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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楊定一
法蘭克林‧賽文-薛瑞柏訪談
腳踏車的考驗

作 者 作 品

自然就會抗癌:罹癌醫師的科學觀點

譯 者 作 品

狼蛛
美女與野獸之死

心理勵志

【類別最新出版】
你怎樣過一天,就怎樣過一生
我的冤家我的親
善,最好的禮物:靜思心靈小語
【靜思語三十五周年精裝紀念版】善,最好的禮物:靜思心靈小語:(附限量靜思小語隨機藏書票二入)
微創傷:你以為沒什麼事,其實很有事


我們能說好多次再見(CF0186)
On peut se dire au revoir plusieurs fois

類別: 心理‧勵志‧占星>心理勵志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大衛.賽文-薛瑞柏
       David Servan-Schreiber
譯者:陳蓁美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09月14日
定價:200 元
售價:15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76頁
ISBN:9789571356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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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楊定一法蘭克林‧賽文-薛瑞柏訪談腳踏車的考驗



  腳踏車的考驗

腳踏車的考驗  

步出放射治療中心的那天,我決定騎腳踏車回家。我很喜歡在巴黎騎腳踏車,我一直特別珍愛這段路程。若依照我剛得知的消息,我最好還是搭計程車回家,像我這種狀況的人實在不適合在凹凸不平的馬路上騎腳踏車。然而,正因為我剛得知的消息,我更需要透氣。

那是去年六月十六日,我做了核磁共振攝影(MRI),報告結果不樂觀,圖片顯示出一個布滿血管的大型球狀物,填滿多年前我動了兩次手術,在右前額葉挖出的坑洞。我的腫瘤科醫師猶豫不決,但他不認為是腫瘤復發,而以為是最近一次放療的副作用所引發的腦水腫,不過他不能完全肯定,必須等候放射科醫師的意見,但放射科醫師過兩天才會回來。

無論是腫瘤或是腦水腫,這個在我右前額葉蓬勃發展的東西直接威脅了我的性命。由於它體積龐大,壓迫我的頭顱,只要體內承載的壓力稍有變動,例如一個突如其來的搖晃或撞擊,我便有可能瞬間喪命或半身不遂,當我想到我才剛剛結束的美國三日行,格外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任何空中亂流都有可能引爆我頭顱裡那顆像是拔掉保險栓的手榴彈,讓我當場死亡。

離開放射治療中心時,我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妻子,我告訴她:「情況不好。」便痛哭起來,我聽見她在電話另一端號啕大哭。我扯心裂肺,實在無法把自己關在車廂裡,背負如此沉重的心情穿越市區,於是我不顧頭顱裡有顆隨時可能引爆的手榴彈,逕自騎上腳踏車。我很清楚自己所冒的風險。

當我和朋友聊到這件事,他們都瞪大眼睛看我,不能理解。他們知道我並不絕望,也不至於氣餒,但我究竟被什麼沖昏了頭,讓自己瀕臨如此重大的危險?我有自殺的衝動嗎?或許我突然有個「浪漫」的念頭,想死在巴黎街頭?還是我想為還得忍受好幾個月的痛苦和焦慮做個了斷?

通常,我會半開玩笑地回答:「我總不至於就這麼丟掉我的鐵馬吧!我很寶貝這部腳踏車,它是我的『旋風125』。我們怎能想像蒙面俠蘇洛將他心愛的座騎拋棄在荒郊野地呢?」雖然我的腫瘤科醫師告訴我這是腦水腫,即使我很想相信他們,但我知道我得做最壞的打算。我心裡真正的答案其實是:我已經無路可退了。我突然有一股需要,需要「測試」我的勇氣,看我面對這場關鍵戰役能否動員像前兩次手術一樣多的魄力,如今我多了二十歲,腦裡長了一顆更大的腫瘤(如果真的是腫瘤的話),我需要更多的勇氣與冷靜。

雖然我似乎很瘋狂、很莽撞,但「腳踏車的考驗」讓我體認到我對生活的熱忱絲毫未減,我仍然懷有堅定不拔的意志力,我也知道我不會輕言放棄。

生命俱樂部

埃米爾陪在我的身邊之外,我的另外兩位弟弟法蘭克林、愛德華也陸續來到,帶給我慰藉,他們的陪伴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非常疲倦,思緒不清,又有許多實際雜務得處理;除了辦理住院手續之外,也得跟醫師討論接下來該採取的措施,我和那些照顧我的人該如何因應?是因為腫瘤造成的壓力嗎?我感覺腦筋停止運轉,我不能思考,無法做決定,我需要完全信任的人給我精神上的支持。

我的妻子有孕在身,不能如她所願經常來科隆看我,況且我開完刀後,大腦植入放射粒子,我身上發出的幅射線可能危害她肚子裡的寶寶,我們只好以長途電話聊以慰藉兩地相思之苦,而我們互通的情意讓我的心情平靜不少。

