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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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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說喜歡我
◎文／我的靈魂不在家。 (2003/1/30)
「你要帶我去哪？」
「去賣。」
「好價錢才能賣哦。」我喃喃地，一邊打了個哈欠。
男人沒馬上接話，走了幾步，他才又開口：「怎樣的價錢才算是好價錢？」
「要真心的喜歡，」我放棄抵抗睡意，在睡著前堅持，「記得哦，要真心才可以。」
妳聽過海豚的叫聲嗎？」男人說，「是伊呀呀呀叫著的哦。」
我們坐在咖啡店裡靠窗的位置，外面飄著細碎的雨珠，不過不冷，是剛好還能穿短裙的氣溫。我低頭欣賞著自己腳上新買的短靴，卻忽然記起出門前沒有帶傘，為此稍微煩躁了起來。
「伊呀呀呀──」男人學起了海豚的聲音，表情怪趣的誇張叫著，「妳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是什麼？」我問。
「我喜歡妳，」男人突然很認真的說，「依呀呀呀──」
「真的還假的？」我微笑著。
「是真的，依呀呀呀是海豚在說我喜歡妳。」
我側頭在窗上呵了一口氣，氣圈在玻璃上擴散成更大的模樣，我在白色溫熱的影子裡，寫下海豚兩個字。
「真有趣。」我悄聲說。
＊＊＊＊＊
男人是五個月前在我生日那天認識的。正確點來說，我在路邊撿到了他。
當時我抓著杯西瓜汁，悠閒地前往著跟朋友約好的餐廳，卻忽然看見男人蹲在一間店的櫥窗外，臉幾乎是貼在玻璃上的不知看著什麼。
變態。我當時這麼想。
然後不知道是哪來的好奇心，驅使我悄聲往他身後步去，想瞧瞧他那麼專心的神情，到底是在看著什麼奇妙的東西。
「啊！」我忍不住叫出口。
「噓！」變態男頭抬也不抬的，只伸出一隻手示意我閉嘴。
我也蹲了下來，在他身邊，像他那樣的將臉貼近了玻璃。
在昏黃燈光下出現在櫥窗裡的，是一群剛破殼的幼鴨，一些跌坐在鋪好的稻草上，一些正試著從已經分裂了一半的蛋殼裡脫身。
「好可愛唷。」我小聲說。
「嗯。」變態男居然還回我。
我稍微側過臉去看男人，才發現他正低著頭畫著眼前的鴨子。
真是個認真的傢伙。
我趁他專心畫著素描的時候，非常乾脆的就直接轉身打量起他。長得還不錯的變態嘛，鼻子挺挺的，那稍微抿住的嘴唇看來真性感。
「小姐，妳口水要不要擦一下？」
男人突然說話，我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抹嘴。
「開玩笑的啦。」他轉頭笑著看我。
開玩笑？這是什麼爛玩笑啊？！我瞪著滿臉笑意的他。
「啊，西瓜汁，」他伸手拿走我的杯子，毫不客氣的喝了起來，「我正想著要喝這個。」
「喂！」
「什麼？」他問，嘴裡還咬著我剛咬過的吸管。
「今天是我生日。」我說。
「那，生日快樂？」男人笑。
我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回櫥窗裡努力搖擺著身體的幼鴨，「生日快樂啊，跟我同一天生日的小傢伙。」我對著玻璃說。
「要不要跟我去參加我的ｐａｒｔｙ？」
「是問我嗎？」男人指指自己。
「不是，我在問鴨子。」我翻翻白眼。真是廢話，這裡又沒別人。
男人笑了好一會，然後他站起身，一手還拿著畫簿，一手向我伸出：「走吧。」
Ｐａｒｔｙ結束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喝了不少，連走出ｐｕｂ門口的那條長樓梯，都變成像是從淡水到士林的距離，而我腳步輕浮的像個不會走路的小嬰兒，掙扎尋覓著通往出口的方向。男人一直很溫柔的攙扶著我，最後大概是受不了了我的左右搖晃，他像背著個包袱那樣的背起了我。
「喂。」
「別說妳想吐。」他說。
「你要帶我去哪？」
「去賣。」
「好價錢才能賣哦。」我喃喃地，一邊打了個哈欠。
男人沒馬上接話，走了幾步，他才又開口：「怎樣的價錢才算是好價錢？」
「要真心的喜歡，」我放棄抵抗睡意，在睡著前堅持，「記得哦，要真心才可以。」
隔天我在頭痛中醒來，第一件事是馬上衝進廁所裡吐，這一直是朋友覺得我不可思議的地方，因為我每次只要一喝醉，通常都不會馬上嘔吐，反而可以一路安穩睡到醒來才去抱馬桶。當我清理好自己走回房內，才發現剛剛躺著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人正睡著。我湊到男人臉前，小力的戳戳他鼻頭，看他沒任何反應，正打算用力捏下去的時候，男人忽然起身拉住我壓著。
「妳吵醒我了。」
「我又沒做什麼。」我搔搔頭。
男人微笑，他伸手撥開我額前散落的髮絲，動作輕巧溫柔。
我閉起眼睛問他，「所以到最後呢？」
「什麼？」
「沒有人付得起真心的喜歡嗎？」
「妳不是醉了？」他笑。
「醉了也可以賣啊。」
「那賣給我吧，」他說，輕咬著我的頸子，「這是印章，現在妳是我的。」
我張開眼看他，然後抓過他正在撫摸我胸口的左手，很用力的咬了一口，輕笑著，「現在，你也是我的了。」
他笑出聲音，又壓住了我，「真心的哦，」他脫去我的衣服，「這次就真心的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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