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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綠光(CE0053)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生活台灣
作者:心岱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7年11月20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57132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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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上序二下新版序序一



  序二上

路遙情深

.蔣勳

──心岱與李碧慧

個子瘦小,看來有一點膽怯害羞,但是,彷彿在安靜退縮的外貌下,又掩藏著某些與這外貌不相稱的狂熱與固執;不是人吼大叫、牛脾氣式的狂熱與固執,而是在內心裏對自己相信與決定的事,有著不可動搖、堅持到底的那種毅力與耐心。

這是心岱,我一直叫她心岱,一直到她的書《大地反撲》要出版了,我才忽然想到從來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李──碧──慧」

她在電話裡告訴我。

我聽了大笑,一方面好像是笑自己荒誕的行徑,一個朋友,認識了多年,到現在才去問她的姓名;另一方面,卻也覺得有趣,在「心岱」這樣有一點飄渺,有一點浪漫,有一點新文藝腔的名字背後,其實竟是一個帶著土氣、紮紮實實的小鎮女孩──李碧慧。


─從李碧慧到心岱

在古老的鹿港布莊裏長大,在 7 個兄姐中排行最小,李碧慧,在彩色斑欄的布疋中奔跑,躲在高高的櫃臺下,靜靜看著那蜷伏著的夏日午後慵懶的貓的身體。

鹿港,做為臺灣早期開發的市鎮之一,它的窄小的巷弄中,不見天的毗連的古老樓宇,它的綠釉欄杆與紅磚砌置的小小的陽臺,它在巷弄出入口設置的隘門,它的悠悠流淌著的福鹿溪,它的龍山寺與媽祖廟,它的廟宇後廂,從幽暗矇朧的香火歲月中驀地傳來的「雅正齋」的南管,清清的笛聲,和著幾聲啪啪的響板,蒼老而淒靜的主唱,飛越過樑棟,飛越過千門萬戶,便是這今日看來有一點斑剝,有一點落漠與神秘,卻以無比滄桑的魅力召喚著現代人的鹿港的聲音。

許多鹿港長大的文藝工作者,在這二、三十年中,便帶著這古老市鎮的魅力,在首善的大都市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氣息。

初中就讀在彰化女子商職,心岱說:那個叫李碧慧的女孩,十分「木訥」,不善於用語言表達自己,常常覺著莫名的寂寞,便逐漸親近了文學,開始點點滴滴,零零散散,在筆記上寫下了自己模糊的感受。

「古老的鹿港,好多人家都有書櫃,有許多我們當時看不懂的古書。父親喜歡古董、字畫,也寫書法……」心岱回憶說。

童年、青少年的記憶,好像一個萬花筒,一點點小小的碎片,借著三稜鏡的反射,便形成了萬紫千紅,變化莫測的美麗世界,那看來又零亂,又彷彿互相貼黏的圖象,大概便構成了最早的「李碧慧」的初型吧!

但是,那時候的李碧慧,卻只是漠不關心她生活在這古老的鹿港的點滴之中,不但沒有刻意用心去記憶它們,恐怕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已經做著飛向大都市的夢了。

那個夢便是,努力要使李碧慧變成心岱罷。

初中畢業以後,暫時中斷了學業,李碧慧在一家西藥房工作,同時,已經在一些學生刊物上開始了習作發表,她對文學的執著便更形明顯起來了。

第一個對她的生活有了徹底改變的人,應當是已經故去的作家盧克彰先生。

經由當時在臺北求學朋友的介紹,李碧慧把自己最早的文學作品寄給盧先生。往返的通信,使這個對文學,對小市鎮以外的世界充滿了憧憬的少女,不但逐步脫離了她最初的通俗小說時代,開始閱讀一些從臺北寄來的、困難而艱澀的文學書籍,而同時,她的憧憬中,自然也包含著對那遙遠而繁華的、彷彿活躍著各種文化活動的臺北的強烈慾求了。

民國 56 年,李碧慧從鹿港到了臺北,就讀育達商職夜間部。

有一首流行的臺語歌似乎代表著那年代許多從鄉村市鎮往都市流動的人們的心事,歌名好像叫做「少女的願望」,大意是描寫一個鄉下小市鎮的少女,在城市的邊緣迷失了路,向路邊種田的人問路,我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常常重複的兩句:

請借問路邊種田的老伯啊,
人們講的繁華都市──臺北
從那裡去?

