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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希波克拉底的憂鬱
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
赴死之人的祈禱
再會貝多芬
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電影書腰版)
界線(《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續集)
希波克拉底的試練
合唱 岬洋介的歸還
告別莫札特

譯 者 作 品

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電影書腰版)
界線(《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續集)
希波克拉底的試練
世上神不多
風暴中的星屑
陽光小姐
跟誰都能聊不停:這樣說話,讓你到處受歡迎
誰殺了她
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希波克拉底的憂鬱

city系列

【類別最新出版】
告別莫札特
查理橋的象
獅子座、A型、丙午 鈴木保奈美的首本散文集
當我們分崩離析
希波克拉底的悔恨


希波克拉底的悔恨(PL00106)
ヒポクラテスの悔恨

類別: 大眾小說>city系列
叢書系列:city系列
作者:中山七里
譯者:劉姿君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3年09月08日
定價:460 元
售價:36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78626374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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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文摘錄

熔爐裡火紅的液態鑄鐵注入砂模的那一瞬間,發出了水蒸氣四濺般的嗤嗤聲。溶化的鑄鐵溫度高達一千三百度以上。即使穿著防火作業服,也感覺得到酷烈的熱。
船堀英作透過護目鏡注視著鑄鐵的紅徐徐消失。一旦注入模裡,在其中的鑄鐵完全冷卻之前,作業都不能中斷。澆鑄時熱處理做得好不好,做出來的成品會截然不同。作業服內部早已充滿了令人失神的熱氣,卻不能離開崗位。有些工廠會使用怪手來澆鑄,但船堀還是愛用長柄杓。這是一項必須慎重再慎重的作業,只有船堀會用長柄杓。雖然因多年使用與高熱完全變了形,但都用得如此趁手了,這歪斜的形狀反而令他感到安心。
看鑄鐵已經冷卻,便打破砂模取出內容物。破掉的砂模溫度還非常高,徒手去碰保證燙傷。以噴砂清除黏在鐵表面的砂,再以打磨機將粗邊磨平,便完成了。
總算到了休息時間,船堀來到工廠外脫掉作業服。七月上旬,太陽毒辣辣的,但也好過工廠裡面。上半身汗流得像瀑布一樣,但偶爾吹來的風會吹掉一些熱度。
開始這份工作之後,每天都會喝光兩公升裝的礦泉水。即使如此,大概多數都化成汗排出去,體重只減不增。這大概可以叫作鑄鐵減肥法吧。
這樣乘著涼,十分鐘轉眼就過了。休息時間非常寶貴。晚點吃完便當再發呆好了。
就在這時候。
視線被一個從工廠晃出來的人影吸引。那張摘下了安全帽後的面孔,船堀也認得。那是在同一個廠區工作的越南人,姓胡,在這家工作當技能實習生。
小胡按著肚子,看來神智不太清楚,眼神空虛。腳步踉蹌,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看他才走到樹蔭下,就當場軟倒。
