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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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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XO0056)──典章制度的總匯

類別: 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叢書系列: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作者:張榮芳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87年01月15日
定價:100 元
售價:79 元(約79折)
開本:菊32開/平裝/272頁
ISBN:95713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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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全集:(共42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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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了唐代的史學環境與《通典》選述的時代背景之後,接下來我們就可以來介紹杜佑的生平。

杜佑,字君卿,京兆萬年(今陝西臨潼)人。他的家世在唐代甚為顯赫,杜氏一族仕宦至宰相的人多達十餘位。杜氏這一系從魏晉南北朝到唐代,共分為杜陵、京兆、襄陽、恆水與濮陽等五個分支,杜佑他自認出自杜陵這一支,但也有歷史學家考證他是出於襄陽一支的。

杜佑出生於唐玄宗開元23年(735年)。當是時,大唐帝國的邊境士雖經常有契丹、奚、突騎施、吐蕃等外族的騷擾,但是中國的殷富豐饒已經達到唐朝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顛峰。司馬光在《資治通鑑》裏描述開元末年的富遮說:

西京、東都米斛直錢不滿二百,絹匹亦如之。海內富安,行者雖萬里不持寸兵。

杜佑的童年時光,就是在富庶繁榮、人文薈萃的首都長安度過。但他自小讀書,就不喜歡那些專講對偶章句、華麗辭藻的文章,終於未能與流俗一樣,自時下盛行的科舉考試進入仕途,而是以他父親的官位蔭任補官。

杜佑正式踏入官場,大約在玄宗天寶末年到肅宗至德初年期間。這時候唐帝國國勢頹危不振,歷史上所謂的安史之亂、建中之變、永貞內禪等事變都是在杜佑的生平期間發生。當時杜佑或是在朝廷任職,或是出鎮擔任節度使,終他的一生,都沒有捲入各種政治風潮,也沒有參與閹宦、朋黨的衝突之中。

總計他一生,宦途生涯幾乎達一甲子之久,直到憲宗元和7年(813年)十月壬辰病逝,享年七十八歲。政冶生命的長遠,也是國史上極為罕見的事情。他曾歷事玄宗、肅宗、代宗、德宗、順宗與憲宗六個皇帝,擔任過德宗、順宗與憲宗三朝的宰相,位至三公,可說是國之大老。他一生的著作也很多,除了最著名的《通典》之外,還有《寶佐記》一卷、《管氏指略》二卷與為《理道要訣》十卷,這些作品直到宋代仍然十分盛行,流傳很廣,但今天除了《通典》外,其餘都已經散佚無存了。



今日我們所見的《通典》,分門情形是:

食貨 十二卷 卷一至十二
選舉 六卷 卷十三至十八
職官 二十二卷 卷十九至四十
禮 一百卷 卷四十一至一百四十(其中歷代沿革有六十五卷,《開元禮》三十五卷)
樂 七卷 卷一百四十一至一百四十七
兵 十五卷 卷一百四十八至一百六十二
刑 八卷 卷一百六十三至一百七十
州郡 十四卷 卷一百七十一至一百八十四
邊防 十六卷 卷一百八十五至二百

杜佑在《通典》序中曾說明全書共分為八門,也就是現今通行本的兵、刑合為一門,他認為二者的本質是一樣的,他說:「大刑用甲兵,十五卷;其次五刑,八卷。」意思就是兵與刑是一體的兩面,差距極微,只是有輕重的分別罷了。

唐代宗大曆6年(771年),李翰為《通典》寫序時也說是八門。到了宋朝,幾部目錄書籍如《直齋書錄解題》、《郡齋讀書志》等都說《通典》的編類為八門,但《直齋書錄解題》是把禮與樂合而為一。另一方面,杜佑在他呈給唐皇帝的<進《通典》表>卻又說成九門。對這種分目上的歧異,清朝大史學家王鳴盛的解釋是:李翰的序在《通典》定稿前早已寫畢,因為門類未定,後來杜佑自己還有所更動。王鳴盛的解釋頗為合理,因為《通典》撰述的時間長達三十餘年,杜佑在撰述期間更動原先擬定的篇目是相當可能的。

