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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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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他走過的不可思議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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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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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初生之啼(PL00104)
我が産声を聞きに

類別: 日本文學
叢書系列:city系列
作者:白石一文
譯者:邱香凝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3年06月09日
定價:460 元
售價:36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786263537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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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文摘錄

        0

    下週四有空嗎?
    良治這麼問,是上週三,九月九日的事。
    「要幹嘛?」
    九月起,課堂上的實體課重啟。但是,名香子一方面仗著自己只是兼職,抱著輕鬆的心態,打算繼續延長視訊課的時間。七月半接獲放完暑假就要重啟實體課的通知時,名香子也已經跟班主任佐伯先生提出申請了。
    「名香子老師的課不能恢復實體教學真的非常可惜,但也沒辦法。」
    佐伯主任表示同意。
    這是因為,名香子在邁入二十歲前得過自發性氣胸,雖然當時只住院幾天就痊癒,後來又反覆輕微發作過幾次。最近一次是七年前,四十歲的時候。
    以四十七歲的年紀來說,就算感染也幾乎沒有轉為重症的可能。只是,考慮到過去罹患氣胸的病歷,做好徹底的感染預防才是上策。
    聽說也有不少毫無症狀,上呼吸道卻驗出大量病毒的確診陽性患者。即使已盡可能做好預防對策,和一大群學生待在同個教室裡上課,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萬一感染且釀成肺炎,肺部機能比一般人脆弱的名香子轉為重症的可能性肯定相當高。
    因此,從新型冠狀病毒開始肆虐全世界的三月起,她就是補習班裡第一個提出取消實體課的講師,之後也一直保持以視訊授課的方式工作。
    除了車站前英語補習班的兼職講師工作外,在自家上課的每週兩次一對一教學也同時切換為視訊課。補習班的課是每週一到週三下午,在家上的一對一教學則是週五和週六的上午和下午。星期四和星期天是固定放假的日子,所以上週吃過晚餐、洗完澡的良治問「下週四有空嗎」時,名香子還不覺得哪裡奇怪。
    從事研發工作的良治偶爾也會在平日排休,加上新冠病毒流行後,政府發布緊急事態宣言時他就在家辦公,即使解除宣言,仍維持每週一到兩天在家工作的步調。因此,平日兩人如果想外出做什麼時,依然和以前一樣習慣選星期四。
    只是,這半年多來,說是說外出,頂多去附近購物中心逛逛。這種時候,也多半只是美食街喝喝咖啡,連上餐廳吃飯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了。
    不用說,名香子肺的問題良治也很清楚,所以現在仔細想想,上星期他問「下週四有空嗎」,實在有點不尋常。如果只是要一起去購物中心,良治不可能特地提早一星期詢問名香子是否有空。
     「要幹嘛?」
    名香子當下立即這麼反問,也不是因為察覺有異。當時的反應,充其量和被問「明天要一起上哪去嗎?」時差不多。
    「有點事。有個地方想要妳跟我一起去。」
    聽到良治接下來的這句話,名香子才終於察覺丈夫這句「下週四有空嗎」有特別含意。
    新冠病毒疫情流行至今,不管是星期四還是星期日,也不管要去哪,良治從來沒有提早一星期詢問名香子過。這時,名香子也才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
    「想要我一起去的地方?」
    名香子疑惑地問。「下週四」的九月十七日,不是什麼特別日子。彼此的生日都不是這天,也不是結婚紀念日。
    面對她的疑問,良治展現出更奇怪的態度。
    「當天我再告訴妳喔。總之,妳先把下週四空下來。早上九點一起出門,要辦的事最晚中午前應該就結束了。」
    穿著浴袍的良治只這麼說完,就跟平常洗完澡時一樣,快步回到二樓自己房間去了。