船堀不能不管,正要過去的時候,從他後面出來的其他越南人已經早他一步奔向小胡。
雖然是外語,但在職場上每天聽,好歹也聽得懂幾個簡短的單字。那些越南人口口聲聲喊著醒來、振作點,但小胡仍是閉著眼,任憑他們搖晃。
小胡膚色相對白,因此從船堀這裡也看得出他的臉色相當差。晚了一步的船堀也來到小胡這邊。
「還好嗎?」
正在照顧小胡的越南人同時看向船堀。他們的日語日常會話都沒有問題,個個一臉擔心地搖頭。一看之下,小胡的呼吸很淺,一摸身上,明明這麼熱,身體卻是冷的。船堀還摸了一下脈搏,也很微弱。
即使是醫學大外行,船堀也知道這狀況不尋常。再拖下去會要人命,必須採取急救措施。
其中一個越南人說現在馬上去看醫生。他們知道這家鑄鐵工廠有職醫駐廠。
有一個人站起來往辦公室的方向跑,其他越南人懇求般望著船堀。那眼神在說,他們怕自己的日語不夠好,求他跟過去。
挨不過眾人的懇求,船堀也跟著越南人趕往辦公室。保健室位於辦公室北邊,聽說裡面一般的治療用藥一應俱全。
保健室裡,膳場醫師正在扒便當。
「醫生,小胡,不好了。」
膳場醫師嘴裡還塞著食物便朝船堀看,要他把事情說清楚。
「在二區工作的小胡,人不舒服昏倒了。」
船堀盡可能詳細地說明小胡的症狀,膳場醫師用保特瓶裝的茶將含在嘴裡的東西一口氣吞下去。
「請帶路。」
加上膳場醫師,三個人跑向之前那個地方。小胡的狀況變得更差,臉上沒有血色。
「不要動他,讓他躺著。」
膳場醫師為小胡做了觸診之後,神色當場凝重起來。
「去拿個擔架過來。」
他喊了這一聲,又面向船堀。
「你說他是二區的,你認識?」
「我也只是同區,不是特別熟。」
「他是不是以前就身體不舒服?有沒有過什麼徵兆?他現在已經出現黃疸,很可能是肝臟有問題。」
「這,我跟他也不熟啊。」
膳場醫師似乎有些無措。也難怪。在鑄鐵工廠發生的意外和傷病,最多的是燒燙傷,第二多的是熱傷害,沒有三、四,第五是受傷。船堀也是頭一次看到因內臟疾病而倒下的例子。
膳場醫師似乎是以單字的越南話向小胡的同胞同事問了同樣的問題。看來他們也都不知情,個個搖頭。
不久小胡便被人放在擔架上送到保健室,接著送往最近的急救醫院。身為同區的作業員,船堀不能裝作不知情,去向現場負責人伏本報告,伏本一聽便一臉提不起勁來的樣子。
「緊急送醫啊。這種時候一般要不就等他好起來要不就叫親人來,可是他是越南人啊。」
言下之意,是要抱怨技能實習生難搞。
當技能實習生發生意外,企業有義務向監理團體報告。報告的件數與內容,極可能直接被視為企業體質,若過勞和受傷的報告多,就會被法務省和厚生勞動省盯上。
「這事你不要告訴別人,」伏本壓低聲音說,
「他們要是死在上班時間,公司當然會出慰問金,不過JITCO(公益財團法人國際研修協力機構)的慰問金也會加倍給付。這樣說很不厚道,但這對他們國內的家屬是一筆大紅利。」
還真的很不厚道。
後來船堀輾轉聽說,送急救的小胡在抵達醫院前就在救護車上被判定死亡了。在醫院裡照了CT,發現有肝癌和腹腔出血,死因被診斷為肝癌破裂。
聽說小胡死了,越南人都很吃驚,而且悲傷。死因為肝癌固然令人意外,但對於客死異鄉的同胞想必也有物傷其類的感慨吧。那一整天,他們都很沉默。
但有一件事還是讓船堀掛在心上。小胡的屍體一度歸還給公司,但後續就再沒聽說了。當然是要送回故鄉,但要採取什麼手續火化,又要怎麼運送呢?
船堀從那群垂頭喪氣的人中找了一個人來問。他以隻字片語的日語這樣回反問:
「在日本,屍體,用燒的?」
「燒……哦,你是說火葬嗎?嗯,日本全部都是火葬。」
「越南,會埋在土裡。」
「現在也是嗎?」
「胡志明和河內,火葬很多。選火葬有錢拿。可是,那是大城市,鄉下都是用埋的。小胡家也是鄉下,應該不會燒。」
「那,要把遺體直接空運回去嗎?不可能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想,燒掉,小胡的家人會很傷心。」



