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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華夏的曙光

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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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XO0053)──華夏的曙光

類別: 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叢書系列: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作者:李振興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87年01月15日
定價:100 元
售價:79 元(約79折)
開本:菊32開/平裝/352頁
ISBN:9571314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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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3

至於說到獻書的人,《漢書》以為是孔安國。這說法也有商榷的必要。清代的閻若璩(ㄑㄩˊ)先生,對此問題,見解最為精闢,他在所著《古文尚書疏證》卷二中說:「按孔子世家:安國為今皇帝博士,至臨淮太守蚤(案:即今早字)卒。司馬遷與安國遊,記其早卒應不誤,然考之漢書,又煞有可疑者。兒(今作倪)寬傳:寬以郡國選詣博士,受業孔安國,補廷尉文學卒史,時張湯為廷尉。案:湯為廷尉,在武帝元朔3年乙卯(案:為西元前126年),楚元王傳,天漢後孔安國獻古文尚書,遭巫蠱之難未施行。案:巫蠱難,在武帝征和元年己丑、二年庚寅(案:西元前92、91年),相距八三十五、六年,漢制,擇民年十八以上,儀狀端正者補博士弟子,則為之師者,年又長於弟子。安國為博士時,年最少如賈誼,亦應二十歲矣。以二十餘歲之博士,越三十五、六年始獻書,即獻書而死,其年已五十七、八,且望六矣,安得為蚤卒乎?」又說:「予嘗疑安國獻書遭巫蠱之難,計其年必高,與司馬遷所云蚤卒者不台。信史記蚤卒,則漢書之獻書,必非安國,信漢書之獻書,則史記之安國,必非蚤卒。然司馬遷親從安國遊者也,記其生卒,必不誤者也。竊意天漢後,安國死已久,或其家人子孫獻之,非必其身,而苦無明證。越數載,讀荀悅漢記,成帝紀云:魯恭王壞孔子宅,得古文尚書,多十六篇,武帝時,孔安國家獻之,會巫蠱事,未列學官。於安國下增一『家』字,足補漢書之漏,益自信此心此理之同。」閻氏的話,實發人之所未發,就是我們現在來讀這些言論,仍舊可以使我們怡然釋懷。至於劉歆《移太常博士書》也說:「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的話,清.王鳴盛《尚書後案》,據宋本《文選》,也證明了劉歆《移太常博士書》,也有「家」字。(辨孔安國序: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後,皇清經解四頁2595)由此可證,獻古文《尚書》的,是安國的後人,而絕不是孔安國本人。

其次,我們所要探討的,就是古文《尚書》的篇目。茲先引述史料,然後再作分析。

《漢書.藝文志》說:「孔安國悉得其書(案:古文《尚書》),以考二十九篇(案:指伏生所傳,不含泰誓),得多十六篇。」又說:「尚書古文經四十六卷。」班固自注說:「為五十七篇。」桓譚《新論》說:「古文尚書,舊有四十五卷(除序文外),為五十八篇。」唐.顏師古注說:「孔安國書序云:八五十九篇,為四十六卷。承詔作傳,引序各冠其首,定五十八篇。鄭玄敘贊云:後又亡其一篇,故五十七篇。」

根據以上所引史料,可知古文《尚書》,除與伏生所傳二十九篇相同外,還多出了十六篇,這十六篇的篇目,孔穎達《尚書正義》據鄭氏康成注書的記載是這樣的:

「舜典一,汨作二,九共篇十一,大禹謨十二,益稷十三,五子之歌十四,胤征十五,湯誥十六,咸有一德十七,典寶十八,伊訓十九,肆命二十,原命二十一,武成二十二,旅獒二十三,冏命二十四。以此二十四篇為十六卷,以九共篇共卷,故為十六。」(見正義堯典疏)這個篇目,為所有的古文《尚書》家所承認。

