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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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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1=4
退休神話
某個地方的人只活兩年。第一年：大家都工作；第二年就靠個人的儲蓄過日子。
後來政府決定幫助老人家，因此訂出一套名為社會安全的制度。每個在職年輕人都必須繳稅，以便用來支付同年每位退休長者的福利。
對於第一代的受惠者來說，社會安全實在好得不得了。他們年輕時不必付任何一毛錢，卻仍然享有福利。但接下來的每一代都誤解這套制度。他們把必須繳納的費用視為投資，其實就是用來支付父執輩各項福利的稅金。他們以為，如果把這筆錢投入市場，收益會較高。
破滅的神話
有位胸懷大志的政治人物宣稱：「這是你們的錢！我相信人民，不相信政府！」他說，他會讓勞工自行投資一半的社會安全捐。如果有人指出，這些錢是用來給付給年長者的福利（後者繳的錢已經用來支付前一代退休人士的福利），立刻會被「別說一些模糊不清的數字！」的聲浪給淹沒。新制於是上路。
社會安全制度第二年就破產了。在收入不足的情況下，退休人士領不到應有的福利。
我希望這則神話是過度簡化今年有關社會安全體制的辯論，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布希的提案把社會安全捐的部分資金投入個人帳戶，且不另外補充移出的資金∣∣就是這麼不負責任。只要美國人多活兩年，上例在實務上就會花較長的時間。美國的社會安全體制還有三十年才會破產，因此真正的受害者是目前的中年人，而非已經退休的人士。但由於災星越來越明顯，危機可能提前引爆。
布希在政治操作上也有重大的發現：荒誕不經的陳述，竟然沒受到質疑，只因為選民不相信一位看似和藹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在上週的辯論中，布希再度宣稱，他要把四分之一的預算剩餘，用在新的施政計劃上。但從他提出的預算書顯示，他打算投入的經費只佔預算剩餘的八分之一不到（「別說一些模糊不清的數字！」社會大眾吶喊著，但這些都是布希自己提出的數字）。他堅稱，他有辦法挽救社會安全體制，結果他的實際方案只會讓整個體系破產。
浮士德與魔鬼的交易
有些優秀的經濟學家、甚至社會安全專家，不是都支持布希的提案嗎？不妨把它想成浮士德和魔鬼的交易，但不是為了權力或財富出賣靈魂（或許也是，但不在我的研究領域中），而是為了改革出賣靈魂。
推動社會安全的改革當然可以振振有詞，但前提是我們準備付出那樣的代價。現有的體制在本質上承諾今天的勞工：下一代子孫會照顧他們，就像他們照顧今天的退休人士一樣。布希的顧問費德斯坦（Martin Feldstein）曾經指出，這種制度設計會讓人產生誇大本身財富的錯覺，進而多消費、少儲蓄。
若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很大一筆資金，以便用來償還現有的債務。換句話說（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社會安全體制的問題在於：讓人以為自己比實際情形更有錢。真正的改革勢必得讓人覺得自己比實際情形更窮，但布希絕對不會推銷這種改革。
支持布希方案的經濟學家，應該以為這些問題在選後都能解決。等到正式宣布計劃時，應該都會合情合理。但目前實在很難推估。想想看，勝選後的布希竟然得解釋他必須刪減社會福利、或者放棄減稅案，才有足夠資金支付社會安全體系的改革。
目前能夠確定的是，布希真正的社會安全提案會讓這套體系破產。這可不是模糊不清的數字，而是冰冷、嚴肅的事實。
二○○○年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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