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首頁大眾小說WeiRdo書籍基本資料

關 於 本 書

‧強力推薦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目 錄

線 上 試 閱

前言
書 摘

WeiRdo

【類別最新出版】
縹緲.提燈卷
馭鬼師
鬼手佛心:公安廳從未公開的法醫禁忌檔案
手塚治虫密碼
禁斷的貓熊


馭鬼師(PLE1008)

類別: 大眾小說>WeiRdo
叢書系列:WeiRdo
作者:余新安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1月25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789571357195

 放 進 購 物 車

 轉 寄 給 朋 友

 發 表 書 評 

 我 要 評 等 

Share/Bookmark

線 上 試 閱

 

前言書 摘



  書 摘

第一章 老房子   

小時候我身體很弱,據說剛出生的時候只有巴掌大。當時是午夜時分,由於家裡沒有秤,父親便跑到隔壁村的一位老師家借了一杆桿秤,預備稱一稱我的斤兩。桿秤借到之後,發現那秤只有鉤子,沒有托盤,不好秤,於是不了了之。

我出生之後一直生病,得的是肺炎,在那時候,長期的肺炎基本上判定了一個嬰兒的死刑。

我的父親是個木匠,這在稍後會有所交代。父親常年替人修房造屋,積攢了一點錢,所以還有能力天天讓我打青黴素。

母親在生下我之後身體一直很虛,也就沒有多餘的奶水餵養我。後來奶奶出了個主意,讓父親買了兩罐麥乳精,並和著玉米麵湯餵我一點。就這樣,靠著麥乳精、玉米麵、以及青黴素,支撐了三、四個月,我竟然奇蹟般地好轉了過來。

父親很是高興,就為我起了個名字叫余添福,期望我添福添壽,不至於早夭。可惜名字只用了五年,後來就改了,改成余新安。余新安這個名字是我舅舅改的,也是在那時候,我第一次認識舅舅,之後就跟著他,走了三年的陰間道。

我有一個哥哥,叫余天憐,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十五歲了。其實我還有另一個小哥哥,不過剛出生就夭折。八○年代的農村,哪戶人家不盼望多子多福的。母親在事隔多年之後又生下我,也算了了一生的心願。

我從小膽子特別小,不敢一個人睡,便一直跟母親睡在一起。母親臥室的百葉窗正對著屋後高高的泥牆,陽光照不進來,屋裡經年散發出一種陰冷潮濕的氣息。當時農村通電還不普及,我們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點著油燈度過的。油燈昏黃搖曳,只能照到幾尺寬的地方,屋子裡剩餘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那是讓人害怕的源頭。

我家的房子是五開間的木架房,進門就是大堂,大堂靠裡的牆上供著神壇,豎直寫著「天地君親師 」,橫梁上是「安定宗堂萬代流芳 」。神壇上是一個香爐,一旁是一盞長明燈,長明燈通宵亮著,父親每天都會添一次油。  

數十年的木造房子可不比現今的紅牆綠瓦,在宗堂衰敗之後,陰森恐怖得很。破廟生惡鬼,老屋藏凶靈,古往今來,鬼神經裡描述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而我的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第二章 紅衣服

五歲那年夏天,由於還沒到適學年齡,我跟同村的幾個小伙伴整天在野地裡瘋玩。

當時哥哥剛做了一架獨木輪的車子給我,這架車子在沒有玩具的年代簡直要了我的命。我們推著獨木輪車子沿著山路來回奔跑,毫不知疲倦。

這天傍晚,我依舊跟著堂弟天羽以及教師家的黎樂在野地裡玩。玩到盡興的時候天色已黑,三人這才戀戀不捨地推著車子往回走。回來的路上要經過一道土坡,那是一片荒地,也沒人耕種。低矮的茅草從裡掩映著幾座低矮的土墳,土墳的石碑都不見了,只有微微隆起的土包顯示出那是一座墳墓。

每次路過這片墳地的時候我都覺得心驚膽戰,彷彿裡面隨時會跳出一個恐怖的東西來。

正當我們繞過那片墳地時,走在前面的天羽忽然叫道:「你們看,那裡有件紅衣服。」   

我和黎樂轉頭一看,只見離山路不遠的一座墳頭上,正搭著一件紅色的衣服,紅豔豔的很是搶眼。

天羽膽子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上去將那衣服取了下來,一邊說:「是件風衣,好像還是新的,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裡。」