「呀。一個人嗎,真琴醫師?」
一進教室,古手川便隨意搭話。
「我說呢,古手川先生。就算你是警察,這裡是大學校內,你一個外來的人,能不能稍微客氣一點?」
「別這樣嘛。就算是警官,這半個多月也都是為了光崎醫師到處跑啊。」
被他這麼一說,真琴就不好反駁了。古手川等縣警眾人因為光崎正進行密切調查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接下來我會殺一個人,就一個。用看起來絕對只會是自然死亡的方式。但,屍體會說它是被殺的吧?要是能聽得到它的聲音,就聽聽看吧!』
電視台官方網站上的這麼一則留言,雖然也有人認定只是惡作劇,但因過去有過「修正者」的例子,縣警搜查一課也不能坐視不理。
「為什麼埼玉縣每次都遇到這種倒楣事啊?」
真琴有點自暴自棄地說,古手川聽了卻一臉不解地面向她。
「為什麼,當然是有原因的啊。埼玉縣有浦和醫大,浦和醫大有光崎醫師。我們是已經看慣了,可是在電視上看到光崎醫師的人當中,就會有人反感,覺得這人算哪根蔥。如果犯人正好企圖犯下現在流行的劇場型犯罪,光崎醫師就是頭一個會被當作標的的類型。」
「光崎教授明明是受害的一方,這種說法卻好像是他有錯。」
「我說呢,雖然實際上妳說的沒錯,但說光崎醫師是受害者,妳不覺得怪怪的嗎?」
真琴無話可答。就近看著無論在校內校外都將唯我獨尊貫徹到底的光崎,的確絲毫都感覺不到受害者的悲壯和令人同情的樣子。
「第二個原因是,哎,這說起來很丟臉,就是埼玉縣警的破案率和警視廳比起來很低。站在犯人的立場,當然是在破案率低的地方作惡比較安全啊。」
「而且埼玉縣和東京不同,沒有監察醫制度。」
「就別說這些了吧。再說下去,會越來越沒幹勁。」
古手川的嘴撇成ㄟ字型這樣建議。真琴也只能表示贊成。光崎的存在也好,破案率低也好,監察醫制度也好,全都不是真琴和古手川奮鬥就能改變的。他們兩人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將丟到眼前的案子一一解決。
「我今天來打擾,是因為有個讓我有點在意的案子。」
古手川遞過來的是一份死亡證明的影本。右上角的編號是古手川編的。自從帝都電視台的官方網站出現可疑留言的那一天起,縣內發生的每一起自然死亡古手川都看過。向各醫療院所調來死亡證明的影本,光是了解其中的處理和內容幾乎就要花上半天。遇到在意的案子,就像這樣拿到法醫學教室來。
真琴看了他遞過來的死亡證明。
姓名是胡文順,七月六日死於川口市的急救醫院。直接死因記載為肝癌破裂,但未經解剖,是以該醫院的CT檢查判定。
仔細看過其他項目,並沒有發現其他矛盾或疏漏之處。報告書類切忌囫圇吞棗,是真琴來到法醫學教室之後學到的教訓,但身為刑警的古手川對死亡證明和驗屍報告的疑心病應該不至於像真琴那麼嚴重。
「這份死亡證明到底哪裡讓你在意?」
日期——古手川答道。
「在醫院死亡是六日。但過了兩天市公所卻還是沒有發火葬許可。」
只要提出死亡證明向火葬場預約,市公所應該就會立刻發下火葬許可才對。
「往生的是外國人吧。會不會是因為宗教問題無法火葬?」
「就算是好了,現在可是熱得要命的七月欸。這種大熱天,屍體放上一天會是什麼樣子,不用我說真琴醫師應該最清楚。」
猛烈的腐臭味立刻在鼻黏膜上復甦。感覺優先於理智,記憶驅逐推測。
「那的確很怪。」
「保存屍體也要花錢。我去問過死者胡文順的工作單位了。他是『熊田鑄物』這家公司的技能實習生,從越南來的。但我不相信『熊田鑄物』會好心提供那種福利。」
「也就是說,那家公司有什麼前科讓人不指望他們好心?」
「犀利啊,真琴醫師。『熊田鑄物』過去發生過好幾次勞災死亡,目前正受到勞動基準監督署的指導。我不相信這種公司會為了一個外籍勞工出保存屍體的錢。」
這個道理真琴也能理解。對活著的勞工無情的公司怎麼可能尊重死者。
「這是你在意的依據?我覺得要懷疑殺人這個理由有點弱。」
「這我不否認。可是把疑點一一查明是辦案的基本。」
就古手川而言,這可是正經話。多半是向上司學舌的,但真琴從光崎和凱西的話中獲益良多,反倒認為完全不會現學現賣的人說的話不可盡信。
「這份死亡證明本身看不出任何疑點,可是你還是要問我的意見?」
「反正妳又不是百分之百相信死亡證明。」
「……你這說法讓人聽了有點火大。」
「因為被我說中了啊。」
一時之間真琴好想打他,但不願意被人家說果然說中了吧,便收起了拳頭。

由古手川開車前往川口市的「熊田鑄物」。即使待在有冷氣的車裡,從柏油路升起的熱浪還是看得到外面的熱氣。
「熊谷熱得要命,但川口也沒好到哪裡去。」
是啊——真琴邊答邊想像胡文順的屍體的保存狀態。最便宜的方法是請醫院的太平間保管,但醫院在發出死亡證明的那一刻,便不會浪費病床,通常會將患者送走。個人要保存,第一個會想到的便是以乾冰冷藏,但這需要地方也很費事。一想到胡文順的屍體到底處於什麼狀況,真琴就只有不好的預感。
來到目的地「熊田鑄物」的辦公室,古手川一出示警察手冊,櫃檯女子便大驚失色。
「這次已經跳過勞動基準監督署,直接由警方來了?」
「不,我們來不是為了貴公司的勞動條件,是關於前幾天亡故的胡先生。」
女職員的狼狽相雖穩了下來,但最初的反應太明顯。只是刑警來訪便如此驚慌,讓人不想懷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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