這十六篇,才是真正的古文,可惜的是並沒有流傳下來。其中武成一篇,在東漢光武帝建武年間,就已經亡佚了。在未亡佚前,也沒有師說(見堯典正義引馬融書序)。因此,古文《尚書》在西漢時期,並不顯著。這種道理,清代經學大家閻若璩知道得最清楚,他說:「古文尚書不甚顯於西漢,而卒得立於學官者(案:平帝時曾一度置古文博士),劉歆之力也。雖不立於學官,而卒得大顯於東漢者,賈逵之力也。當安國之初傳壁中書也,原未有大序與傳,馬融尚書序所謂逸十六篇絕無師說。是及漢室中興,衛宏著訓旨於前,賈逵撰古文同異於後,馬融作傳,鄭玄作注,而孔氏一家之學粲然矣。不意鄭氏而後,寖以微滅,雖博及群書如王肅、孫炎輩,稽其撰著,並無古文尚書,豈其時已錮於秘府而不復流傳耶?何未之及也?然果秘府有其書,猶得流傳於人間,惟不幸而永嘉喪亂,經籍道消,凡歐陽、大小夏侯學,號為經師、遞相講授者,已掃地無餘,又何況秘府所藏區區簡冊耶?故古文尚書之亡、實亡於永嘉。」(尚書疏證)從這段言論中,我們可以確然知道十六篇古文,除其中武成一篇亡佚於東漢建武年間外,其餘的十五篇,均已佚在晉永嘉的喪亂中。現在我們是沒有辦法看到了。因此,雖然後世偽古文《尚書》的篇目,多和此十六篇相同,可是都是假造的偽品,絕對不是舊有的古文《尚書》了。為了清楚起見,茲再就前引各家有關古文《尚書》的篇目,歸納如左:

1.《漢書.藝文志》所說的古文四十六卷,以伏生二十九篇加十六篇,再加序(指小序,馬、鄭總為一篇)一篇,所以是四十六卷,這是一篇為一卷。

2.桓譚《新論》所說的五十八篇,那是將歐陽、夏侯傳本的二十九篇,把其中的盤庚分出三篇,再加泰誓三篇為三十四篇,加古文二十四篇(由十六篇擴大),故為五十八篇。

3.班固所以說為五十七篇,這是因為武成一篇在建武的時候就已經亡佚了。桓譚說為五十八篇,因譚死在建武以前。在他死時,武成一篇尚未亡佚。

4.顏師古注所以說成五十九篇的原因,這是他把馬、鄭所總為一篇的小序,又加上去的關係。


伍、偽古文《尚書》

偽造的古文《尚書》有兩本。一篇西漢成帝時,東萊人張霸假造的《尚書》百兩篇。一篇東晉梅頤所獻的古文《尚書》五十八篇。現在就分別加以說明:

1.張霸所假造的《尚書》百兩篇:在古籍中,揭發這種事實的記載有二:第一,《漢書.儒林傳》說:「世間所傳百兩篇尚書,出東萊人張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十,又采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數簡,文意淺陋,成帝時,求其古文者,霸以能為百兩徵,以中書校之,非是。霸辭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並,時大中大夫平當,侍御史周敞,勸上存之,後樊並謀反,迺黜其書。」第二,王充《論衡.正說篇》說:「至孝成皇帝時,徵為古文尚書學,東海張霸,案百篇之序,空造百兩之篇,獻之成帝,帝出秘書百篇以校之,皆不相應,於是下霸於吏。吏曰:霸罪當死,成帝高其才而不誅,亦惜其文而不滅,故百兩之篇,傳在世間,傳見之人,則謂尚書本有百兩篇矣。」

我們根據這兩則記載,已足可確切地知道張霸所上的百兩篇《尚書》為假造,不需再作其他方面的求證。自魏、晉以來,不曾發現有人稱述,大概在漢代就已經亡佚了。

2.東晉梅頤所上的偽古文《尚書》:關於這部偽書的來歷,唐代的孔穎達,在他奉命撰寫的《尚書正義》中,已經為我們引證得很清楚了。

第一,他引《晉書.皇甫謐傳》說:「姑子外弟梁柳邊(案:邊字疑衍),得古文尚書,故作帝王世紀,往往載孔傳五十八篇之書。」

第二,又引《晉書》說:「晉太保公鄭沖,以古文授扶風蘇愉字林預,預授天水梁柳字洪季,即謐之外弟也。季授城陽臧曹字彥始,始授郡守子汝南梅頤字沖真,為豫章內史,遂於前晉(案:前晉之前疑誤,當為東晉)奉上其書而施行焉。」這段記載,把古文《尚書》的授受淵源,交代得又是何等清楚。

此外,在《隋書.經籍志》中,也能找到有關梅頤上書的言論。《隋書.經籍志》說:「晉世秘府,所存有古文尚書經文,今無有傳者。及永嘉之亂,歐陽、大小夏侯尚書並亡。至東晉豫章內史梅頤,始得安國之傳奏之,時又缺舜典一篇,齊、建武中,吳興姚方興,於大航頭得其書奏上,比馬、鄭所注,多二十八字,於是始列國學。」