我仔細一瞧,真是件風衣,衣服上的金屬拉鍊亮晶晶的。那時候,我們穿的都是藍卡、滌綸這些料子做的粗布衣裳,一件風衣可是了不得的事。

黎樂有點害怕地說:「我媽說墳頭上的東西不能拿。 」

我當時也很喜歡那件衣服,鬼迷心竅地說:「好好的一件新衣服,哪有那麼多鬼門道,可能是別人忘記在這裡的。 」

天羽點點頭,說:「你們不准告訴別人,這件衣服好像適合我穿。」說著便要把衣服往身上套。

我在一旁看地羨慕不已,便說:「你把這件衣服給我,我用獨輪車跟你換。」

天羽剛開始不願意,於是我對他說,如果不換就不讓他玩獨輪車了,以後再也不跟他玩,黎樂也不跟他玩。

黎樂沒什麼主見,她見我也不害怕,便點頭表示贊同。

天羽摸了摸風衣,心裡不大情願,但又擔心以後沒了玩伴,想了想,最後只好跟我交換。

我拿著紅風衣,心裡高興萬分,立刻穿上。衣服穿來正好合身,只是那金屬拉鍊怎麼也拉不上。由於怕天羽反悔,我也沒多計較,把獨輪車丟給天羽,趕緊回家。

回到家母親已經點上油燈,準備吃飯。趁母親沒注意,我將衣服脫了,藏在衣櫃裡的一個角落。

那時候父親不在家,他去鄰村,給人做點傢俱。哥哥整日在村子裡串門子胡混,因此沒人注意到我揀了一件新衣服。

到了夜裡,躺在床上,心裡依舊想著那件衣服,興奮地睡不著覺。母親熄了燈,見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罵道:「你這小猴子,瘋了一天還沒瘋夠嗎?」

我也沒說話,怕祕密被母親發現。又躺了一會,在迷迷糊糊將要睡著之際,突然覺得身上格外的冷,就像臘月天忘了蓋被子睡覺一樣,睜開眼一看,床頭赫然站了一個穿紅衣服的人。由於是躺著向後看,我看不清他的臉,一時間害怕極了,下意識地要去推母親,一推推了個空。床還是同一張,母親卻不見了。當時全身都嚇麻了,連哭都哭不出來。

紅衣人一直站在我腦後床頭的位置,動也不動。恐懼到一定程度就會變得麻木,腦中一片空白。我死命地閉上眼睛,這一閉上不要緊,頓時嚇得我尿了褲子。就連那張床上,一直掛著的黑色麻布蚊帳也不見了,紅衣人就在我腦後幾寸的地方。我看清了他的臉,然而,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我已經無法描述清楚。

後來我在黎老師家看見一張放大的老人遺像,這才明白,當時看到的就是那張臉,慘白、、沒有一絲表情、麻木的臉。

不知道掙扎了多久,我才被母親喚醒。母親拍了我一掌,喝斥道:「你怎麼尿床了?」

原來母親還在我身旁,她被一陣尿給澆醒了。我定睛看了看四周,蚊帳裡一片漆黑,紅衣人已經不見,這時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母親摸了摸我的頭,哎呦一聲說:「你怎麼發燒了?」接著又嘟噥著罵道:「你這野孩子,整天在外面瘋,這下好了。」

此時我還沒回過神來,依舊在哭。母親摸索著起床,把隔壁的哥哥叫醒,讓他給我煮了個雞蛋。

母親用煮熟的蛋清裹著她那支陪嫁的銀簪,包在一張手帕裡在我額頭滾了一陣,幫我退燒。

我不敢告訴母親那件衣服的事情,以及剛剛看到的紅衣人,便睜著眼睛躺到了天亮。

第三章 送水飯

第二天起床,由於晚上驚嚇過度,我只覺得腦袋渾渾噩噩的,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母親看見我病怏怏的模樣,歎氣說:「你今天就在家裡躺著,別到處亂跑。」

哥哥幸災樂禍地說:「他這副模樣還怎麼跑,眼圈都黑了,該不會撞見鬼了吧?」

母親罵了聲胡說八道,便出門去了。這時節正是給玉米除草的時候,母親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把哥哥也叫去。

我一個人待在屋裡,想起昨晚的情形,頭皮一陣發麻,不敢在屋裡多待,便搬張凳子到屋外的曬穀坪上坐著。火辣辣的陽光照在頭上,也將心裡的恐懼驅散了不少。但我依舊不敢回到屋子裡,那個紅衣人不知道還在不在裡面。