每次聽到這首歌,都有說不出來的感動。在那農業的、手工業的人口,逐漸轉變為工業人口,鄉村的、小市鎮的人口,逐漸往繁榮的大都市集中,不知道有多少鄉村、小市鎮的年輕的心,一齊夢著那繁華的都市──台北,站在它的邊緣,又膽怯又充滿好奇與興奮的準備踏進這久久夢想的世界。

李碧慧變成了心岱。

在當時的大報「人間副刊」刊登作品,來往接觸著知名的文學界的朋友,與亦師亦友的盧先生的相戀、結婚,出版了第一本小說集《母親的畫像》……方才 20 歲的心岱,用這新的名字,在這嶄新的天地點亮了她新生的火焰。

這以後,心岱的名字,不時出現在各雜誌報刊上,文學的狂熱混雜著新生的興奮,使她泉源不絕地寫著。

「連在育達上課的時候,都坐在教室後面寫小說……」心岱說。

她在聯合報副刊連載了長篇「紙鴦──廖添丁的故事」應該是她這一階段的高潮。

一方面,文學創作的經驗累積,已使她可以處理較龐大的題材,另一方面,當時由中國時報副刊帶動的「報導文學」的風氣,發展迅速,也激盪到心岱的身上。「廖添丁」在題材上來看,可以說是當時鄉土報導的文學潮流衝擊下的產物,但是,基本上,還是心岱一貫的小說處理方式,她在報導文學上的起步還需等待著新的契機。


──心岱重新尋找李碧慧

民國 65 年,盧克彰先生去世,這個影響李碧慧成為心岱的人,在心岱剛剛完成自已之時,驟然離去,彷彿一下擊碎了所有的憧憬,心岱面對著破碎的家,面對一個正待撫養的孩子,第一次感覺到沉重的現實的壓力,必須要擔起生活的擔子,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應世的能力,這種恐慌,迫使她把原來純粹因為憧憬與狂熱的文學工作轉變為現實的、可以謀求生活安定的職業。

她進入了皇冠雜誌社,一連串她發表採訪報導的文章。把文學當成一種職業,看來好像是一種壓力,但是,顯然地,我們看到前期在無所謂的心情下,依憑著天真的文學的憧憬去創作的心岱,在一次一次紮實的採訪報導中養成了一種前期所沒有的知識上的厚度,文字不再飄浮,過度流於抒情,卻是更踏實地去刻劃對象,描述事件過程,使少年時文學青年慣有的浪漫印象逐一落實在客觀的現象中。

特別是,報導文學在整個文學重新回到本土的運動沖激下,心岱報導的對象,往往正是她做為李碧慧的時代真正的生活體驗。在那個童年、青少年時代未曾留意的種種,經過了這些歲月,經過了多少人事的滄桑,帶著從繁華都市中從憧憬到幻滅,從興奮狂喜到逐漸涼冷安靜下來的心,心岱,再度回到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鄉村市鎮,就像許許多多 70 年代前後的臺灣青年一樣,再次站在繁華都市通往鄉村的邊緣,去重新尋找自己。

心岱要再去尋回李碧慧。不再是那個不知世事,在堆滿斑爛的布疋的店鋪裡奔跑,看著夏日午後蜷伏著的貓的身體的李碧慧,而是真正健康地生活在自然中,受陽光照拂,給豐富的雨水與土地養育長大的大地中的兒女──一個全新的李碧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