至於《通典》撰述年代的問題,由於李翰序中提到杜佑從代宗大曆初年開始纂寫,杜佑自己也說長達三紀。因此,後代的史學家便在「大曆之始」和「三紀」這兩個字眼上大作文章,出現好幾種不同的說法:一說從大曆元年(776年)到貞元17年(801年);一說大曆3年(767年)到貞元19年(803年);另一說認為大曆元年到貞元17年完成,而十九年完成的是杜佑根據《通典》刪節完成的《理道要訣》一書;也有認為其實根本不只三十六年。大致杜佑撰寫的時間確實很長,至少在三十多年左右,可能在貞元17年前已經完成,等到這年,他已經是位高名鉅,這時候獻上《通典》,既可以增加自己的聲望,也可以提高《通典》的地位。



接下來,讓我們討論杜佑在撰寫《通典》時所顯現的史學方法。大要有三:第一、會通古今;第二、章法嚴謹;第三、剪裁允當。

早在唐代以前,劉勰在《文心雕龍》<史傳篇>就指出中國史家撰述的弊病,他說:

若夫追述遠代,代遠多偽。……錄遠而欲詳其跡,於是粟同即異,穿鑿旁說,舊史所無,我書則傳,此訛濫之本源,而述遠之臣蠹也。……至於尋繁領雜之術,務信棄奇之要.明白頭訖之序,品酌事例之條,曉其大綱,則眾理可貫。

這段話實在是史家必須遵循不渝的原則,但時代風氣多「賤近而貴遠,昧微而睹著」,只見樹木,不見樹林。一直到《通典》問世以後,才一掃唐世的弊風惡習。

《通典》中凡是敘述一項制度時,必上溯於上古三代,下及唐朝、羅舉史實,詳詳細細說明經過原委,而且對唐代的制度尤其精詳。清朝大史學家章學誠在《文史通義》裏特別指出《通典》,正是可以通天下的不通,上達三王,下及當代,貫通古今,當之無愧。梁啟超更稱讚說:「有《通典》而政制通」,就是指會通古今這一點。

典章制度史的撰述,最忌諱的是雜龐無歸,漫無所依,如果編撰者不能匠心獨運,妥善分門別類,很容易陷入資料龐雜、毫無頭緒的泥淖當中,無法探究每一制度的原由始末,這樣就失去會通的意義了。更甚者往往又是蒐羅無度,把一切討論制度的史料,通通納入書中,章法不嚴,取捨不一,又無標準可為憑恃,如此一來,便形成史料的大雜燴。

有唐一代學者的毛病正是如此,李翰在《通典》序中很明白的說明這一種現象。而杜佑《通曲"》,分為九門,每一門再分以細目,列舉史實與歷代的議論、批評,逐一返本探原,將禮樂政刑的始末,千載制度的變遷,都納入二百卷之中,使讀者一目瞭然,這是相當獨特的貢獻。

另一方面,我們再從杜佑仕宦的經歷來看,總計他一生之中,曾擔任過數十個職官。假如從大曆元年開始撰寫《通典》算起,到貞元17年呈獻給皇帝為止,三十六年裏,杜佑的簡歷大致是:司法參軍、主客員外郎、工部郎中,青苗使、撫州刺史、御史中丞、容管經略使、金部郎中、江淮水陸轉運使、度支郎中兼和糴等使、判度支、蘇州刺史、饒州刺史、御史大夫、廣州刺史兼嶺南節度使、尚書右丞、陝州長史、陝虢觀察使、禮部尚書兼揚州長史、淮南節度使、刑部尚書、檢校右僕射加同平章事兼徐泗濛節度使。