1

    二?二?年九月十七日早上,名香子提早三十分鐘起床了。時間是六點半,初秋鮮明的陽光隔著窗簾照進五坪左右的寢室。昨天和前天都下雨,氣象預報也說今天上午還會有雨,這出乎預料的晴天,讓名香子醒來時心情很好。
    走出二樓寢室,朝位於同一層樓,良治用來工作的房間走去。正對名香子寢室的,是女兒真理惠上大學前使用的西式房間。西式房間的隔壁做成儲藏室,而良治工作的六坪大西式房間,則在儲藏室再過去的梯廳另一頭。
    差不多四年多前,良治把床從寢室搬到工作用的房間,晚上也睡在那。
    與此同時,名香子把自己原先放在一樓佛堂的書桌和椅子、書櫃等搬進二樓的寢室。過去夫妻同寢共眠的臥房,現在由她一人獨佔。
    站在良治的房間前敲門,沒有反應。輕輕握住門把,靜靜打開門。
    辦公桌前與對側窗邊的床上都沒看到人。良治個性一板一眼,床上整整齊齊罩上了床罩。
    他今天似乎起得很早。
    名香子直接穿著睡衣下樓。
    一樓有約十坪大的客廳和五坪大的佛堂,良治也不在這兩個地方。走到玄關檢視,沒看到他散步時穿的慢跑鞋。平時多半在週末或傍晚散步的良治,今天大概早起去散步了吧。
    他上次說九點出發,所以時間還早。不過,昨晚睡了六小時,現在已經神清氣爽。
    名香子回到臥室,換上家居服,打開一樓和二樓的窗戶,啟動洗衣機後,自己再去洗臉刷牙。
    今天要去哪,還沒聽良治說。既然他說「當天再告訴妳」,就等他散步回來再問好了。
    那之後,其實也問過他幾次「噯、星期四要去哪?」
    「還不能說。」
    良治就是不鬆口。
    世界上有很多無話不談的夫妻,但名香子與良治不是。牽手二十多年,反而因為重視彼此的時間與距離,才能風平浪靜地走到今天。
    良治是個徹頭徹尾的理科人。早在結婚前名香子就很清楚,良治和天生是個文科人的自己屬於不同種族。婚後也過著不斷驗證這點的生活。
    真要說起來,在知名電子公司當了多年工程師的丈夫,具體到底從事什麼工作,名香子完全不知道。良治從來沒對名香子這個外行人詳細描述過工作內容,他書架上整排電子工學相關的專業書籍,光是書名名香子就看不懂了。即使結為夫妻,共度人生,這些堪稱人生中重要部分的事,對名香子而言至死都只會是個黑盒子。
    假設換成一對經營一家餐廳的夫妻,比方說先生是大廚,妻子負責外場,那麼他們必然不會隱瞞對方任何事,凡事互相分享。面臨各種生活中的驚濤駭浪時,非得共乘一條小船渡過不可。可是,像良治與名香子這樣的上班族家庭,除了育兒之外,大部分的人生難題,基本上都得靠自己獨力克服。
    事實上,無論良治還是名香子,過去遇到工作上的麻煩時,幾乎都默默自己解決了。除非特別嚴重的狀況,否則無論懷抱何種煩惱,也從來不曾告訴對方過。
    「最近你好像有點無精打采,公司裡出了什麼事嗎?」
    「嗯,有點問題。」
    「不要太勉強自己喔。」
    大概都像這樣,用電視劇角色般的台詞敷衍了事。
    十多年前,只有那麼一次,良治說出想辭職的話。那時兩人也認真討論了一番。不過,最後因為公司的讓步,良治收回辭呈,選擇以研發人員的身分繼續留在公司。
    這個選擇帶來的一大成果,就是買下這棟位於東京近郊的房子。
    良治口中「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創意與心血產物」的非接觸式IC卡相關劃時代技術,「被公司橫奪了」。有段時間,他甚至做好跟公司打官司以拿回專利權的心理準備。自知敗訴可能性高的公司方急忙展現讓步意願,雙方妥協的結果,就是給予良治只限單次的高額「獎金」。這筆獎金,最後化作夫妻倆現在住的這棟新蓋的透天厝。
    老實說,良治研發的新技術是如何應用在Suica或PASMO等各種IC卡上,名香子根本不懂,也不知道這項技術有多「劃時代」。只是,雖說位於近郊,能在東京稱得上頗受歡迎的住宅區買下如此寬敞獨棟房屋的金額,就算公司只發了這麼一次獎金,也足以證明良治的技術具備相當高的價值。
    假設良治取回技術專利自己開公司,說不定會為德山家賺進更多錢。
    可是,當良治提出獨立創業的想法時,名香子委婉表達了反對意見。從年輕時就只專注研發工作,怎麼看都不擅長與人交際的良治,有他不食人間煙火又爛好人的一面。不管別人說什麼,良治總是照單全收,容易同情別人或與他人產生共鳴。名香子雖然喜歡這樣的丈夫,一旦要他在現實生活中創立公司,管理部下與推進事業,這種個性說不定會成為致命缺陷。
    ──在瞬息萬變,先下手為強的商業世界,這個人無法成為好的經營者。
    看著丈夫因專利被公司無情利用而憤慨,眼眶含淚提出想自行創業的念頭時,名香子做出了冷靜的判斷。
