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摘 2
天下太平,巧合絕美
貓!我相信無論牠在哪裡
就會發揮這樣的能量
──自在自然,無懼無畏
天下太平,巧合絕美。
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瓶瓶罐罐,對充滿造型的器皿尤其傾心。常常逛過街頭,目光從未錯過那些令我停留步伐、目不轉睛的焦點。
有一次在騎樓遇到地攤,販賣的是舊貨雜物。二手貨並非我所愛,可是,忽然我的眼睛被一種顏色吸引,僅僅是顏色而已,就讓我彎腰曲膝,問老闆要看一看;端在手中的是一隻碗形的容器,黃澄澄,新鮮欲滴的黃,米勒拾穗畫作上的黃;是收穫季節的顏色,是生命成熟的樣態,是一種可信賴的恆定,有如太陽的輻射,直達心房的溫暖與安全。
其實,就只是一種感覺罷了,卻使我決定買下它。
然而,究竟買它何用?我知道是毫無用處的。生活中無用的東西反而與心靈最能相通,我付了錢,抱著這隻像碗但卻不是碗的容器,高興的回家,好像掘到了寶。
這是一隻雙層的碗,非常奇怪的設計,中空的夾層使整個碗看起來有點兒笨重,可是拿起來卻很輕,失重的感覺令人有突兀的滑稽,而不禁莞爾。
這隻碗駐進我家後,一直擺在臨窗的案頭,歷經三年的光陰,它每天盛滿陽光等候我的青睞。我只是看,享受它在晴天或雨天的光彩變化。有時候春風滿面,有時候淡淡愁容,有時候像飄浮的幻夢,有時候彷彿盡情的狂野……。
一隻黃色的碗,不能使用的碗,就在我案頭對著我賣弄它的風情。
爾後,有一天,一位朋友從大陸回來,送給我一顆畫了貓臉的石頭,很粗糙,很醜陋,一點也不美,不精緻,只因有貓的圖案,才使我捨不得丟掉。勉強帶回家,卻不知要擱在何處。這時候,一眼瞧見空空的碗在櫃那兒,便隨手一放。
啊,可不是天衣無縫嗎?忽然,我驚訝的歡呼起來。這個空碗,這個石頭,這個黃色,這個貓臉,這個……這個……
艷麗的黃,包容了醜陋線條;細緻的瓷器,包容了粗糙的石頭,又如此的搭調與稱職,和諧與安適……。
貓!我相信無論牠在哪裡,就會發揮這樣的能量──自在自然,無懼無畏,天下太平,巧合絕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