以上所引三則言論,除都以為古文《尚書》為梅頤所獻外,而《隋書.經籍志》更說所獻的古文《尚書》,就是漢代孔安國用今文讀說的那部《孔安國傳》,(至於孔安國到底有沒有為古文《尚書》作傳,我們留在大、小序辨疑節中再說)此傳,就是現在通行、被收在十三經注疏中的五十八篇《尚書》偽孔傳。這五十八篇,是從伏生所傳的二十九篇中,自堯典中,分出舜典,自皋陶謨中,分出益稷,又分盤庚為三篇,總共為三十三篇。此外又假造了二十五篇,這二十五篇的篇目是:(1)大禹謨,(2)五子之歌,(3)胤征,(4)仲虺之誥,(5)湯誥,(6)伊訓,(7)(8)(9)太甲三篇,(10)咸有一德,(11)(12)(13)說命三篇,(14)(15)(16)泰誓三篇,(17)武成,(18)旅樊,(19)微子之命,(20)蔡仲之命,(21)周官,(22)君陳,(23)畢命,(24)君牙,(25)冏命。這二十五篇,從宋代的吳棫(ㄩ)、朱熹、蔡沈及二代的吳澄,就有了懷疑,直到明代的梅鷟(ㄓㄨㄛ),才參考各書的記載,舉例證明為後人假造。由於他的見聞不廣,在資料方面的採集,也不周備,所以效用不大。但到了清代的閻若璩,著《古文尚書疏證》,列舉一百二十八條,來指證古文《尚書》的所以為偽造。惠棟更著《古文尚書考》,將梅頤所上的偽古文《尚書》偽造所依據的書,遂篇逐句地一一抉發其出處,並辨梅氏增多古文的謬誤,竟達十九條之多。這兩部書作成以後,廣得《尚書》家的認同,而古文《尚書》的偽造,至此就成為「定識」了。所以負責總纂《四庫全書》的紀曉嵐,在提要中這樣寫道:「古文之偽,自吳棫始有異議,朱子亦稍稍疑之。吳澄諸人,本朱子之說,相繼抉摘,其偽益彰。然亦未能條分縷析,以扶其罅(ㄒㄧㄚˋ)漏。明、梅鷟始參考諸書,證其剽(ㄔㄨㄛ),而見聞較狹,蒐(ㄙㄡ)采未周,至閻若璩,乃引經據古,一一陳其矛盾之故,古文之偽乃大明。所列一百二十八條,毛奇齡作古文尚書冤詞,百計相軋,終不能以強辭奪正理,則有據之言,先立於不可敗也。」這話說得又是多麼真切、生動、有力量。

我們既然披抉了東晉梅頤所上古文《尚書》是偽書,但是否還有一讀的價值?如單就歷史來說,除去增添一段談資外,其餘並不足重視。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站在其對後世影響及實質的作用上說,又確有其不可忽視的價值。有關這個問題,前賢已經注意到了。如清人焦循在他所著《尚書補注》序中,就曾發表了精闢的見解。他說:「置其假託之孔安國,而論其為魏、晉間人之傳,則未嘗不與何晏、杜預、郭璞、范寧等先後同時,晏、預、璞、寧之傳注可存而論,則此傳亦何不可存而論?」陳灃非常同意這種看法,所以他在《東墊讀書記》中大加讚賞的說:「此通人之論也。即以為王肅作,亦何不可存乎?」這兩位先生的話,我們認為極具卓見。更何況偽古文,往往採摘古籍中的嘉言懿行為說,多可作為世人永久的法則。如「大禹謨」說:「滿招損,謙受益。」「五子之歌」說:「民為邦本,本固邦寧。」「仲虺之誥」說:「用人惟己,改過不吝。」以及「好問則裕,自用則小。」,「伊訓」說:「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咸有一德」說:「德無常師,主善為師。」「旅獒」說:「玩人喪德,玩物喪志。」等,這不都是我們常常引用的格言?因此,我們認為:用這些格言來修德的話,那真是「莫之為尚」,用它來教誨子弟、世人,那就既可「成己」又可「成物」,用它來治理國家,就能夠移風易俗,行美俗善。所以今人戴君仁先生說:「偽書儘管是偽書,好書依然是好書,所以這二十五篇偽古文,我們不看作上古的經典,三代的信史,而只當部子書,仍然是有很高的價值的。」(《孔孟學報》第一期)這見解再透闢也沒有了,我們願意舉雙手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