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譯者序
.洪金珠
譯者於93年 6 月,在東京大學第一次採訪到上野千鶴子教授,當時譯者已經閱讀過她主要的著作,對她神往已久。其實在這之前的好幾年,也就是1989年上野教授出版《裙子底下的劇場》時,譯者即積極尋求與她接觸,希望能夠翻譯該著作,可惜先後因她本人遠赴柏林等原因,而無法接觸成功。
當時,正沉醉於「幸福兼差家庭主婦」假象中的我,於閱讀上野的書籍之餘,為她一語道破的論述能力拍案叫絕,對於其中戲謔、亦莊亦邪的「談性」能力既感動又震驚。因為《裙子底下的劇場》一書,筆者開始遍讀上野教授的著作。而在這同時,我的婚姻因其他的原因亮起了紅燈。《裙子》一書,在89年出版。而譯者費盡了辛苦,在93年才當面與上野教授提起,有意翻譯她的著作在台灣出版。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的婚姻失敗雖與上野教授無關,但整個婚姻困難期與翻譯上野教授著作重疊,如今回想起來上野教授的論述,對於我的精神面救濟似乎超過一切。
決定離婚的颱風夜,譯者仍然在報社翻譯上野教授的另一本書《資本制與家父長制》;翻滾狂亂的心與外面肆虐的風雨無異,上野的魅力至少讓當時的我仍然篤定安坐於電腦前。在此,特別要感謝上野教授,她的理論不但救贖了譯者陷溺的情感,還逐漸讓譯者找到了另一次的人生。因為,親身體驗的婚姻問題,譯者認為跟我一樣,陷於多重壓抑及困擾的女性一定不少。筆者於研讀上野教授的著作時,深感婦女的問題不是單獨存在,婦女問題是與社會問題交錯形成的。這樣的認識,讓譯者體認我個人的悲哀,僅只是社會問題的一小部份而已。
因此,譯者當在徘徊於離婚與不離婚之間時,亦同時在報紙上大量探討相關問題,這些文章或專欄果然獲得不少反響。譯者在新聞界已超過十五年,寫過的文字報導無數,但似乎從未像寫婦女及「女性性壓抑」問題般受到矚目。顯然個人的問題意識已獲得多數婦女的共鳴。
1995年開春,也就是《裙子底下的劇場》一書正在進行編輯時,譯者再度到東京造訪上野教授,當我告訴她我已於去年8月結束婚姻時,顯得有點錯愕的上野教授眼光含著同情的閃爍,當時她未做任何評論及好奇的詢問,但是離別時那溫暖的擁抱已說明了一切。
上野教授因為研究女性解放理論,又對現實婦女問題具有犀利的眼光,對於婦女問題以同等立場付出的同情,使得她的研究充滿了生命及創見,她的學問是活生生的。
《裙子底下的劇場》這本書,是上野教授與另一位男性編輯以對談的方式完成的,因此內中自然形成兩性立場並陳的多元思考,甚至其中出現矛盾式的推理。不過,這本書中將兩性的床笫問題,透過一件小內褲所蘊含的文化壓抑,淋漓盡致地露骨描述,讀來令人驚嘆上野教授利用理論精確捕捉現實的敏銳力。這本書或許無法讓妳或你看到上野教授理論的原貌(這一點《資本制與家父長制》可以幫助你),不過這本書可以讓你以輕鬆的心情,看清兩性因性差異,在性文化及性需求上的不一致性,而這事實上是兩性問題的最深根源。
1995年2月17日於台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