過了一會,天羽用獨輪車推著黎樂跑了過來。天羽是二叔的兒子,跟我同歲,父親成家之後便另立門戶,但跟二叔家離得不遠。父親和二叔由於分家的事情鬧了矛盾,彼此很少來往,只有我和天羽還時常你來我往地串門子。

天羽說:「哥,你那件新衣服怎麼不穿了?等過年才穿?」

我突然想起那件衣服還放在母親的櫃子裡,頓時又害怕起來,就對天羽說:「那件衣服我不想要了,我們再換回來好不好?」

天羽扮了個鬼臉說:「我娘說,墳頭上的東西不能要,會招鬼進屋的。」

黎樂說:「我媽也這樣說。」

我心裡撲通撲通一陣跳,嘴上卻賭氣說:「根本沒有鬼,你看我都沒事。」

天羽雖然相信我沒事,卻怎麼也不願意再跟我換回來。我一個人不敢進屋,就懶懶地跟著天羽和黎樂在外面又玩了一整天。直到遠遠地看見母親和哥哥回來,我才又搬著凳子在家門口坐著,裝出一副看家狗的模樣。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瞪大著眼睛,怎麼也不敢睡著。就這樣躺著,過了好一陣子,睡意逐漸襲來,眼皮重的像一座山似的。模糊之中,我記起自己不能睡,趕忙把眼睛睜開。

一睜開眼我就差點嚇破了膽,那個紅衣人正直挺挺地站在床頭,依舊是那副麻木的表情。屋子裡的油燈不知何時已經點亮了,昏黃的光映得那人一身紅衣彷彿滴出血來。

我毫無心思去想那盞油燈為什麼亮了,只想張著嘴大聲地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他還沒走,還在這裡,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念頭,身體都僵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在母親的責?中醒了過來。母親點了燈,罵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每天晚上尿床,叫你好好待在家裡,你就不能讓人放心點。」

我舌頭都僵住了,憋半天,終於說了一句:「衣服……」

母親說:「什麼衣服?」

我抹抹眼淚說:「在櫃子裡,紅衣服。」

母親在櫃子裡翻了一陣,沒發現什麼紅衣服,罵道:「哪裡有什麼紅衣服?你是燒糊塗了吧?」

「我在南坡的墳裡撿的。」我心裡又驚又怕,只好說出實情。

「你——」母親聽了臉色一變,罵道,「你這個野孩子,墳裡的衣服你也揀,真是不知死活。」

我跟母親又在櫃子裡翻了一陣,依然沒有找到那件紅色風衣。最後母親沒轍,便去鍋裡盛了一碗白飯、灑了些灶灰、和上清水,又取了些香紙,拉著我連夜出了門。

來到岔路口,母親將水飯倒在地上,點上清香火紙,喊道:「吃食你也得了,莫再回來了——」

第四章 舅舅

人有三魂,人死之後,一魂守墓,一魂往生,一魂乞食。一般來說,亡魂不會直接進入家門乞食,除非得到後人的供奉。但也有例外,有些亡魂因為被後代遺忘,或者是子孫斷絕,長期缺乏供養,於是逐漸淪為孤魂野鬼,並且是餓鬼。人餓極了都會鋌而走險,何況是亡魂。

母親將那紅衣鬼送了一回,本以為可以安然無恙,誰知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又看見那個紅衣鬼。這回跟前兩個晚上有點不一樣,那紅衣鬼坐上了床頭,直勾勾地看著我,灰白的眼珠沒有任何情緒,屋子裡還亮起了兩盞油燈,將整個屋子照得暗紅一片。

我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彈,像那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  

接連幾個晚上受到驚嚇,加上身體本來就差,我當時已經失了神。用哥哥的話來說就是:沒死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母親見勢不妙,趕緊差哥哥去鄰村把父親叫回來。父親回來後,看出我走了魂,但他也沒什麼法子。情急之下,兩人商量半天,只好請舅舅過來。

我一直很納悶,出生這些年,從沒見過母親回娘家,也沒見舅舅一家人來過。三代近親,若不是有怨隙,誰不是你來我往互相走動的。當時命懸一線,父親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厚顏去請了舅舅。

請到舅舅是第六天晚上了。舅舅中等身材,頭髮花白,卻滿臉紅光,絲毫看不出老態。他說話的聲音沉鬱渾厚,帶著一種磁性。我當時雖然沒有上學,但識字不少,西遊記能讀個一知半解。我記得裡面有一段是佛祖講經,講得舌生蓮花,聽者如癡如醉。當時根本不信,後來我聽舅舅唱經,才知道世界上真有人能把經文唱得如此抑揚頓挫,好聽至極。