將上述杜佑的經歷與《通典》九門──食貨、選舉、職官、禮、樂、刑、兵、州郡、邊防作一對比,很清楚可以明白這三十六年的閱歷與政治生涯,對《通典》的寫作有多大的幫助。如杜佑以他所曾參與經濟財政決策,以及負責實際執行工作後,在撰寫食貨門時,必能產生休戚與共的感觸。在食貨門中,地介別敘述田制、賦稅、戶口、錢幣、鹽鐵、榷酤、平準、輕重等制度,而且他曾任工部諸司郎中、青苗使、轉運使、度支郎中與和糴使等職務,這種實務經驗,配合獨具的歷史眼光,一定比其他足不出戶的學者僅就史料排比更為精闢,也更能體會制度的利弊所在。其他如禮、樂等也是和上述情形一樣,讀者略加比較,自能明白,不必多說了。

杜佑仕宦既久,足跡也遍及大江南北,每能觀察各地風土;同時他受到父親杜希望影響很大,對外蕃諸夷必有一番心得。

在《通典》中,我們屢屢看到杜佑的「說曰」、「議曰」、「評曰」、「論曰」等文字,這些都是就一代制度或前世後代相悖相契的地方,發表議論,比較古今得失的所在,並不與敘述歷代制度之處相混雜,他的精審由此可見一斑。所以章學誠稱譽《通典》,我們讚揚他「章法嚴謹」,並不是過譽之辭。

有《通曲》一書,體例不可謂之不大,類目不可謂之不細。如何將龐雜的史料系統地納入二百卷之中,這就全靠杜佑的剪裁之功了。正因為體大博洽,綱目鉅全,包羅古今,涵貫精粗,唐宋時代的人甚至視之為「類書」;而《四庫全書總目》稱讚它「詳而不煩,簡而有要」,清朝乾隆皇帝說它「網羅百代,兼總而條貫之」,周中孚《鄭堂讀書記》說「包括宏富,義例嚴整,繁不至冗,簡不至漏」,都說明《通典》的取材、剪裁,乃是別創一體,既近於紀事本末體,又可以補紀傳、編年的不足,實為開創唐代史學新途徑的第一人。



史學的目的,並不僅是是為史學而史學而已,更包涵有更遠大、更恢宏的理想。在杜佑看來,他服膺古人所謂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盼望能透過《通典》的撰寫,達到立功與立言的目的,企求他的理想,能用《通典》表達出來,能實施於當代,有補於時政。

杜佑藉著《通典》來表達他「將施有政,用乂邦家」的計劃,以挽回大唐帝國江河日下的頹勢;同時他也鑑於當時學者蠅營狗苟,專務於辭章之學現象感到十分痛心。因此,在《通典》自序中提出他的一番政治理想:

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易稱聚人曰財,洪範八政,一日食,二日貨。管子曰:食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夫子曰:既富而教,斯之謂矣,夫行教化在乎設職官,設職宮在乎審官才;審官才在乎精選舉,制禮以端其俗,立樂以和其心,此先哲王致治之大方也。故職官設然後禮樂興焉,教化隳然後用刑罰焉,列州郡俾分領焉,置邊防遏戎狄焉。

可見整部《通典》的內容息息相關,每一門類有如一環,環環相扣。這也說明杜佑不僅僅是從事典制史的編纂,而且企望將他的政治藍圖藉著二百卷的《通典》表達出來,影響人心,裨益世局。

這種以寫史的方式來表達一個政治思想的藍圖,由來久遠,與中國傳統儒家的表現方式並沒有什麼兩樣。孔子就曾藉《春秋》企圖撥亂反正,達到「亂臣賊子懼」的理想政治,可說傳統史學的最高理想,是為「經世史學」。換句話說,乃是寓政治思想於史學之中,杜佑充分地表達了這一努力,無怪乎乾隆皇帝稱譽《通典》是一部「經國之良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