    光是能不用貸款就買下這棟房子,名香子已經心滿意足了。拜零房貸之賜,良治的薪水加名香子當英語講師的收入,使德山家擁有十足充裕的家用,每個月還能存下一筆錢。儘管現在進入人生百年的時代,等未來真理惠結婚之後,夫妻倆的老年生活也無須太過憂心。
    關於工作,良治或許還比較清楚妻子到底在做什麼。
    從關西的外語大學畢業後,名香子進入神戶某間女子教會中學當英語老師。之後也一直從事英語教職。大學時代,她還曾前往英國留學一年。
    良治則是在東京都內的工業大學讀到研究所,畢業後進入現在的公司。任職第三年時,被派到美國的研發單位,在聖荷西過了兩年的研究員生活。也因為這段經歷,他自己在英語上下過一番苦工,對名香子的工作有一定程度理解,也認同她的工作價值。
    一九九三年,良治二十七歲,前往美國的那年,正值大二的名香子正好去英國留學。這一年,波斯灣戰爭造成世界政治局勢的不穩定,同樣擁有這段期間的海外生活體驗,也在幾年後兩人相遇時,成為瞬間拉近彼此距離的一大要素。
    良治今年五十四歲。和名香子差了七歲。
    儘管不到出現代溝的程度,自己小學時對方已經上國中了,名香子認為,以夫妻來說,這樣的年齡差距可說相當大。良治本性溫和,又比名香子大上七歲,兩人之間幾乎沒有過稱得上爭吵的爭吵。
    「以我們家的狀況來說,與其說是夫妻感情好,不如說是身為丈夫的爸爸忍耐力異於常人吧。」
    前幾天,已經上大學的女兒真理惠難得回家時,說起她高中時代好友父母最近離婚的事,順著這個話題,發表了上述意見。聽到她這麼說,名香子有些錯愕。
    「聽妳這麼說,好像是媽媽一直把爸爸踩在腳下似的。」
    即使名香子也承認良治個性溫和,她還是認為自己向來對年長七歲的丈夫頗為順從。女兒說「爸爸忍耐力異於常人」,這話她無法接受。
    「嗯──也不是什麼踩在腳下,跟那意思有點不一樣……」
    沒想到名香子會反駁,真理惠似乎有些嚇到,只給了這種模稜兩可的回應。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良治散步回來了。
    牆上掛的時鐘,正好指著七點。
    脖子上纏著運動毛巾,身穿kaepa的運動服,良治頂著一頭汗水走進客廳。運動服的上衣和褲子都是白色,不只限於運動服,良治的衣服都是白色系。
    不但不嫌白色容易弄髒,從年輕時就什麼都喜歡用白色的他反而說「白色的好處是一弄髒就會發現」。雖說這就是凡事一板一眼又愛乾淨的良治作風,但從車子到壁紙、椅子到桌子,餐具、球鞋衣物、甚至植物盆器,只要交給他決定,絕對是清一色的白。多虧名香子一次一次反對,才勉強為家裡保留了一點色彩。
    「要是全部照爸爸說的做,我們家就要變成醫院了。」
    真理惠懂事不久就加入名香子的陣線,現在良治對白色的喜好,只侷限在他自己工作的房間和身上穿戴的物品。
    即使如此,襯衫非白色不穿,連愛車和腳踏車都從一而終選擇白色。順帶一提,他也只繫藍色系的領帶。
    明明這麼愛白色,偏偏對最近變得顯眼的白髮異常敏感,自己勤快地跑藥妝店買回遮蓋白髮的染髮劑,每個月都會仔細染兩次頭髮。
    「只討厭白髮,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關於這一點,真理惠也經常黜臭他。
    「這個,一起吃吧。」
    還穿著運動服就在餐桌前坐下,良治指著放在桌上的東西這麼說。那是他從提回來的塑膠袋裡取出的兩個三明治。
    看來,今天他的散步路線是走到車站前去了。離家最近的車站,徒步要走二十分鐘,平日多半騎腳踏車去搭電車。通往車站的這條路地勢平坦,沒有坡道,騎腳踏車很方便。平常散步的話,不會走去南邊的車站,多半會去北邊的大型森林公園,沿著步道走。今天早上之所以散步到車站前,為的應該就是買早餐吧。
    良治愛吃便利商店的三明治,有時一個人去買來吃,有時連名香子的份也一起買。話雖如此,已經好幾年沒像這樣買來當早餐吃了。他買的三明治種類也固定,就是生菜火腿三明治和雞蛋三明治兩種。良治自己吃的話只買生菜火腿,如果連名香子的份一起買,就會再加一個雞蛋三明治。兩人一起吃的時候,一定會每種口味各分一個來吃。
    「那我只要泡咖啡就好囉。」
    「當然。」
    良治點點頭。
    「今天還很熱喔,不必穿太多。」
    說著,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從椅子上起身。
    「等一下再沖澡,我先去洗把臉。」
    說完,他就走向洗臉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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