我像得到上天的眷顧,獲得親朋好友的協助,而我又何其有幸出身於成員眾多的家族(四個兄弟,二十多個表姐弟,而且大家相親相愛,互助合作),所有人瞬間聚集在我身邊,他們不辭舟車勞頓,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我住在科隆醫院期間,我的弟弟們輪流照顧我,避免讓我獨處,每個晚上,他們總有一個人睡在我身邊的低矮行軍床上。我記得有一天夜裡起來上廁所,把當晚值夜的守護天使吵醒……因為我倒在他身上。虛驚一場後,我們放聲大笑。

我們雖然經歷一場重大的手術,但終究度過許多美好的時光。早晨聆聽音樂,晚上觀賞影片,白天欣賞嬌美的德國護士,這個活動令人生氣蓬勃,我極力推薦。幸運的是,我住院期間正巧遇上世界杯足球賽,我看得如癡如醉,同時體認到我一直把全付心力投注在工作上,長期忽視這個古老的嗜好。

醫院提供的食物則讓人不敢領教,經常只是一片吐司外加密封在保鮮膜裡的火腿片和乳酪,簡直就是最佳助癌食物。我母親和當地一家可口的義大利小餐館的老闆娘結成好友,她們特地為我做了許多地中海好菜寵愛我。

我十五歲的兒子沙夏也來看我。因為他跟他的母親住在美國,我們不常見面,我們的關係一片空白。我們每天通電話,我感覺到他很憂慮,不只擔心我的健康,他也暗地害怕我因為生病變了樣子。他抵達後的第一個晚上,我們共度愉快的時光,夜裡他和我的母親睡同個房間,他跟她做了感人的表白:「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因為爸爸沒有變,還是同一個人。」

我搬到療養院後,我的弟弟們安排懇親會,讓親友們輪流來看我,他們有時在療養院過夜。這可不是一樁小事,因為在那兩個月期間來科隆看我的親友非常多。

在健康方面發生過重大問題的人都很清楚,生病時、身體功能出現障礙後,人很容易感到孤單,躺在床上不能翻身,不能坐在椅子上,不能打電話,也不能回電子郵件,失去自理功能不僅難以生活,同時讓人失去尊嚴。我依稀記得在醫院時,我時常覺得身體發出臭味,即使護士每天幫我洗澡時態度很親切,但我真想趁她們來到之前先沖個澡,好讓她們不必面對一個發出惡臭的病患。無論如何,能被許多親友團團圍繞真是莫大的幸福,對病患來說,如果有人照料他洗澡、刷牙、吃飯、更衣、上床睡覺或下床,他的生活將截然不同。

當然還牽涉到感情面。人病得越重,越覺得孤單,也越感到焦慮和沮喪。相反地,病患身邊越多人,越能和生命保持連結,也越能引起生存的欲望。要達到這個目的很簡單:觀賞影片、玩玩牌、聊聊天、追憶往事、為週末或度假訂定計畫等。病患雖然得放棄原來的生活方式,但仍需要感覺自己是「生命俱樂部」的一員;「能做許多事」,「繼續過生活」。

我一點也不後悔

我的弟弟法蘭克林和愛德華問我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果四年前有人告訴你,你若照這種步調生活下去,一定癌症復發,而且會長出更惡毒的腫瘤,你會選擇過不一樣的生活嗎?」

我很誠實地回答他們:「不會。滿奇怪的,但真的不會,雖然這種步調把我推到斷崖邊緣,瀕臨危險,但我還是寧願選擇這樣的生活。」

我的回答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你承認自己嚴重忽略身體的基本需要,你也說願意改變一切,但你還是寧願選擇這條險路!」

我承認,我很矛盾,甚至昏了頭,我的兩個弟弟無法理解我的抉擇,責備我沒有好好照顧我的身體。他們的確是對的,不過我的立場其實沒有表面看來那麼矛盾,我的確知道我已經無路可退,我下定決心大幅改變生活,我也開始付諸行動。不過當我回想起這幾年的種種,我怎能忘記我曾經多麼喜愛我的工作,我怎麼無視我從中得到畢生難忘的滿足感?我又怎能放棄這股衝勁,儘管它可能引發癌症復發?

我試圖藉助我最喜愛的運動來解釋我的抉擇,例如衝浪、滑翔傘、泛舟、滑雪等我稱為「憑運氣」的運動,我喜歡這些運動,不只因為可以藉此徜徉在大自然裡,更重要的是因為它們得順從海浪、風、水流等自然的因素,這些運動都得向大自然低頭。一旦我們投入水裡或空中,我們便交到大自然的手中,絕對不可能聲稱可以掌握自然,正因為這些運動因為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以及必須聽憑「神的旨意」,因此深得我心。我也接受這類運動不可知和衍生的意外,這些運動都包涵一種精神:接受並適應世界原來的樣子,甚至向它屈服,這個精神─即使考量到中西文化相互的差異─讓我聯想起東方哲學家偉大的直觀。

我必須坦承,我有時將我的復發看成一種全新的挑戰,這個挑戰既引發我的熱情又讓我更有生氣,就好像一道巨浪撲到我身上,猛然打斷我原本的行進,把我捲進波濤洶湧的大海裡,這時我不得不思索最基本的問題,做最澈底的反省,探索「處女地」,同時與海浪搏鬥,好讓頭露出水面,無論結局如何,這場冒險勢必非常驚險刺激。