舅舅進屋,將我的眼皮翻開看了看,便叫哥哥去打一碗清水。清水打來,他左手掐了個印訣,托著碗底,口中默念幾句,右手手指在水中點了點,啪的一聲彈在我眉心,口中喝道:「醒來!」

我只覺得全身一個激靈,彷彿有了一些力氣,便睜開眼來,腦子裡卻還是迷糊的,跟一鍋粥似的。

舅舅說:「你看到幾盞燈?」

我這時慢慢回過神來,想想說:「好像是六盞。」

舅舅如釋重負,笑笑說:「還好,還好。」

父親在一旁有點莫名其妙,焦急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舅舅翻了翻眼皮道:「有陰人跟著他,那東西凶得很,連亡魂燈都拿了出來,可謂是狗急跳牆了。」

老父母齊齊嚇了一跳,母親忙問:「那怎麼辦?」

舅舅說:「今天才第六天,還來得及,你們去準備香紙,都要三十六之數,還有一隻大公雞,明天晚上用。」

第五章 亡魂燈

舅舅解釋說,人有七魄,死後七魄就化為七盞亡魂燈。墓主受亡魂燈守護,才能在世間享受香火,亡魂燈一滅,墓主就會化成飛灰。民間所說的鬼火,有些是磷火,有些便是鬼魂所點的亡魂燈。

亡魂只靠本能行事,典型的欺軟怕硬,而且報復性很強,一旦惹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碰到的那只紅衣鬼,他祭出七盞亡魂燈,顯然就存了拚死一搏的念頭。

舅舅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晚上,便開始做法驅鬼。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墨工的法事。大堂中央擺了一張香案,香案上放了一碗香米,並排著三個酒杯,還有一串金錢。旁邊是一座用竹篾編成的竹橋,上面掛滿長錢和各種符籙。舅舅坐在香案前,身邊是一個裝滿水的銅盆。

父親將我扶到神壇下靠牆壁坐著。哥哥抱著一隻大公雞站在門口,侷促不安的樣子頗可笑。

舅舅焚香燃紙,手中拿著一把戒尺,這把戒尺僅5寸來長,通體暗紅,上面畫著鎮魔符。

舅舅將戒尺在香案上一拍,開始念咒:「一請......二請.....」

這是道家請神的咒法,如果是佛家,那就用「如是我聞」開頭,若是《魯班符錄》,就用「伏以」開頭,各不相同。

請了太上三清,接著就是一段繁複的咒文,舅舅念得不快,但聲音抑揚頓挫,極是好聽。咒語過後,燃了一疊紙錢,舅舅唱到:「今有余氏門中余添福,天命所受,福祿永存......」

念完用戒尺一拍香案,一手撚起那堆銅錢,做了個手印,撒入銅盆裡。

舅舅蹲在盆口看了一陣,皺眉不語。父親著急,也趴上去看了看,卻看不出什麼門道。

舅舅想了想,燃香將三清送走,接著叫哥哥把公雞抱來,用手指掐破雞冠,指尖沾了雞血,在一張空白黃紙上畫了一道符。

燒了血符,舅舅又念起一段咒語,這段咒語是用「伏以」開頭,就是《魯班符錄》的手法了。這段咒語念得又急又快,彷彿暴雨琵琶,不像方才那般溫和。

咒語很快念完,舅舅用戒尺一拍香案,叱道:「我有心放你一條活路,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掀了你的墳!」

話一落口,香案上的油燈閃了幾閃,似乎要熄滅了,卻始終沒有滅掉。

舅舅鬆了一口氣說:「吃硬不吃軟,活該!」

父親忙道:「成了?」

舅舅點點頭,對我說:「你把衣服放在哪?」

沒等我回答,母親便急著說:「放在櫃子裡的,不過怎麼都找不到。」

舅舅說:「再去看看,應該是根茅草。」

母親趕忙進屋,在櫃子裡翻了翻,果真翻出一根脆生生的茅草。

舅舅吩咐哥哥把竹橋紙錢都拿出去燒,接著對父親說:「睡覺的時候在大門口撒上一層炭灰,不要踩著了,明天起來看看,如果腳印向外走,那就是不回來了。」

父親點頭說:「這次多謝大哥了,添福這倒楣孩子從沒教人放心過。」

舅舅看了父親一眼,正色道:「這倒也不關他的事,孩子的根性清淨,所受災厄,不是胎中來,而是後天因果,我倒想起一件事,當年你是不是看了《天經》?」

父親臉色一變,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說話。

 
前言書 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