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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4
《可不可以只談戀愛就好？》Beautiful_Freak
我看著G：「我們只談戀愛，專心地享受戀愛的甜美與哀愁，其他什麼都不管，我不管你的生活或習慣，只談戀愛，直到你或我任何一方找到自己的感情為止。怎麼樣？」
G沈默地和我對立著，數分鐘之後，他伸手捏了我的右臉頰：「妳白癡啊？不要鬧了，這個遊戲不好玩。」
「談戀愛吧？」我拿下頭上的安全帽遞給G。
G一邊接下我手裡的安全帽，一邊疑惑地看著我：「嗯？跟誰談啊？」
我不以為意地說：「我跟你啊。」G驚嚇得連用髮膠固定的豎直頭髮都要塌平下來。
G拍打我的額頭，發出一聲響亮：「妳有病啊？失戀把妳搞得連理智都消失了是嗎？」
「幹嘛這麼說？我只是純粹想談戀愛而已啊，為什麼不行？」
「不是不行，只是、只是...」G搔搔頭，拔起摩托車鑰匙拉著我站在騎樓底下躲著剛飄起的毛毛小雨：「妳應該比我更清楚談戀愛不是這樣子的吧？不是說談就能談，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把自己交給一個人，對吧？」
我看著G認真地說：「我並不是隨便把自己交給一個人的，不過，這一次的確是說談就談。」
「厚___妳在說什麼呀？」G又拍打了我的額頭，還是發出一聲響亮。
「我說，我不是隨便把自己交給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是你；而這一次的確說談就能談是因為，即使考慮周詳，然後去談的戀愛也不見得比較優。」
「我有個問題，」G看著我以嚴肅的表情問：「為什麼是我？」
忍不住發出輕笑：「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啦？」
「為什麼？」
「因為，妳向來都把朋友和情人分得很清楚。」G的眉頭開始糾結了。
「世事難料。」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一點好笑。
G仔細地盯著我看了許久、許久：「妳這小鬼又再耍我了？」
我側過身注視著G盯著我看的兩隻眼睛：「我是說真的。」深深呼吸一口氣後，我以再認真不過的神情說：「我跟你、我們兩個、談戀愛，而且，只談戀愛，好不好？」
G用力地皺著眉頭：「什麼叫做『只談戀愛』？不要尋我開心，真的不要……」
我看著G：「我們只談戀愛，專心地享受戀愛的甜美與哀愁，其他什麼都不管，我不管你的生活或習慣，只談戀愛，直到你或我任何一方找到自己的感情為止。怎麼樣？」
G沈默地和我對立著，數分鐘之後，他伸手捏了我的右臉頰：「妳白癡啊？不要鬧了，這個遊戲不好玩。」
＊＊＊
談戀愛，為什麼不能在想談的時候就去談呢？就如同散步或喝咖啡那樣，想散步的時候就去散步，想喝咖啡或逛書店的時候，也去喝咖啡或逛書店。為什麼談戀愛這件事就是沒法純粹一點呢？
Summer打算離開的晚上，他低著頭玩著摩托車的把手問我：「會過得很好吧？」我頂著浮腫的上眼皮，直直地望著他。
「過得像從前一樣？」我用力地點點頭，其實在死撐。然後，Summer就沒再出現了。而我覺得自己有某個不知名的部分也從此徹底的消失，就是無法明白說出的那個部分。
倘若，談戀愛這件事可以單純得像晨間的散步，那麼，Summer也不需要在離開的時候關心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的未知的生活。如果談戀愛真能如同散步一樣簡單的話，Summer的離去也不過就似散完了步想回家一樣啊，這麼一來，我的眼睛也不會腫得像核桃般圓大，而Summer，真的一點也不用擔心我會過得好或者不好。
二十歲生日那天之後，我不再一個人跑去吃涼麵，慢慢地，有愈來愈多的滋味對我失去吸引力，像是水餃和鍋貼、像是冰果店。
而體重，像存摺裡的印刷數字一樣，在下降。
＊＊＊
談戀愛真的很不簡單，回憶將過往中高低相關的周遭一切全牽扯進來：商店、街道、一場電影、一盤涼麵或甚至一個轉角、一個相似的側臉，都會讓思念氾濫淹沒得不能呼吸。
我不懂，為什麼每當路經那家我倆曾一起看過兩部二輪片的戲院時，就要一陣感傷、嘆息？我也不懂，十顆香噴噴、暖呼呼的鍋貼擺在眼前時，腦中浮現的卻是他溫柔的神情？
哎，如果可以只談戀愛的話，那該有多好？
＊＊＊
「...叫雞___跟坐馬桶的道理是一樣的，坐的時候固然是很舒服，不過，是不會有人愛上馬桶的。」---＜濟公＞周星馳。
照這麼說來，叫雞和坐馬桶是一樣簡單的事，只要保證都不發生感情的話。那麼，談戀愛之所以無法簡單，是因為有感情的存在？
「談戀愛啦？我們都不要太愛對方，但是我們談戀愛，好不好呢？」所以，提出這樣要求的我，是不是顯得太任性？
要真認真思想起來，談戀愛的確不大單純。馬桶總是只能坐上一個人，可是，談戀愛的時候，為什麼老是會多出一個或兩個人呢？
媽的，這世上就是有人不喜歡排隊老愛搶廁所，至少也該不耐煩地敲兩聲門以示禮貌，不是嗎？
尿急無法強迫忍耐，如同來勢洶洶的感情般，一旦止不住壓抑也只好傾訴發洩。所以人們這麼說：「感情沒有對或錯。」
「真的不能只談戀愛嗎？」雨停了，我仍不死心地抬頭問G。
「上樓去吧，我走了。」G說。
「哼，敷衍...沒義氣的傢伙...」我轉身步上階梯，喃喃細語。
「喂...」G跑到我身後叫住我：「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年了。幹嘛突然問這個？」
G點點頭：「不管我們談不談戀愛，都無法簡單，妳知道嗎？但是，如果我們真要談起戀愛，卻可以比任何人都容易。」
「嗯？繞口令啊？」這下子輪到我迷惑了：「拜託，我只想知道到底『可不可以只談戀愛就好？』你幹嘛沒事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我的回答是不行啊，哪有很複雜？」
「明明就有……」
G突然溫柔地注視著我，兩隻手緊緊握住我的肩膀：「既然妳這小鬼這麼巴望著跟我談戀愛，我就答應妳。不過，我們『談戀愛』，但是，不能『只談戀愛』，懂嗎？」
「哇靠。」我撐開G的兩隻手，給他一拳：「你這個自大鬼，走開啦。」
然後呢？
然後就是G當馬桶，而我愛上馬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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