不過也不能因此斷定我並不懼怕,其實我怕得要命,不過同時,我又很亢奮,或許我對激烈的情感上了癮,我也愛上它刺激人體造成荷爾蒙大量分泌的感覺,由於我長期必須面對所謂的不治之症,我一生都在奮鬥,我也像那些「戰勝死亡」的病患一樣曾經快樂得飄飄然,不過那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然而生死決定權最後還是回到大自然手上,忘記這一點就太狂妄了,不過由於一而再的與病痛搏鬥,讓我對極限考驗與「難以忍受的經驗」情有獨鍾。

從比較知性的層面來看,我為了捍衛《癒合的本能》、《自然就會抗癌》二書的立場而投入時而火爆的論戰也培養這種嗜好。這些論戰名符其實地賦予我的人生更豐富的意義,讓我自以為不斷地處在插電狀態,我的生活能如此「充滿」意義確是獨一無二的經驗,教我無法割捨。

現在我必須回答這些令人不太舒服的問題:我是不是「得寸進尺」?我的確做了優先該做的事?我所建立的人生真有價值嗎?它值得繼續下去?在什麼條件下?如果我應該改變人生,我該從哪裡開始著手?希望我還有時間找出答案。

心懷感恩

瑞秋‧雷門(Rachel Naomi Remen)是我很喜歡的一位作家,她在《廚房餐桌智慧》(Kitchen Table Wisdom)一書裡描述一位罹癌的女病患單獨去做化療,她離開腫瘤治療中心後,有時難受得必須把車停在路邊嘔吐。瑞秋問她:「妳為何不找個朋友陪妳?」「我的朋友裡沒有醫生也沒有護士,他們都不懂癌症。」這個女病患回答:「打擾他們也無濟於事。」瑞秋卻回說:「當然有用啊!他們可以協助妳面對孤獨與悲傷,就好像一個小孩膝蓋擦傷,母親為了安慰她,對傷口親一下。或許小孩更需要消毒水和繃帶,親吻雖不能止血,卻能治療孤獨和痛楚。」

在科隆那段我剛開完刀恢復體力的暗淡日子裡,許多朋友來探望我,和我這個正在復元的病患一起用餐,共度幾個鐘頭甚至一天的時光。他們不是醫生,不過他們的陪伴對我很有幫助,與一位跟病魔抗戰的人聊天並不難,只需真心傾聽並簡單地告訴他:「我為你的遭遇感到遺憾,我很難過,但我希望你趕快好起來,告訴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有時候,一個簡單的肢體接觸,譬如將手放在他的手上或肩上,便足以讓他感到溫暖,這個小動作已經很直截了當的表示:「我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對我來說,能陪在你身邊是很重要的事。」 我還記得開完刀幾天後,我的表姊巴斯卡琳打了一通電話給我,但是我還很疲倦,正在睡覺。不過由於她從地球遙遠的一端打過來,我的弟弟決定叫醒我,我跟她長話短說,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打進我的心坎裡:「我希望你多加保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好起來,因為我愛你,我需要你繼續活在我的生命裡。」這段話不長,但恰到好處。

當病患身體功能出現障礙,不能自理生活,將越來越不容易維持尊嚴,他們變得很依賴,連換件內褲這種芝麻小事都得靠人幫忙。他們必須經常光著身體面對他人,這個時候,要學會說些很簡單的話:「如果我做這或做那,會不會讓你感到不舒服?」當然,有時候必須速戰速決,比方說趕緊替病患沖個澡,因為午餐已經送來了,但要提防陷阱:別掉進機械化的過程裡。對於一個赤身裸體的人來說,沒有一個動作是機械化的,他最擔心的是被當成一個嬰兒或一隻動物。

就病患而言,他也不該把這些照顧事宜看成一般家務事,沒有人會習慣替成人洗澡或協助他上廁所,即便這位病患是照顧者的丈夫、兄弟或母親。照顧病患的家屬,他們的隱私也需要受到保護,他們的付出也需要獲得肯定。

當「家庭禮節」受到病患和家屬雙方的尊重,病患自覺受到良好的關照,灰心喪志的可能性便會降低。今天最創新的心理學專門研究一種非常有益身心,但長久以來被忽略的心理狀態:樂觀。我個人保持樂觀的祕訣是只看好的一面,我每天重新回味每一件事,大小不拘,只要令人愉快,帶給我喜悅、歡樂或者只是好笑,我在心裡道謝。我也用心培養感恩情,其實做來並不費力,譬如我愛吃,喜愛「美味」的食物,我很慶幸餐餐吃到可口美味又能抗癌的好料理,它們都出自莉莉安之手,而莉莉安照顧我們全家的生活已經五十年了。我也喜歡聽音樂,我喜歡觀賞並重新觀賞某些電影,我喜歡認識新朋友和再見到某些朋友,我每天都為自己找樂子,而且一天好幾次。我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