅一萬一千人的小鎮。這原本會是場大災難—鎮上聚集了數千名飽受驚嚇的旅客,卻沒有旅館可供住宿休息,當地居民也不習慣與陌生人接觸。不過,實際情況卻完全相反。甘德市與周邊城鎮的居民立刻開車到機場,把這些素昧平生的人們接回家中。他們敞開自家大門,提供食物,為這些陌生人慶生,幫助些遭逢人生中難以置信的事件而偏離生活常軌的人們回復平靜。有些因此事件而萌生的友情,在日後依然維繫著,那些來自德國和紐澤西州的人,至今仍會千里迢迢回到甘德市,慶祝他們在如此艱困的時刻所建立的連結。

共患難會讓人們更靠近,這是歸屬感研究的關鍵因素。事實上,正如我所領悟到的,痛苦會拉近彼此的距離,不僅速度極快,感受也會很深刻。不過,唯有透過行動,你才能進階到更完整的契合階段。光是坐著不動,心情低落,對事情也不會有任何幫助。就像那些甘德市居民,如果他們只是待在家裡,看著電視上播出的機場畫面,說:「喔,真可怕。」那麼事情就不會有所改變。

為了與人建立連結,你必須有所行動,而綠色和平組織則提供行動的管道。反核運動並不吸引我,因為那牽涉到聽證會,聽起來就很無聊;不過,當克拉拉開始描述老虎救援運動時,立刻就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這些老虎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伐木商想要那些樹木,可是他們又不能把樹砍掉,因為必須考慮到老虎的棲地,因此,伐木商想擺脫這些老虎,藉此解決問題。那真的很糟。」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可是,更糟的是,在我們城市裡的公司卻向那些人購買紙張。」她開始在我們排成弧形的座位前方來回走動,「最大的買家之一是肯德基。顧客不知道他們的炸雞桶是從哪裡來的。所以,我們必須告訴他們真相。」

現在她停了下來,看著我們。「我們需要人手,嗯,來做兩件事。就是有些人要穿上老虎裝,有些人則打扮成肯德基爺爺的樣子。然後我們還會發傳單,這樣一來,顧客就會把他們的雞肉晚餐跟在海外發生的事聯想在一起。」
這並非太瘋狂的點子。事實上,綠色和平組織針對肯德基與其他大企業進行的國際性運動,結果都相當成功,那些摧毀老虎棲地的公司都保證不會再這麼做。雖然在我當初參加這場會議的時候,成功還遙不可及;而且我也不喜歡模仿肯德基爺爺的點子,感覺不是很好。

問題不只在於想像自己穿著那身衣服的畫面(雖然我穿白色看起來的確也很難看),而是穿成那樣還得站在街角會覺得很尷尬。即使我沒那樣打扮(克拉拉似乎也明白有些人並不想那樣做),也要到路上去發傳單。這似乎是不足以掛齒的小事。要是以前,我一定不敢說出這話,可是我覺得那樣一點也不酷。等我終於重整好情緒,強迫自己站在街角(雖然到頭來我是為了不同的原因這麼做),事實上,人們反而告訴我這樣做一點都「不酷」,儘管大家對此的說法不盡相同,有時候他們會換不同的詞,例如瘋子、傻瓜和魯蛇。雖然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但我終於領悟到並非是我表達關心的方式遭人非議,而是「關心」這件事本身就會導致批評。這種做法有點過時,人們也不會喜歡。

 
內文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