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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在我的存在之中
第一部 女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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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REVOLUTION
叢書系列:REVOLUTION
作者:金柏莉.伯爾格
       Kimberly Burge
譯者:游淑峰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6年10月14日
定價:420 元
售價:33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08頁
ISBN:9789571367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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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在我的存在之中第一部 女孩之聲



  第一部 女孩之聲

第一章 我們的驕傲

在旅遊文學中,開普敦被盛讚為「母親之城」(Mother City),雖然它最初全然不是為了要建城。一六五二年,當贊‧范里貝克(Jan van Riebeeck)與三艘滿載水手的船隻停泊在桌灣(Table Bay)時,他帶著荷蘭母國明確的指示:建造一座堡壘,作為補給站。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隻來往於歐洲與東亞之間的貿易航線,往往航行數月,途中得繞過距離桌灣約三十哩(四十八公里),位在半島南方的好望角。若水手罹患了壞血病便無法工作,所以他們需要在旅途中的一個據點臨時停留,補給蔬菜、水果、肉類和淡水。

有些水手的勞動契約解除了,被允許留在這塊新的土地開墾、建立農場,供應需要的物資。一個聚落於焉誕生了。這些新住民進口了他們所需要的各種物品,同時也伴隨著勞動力──從今日我們所知的印尼、馬來西亞、馬達加斯加、安哥拉、莫三比克等地輸入的奴隸。這個聚落起初變成一個小鎮,後來成為開普殖民地(Cape Colony),范里貝克成為第一任總督。後來,英國人來了,從荷蘭人手中搶下了這塊殖民地的控制權。但這些荷蘭人繼續留在當地,最後成為所謂的南非白人(Afrikaner)。他們當中有些人繼續留在開普殖民地,有些人開始往東進,成為開拓者(Voortrekkers),意圖占有更多的土地,認為這是上帝賦予他們的權利,他們稱之為「在南非的天命」(Manifest Destiny in southern Africa)。

然而,將開普敦視為「母親之城」,是對這些早期歐洲移民後代的溢美之辭,他們預設當地的開發即是為了歐洲殖民者的利益。這個暱稱忽略了這塊土地在歐洲殖民者來到之前,早已哺育當地原住民很長的一段時間。

科伊科伊人,這群原來居住在非洲大陸西南角的牧人,在歐洲水手到來之前,對桌灣有另一個稱呼。他們稱它為「Camissa」,意思是「水甜的地方」。當荷蘭的農民搶走了最肥沃的土地,他們是最早被新來的移民逼迫遷移的人。最初,科伊科伊人與這些移民還維持著良好的關係,他們用牛、羊交換荷蘭進口的物資。但隨著殖民者獲得了權力,他們對原住民愈來愈殘暴。被懷疑偷竊時,科伊科伊人會被送到桌灣裡,距離陸地七哩(約十一公里)遠的一個小島──羅本島(Robben Island)從那個時候便開始扮演監獄的角色。

對於開普敦長久以來的重要象徵,科伊科伊人也有個名稱。移民所稱的「桌山」(Table Mountain),這個流傳下來令人回味的名字,科伊科伊人叫它「海之山」(Hoerikwaggo)。桌山高三、五五八呎(約一‧○八四公尺),有如信號台和哨兵一樣巍然屹立著,是形成迤邐的開普半島脊脈的砂岩山脈的一部分。魔鬼山(Devil’s Peak)接在桌山的東翼,西翼則是獅頭山(Lion’s Head)。當東南風吹起,把風吹上了桌山,在桌山平坦的高原上便形成了一大片雲頂,翻滾的白雲覆蓋在上面,被稱為「桌布」。有時,雲瀑流洩到半山腰。

山的另一側,土地很快變得惡劣而且無情,當冬雨降臨,地勢低窪地區很容易發生洪水。夏季和冬季猛吹著整個開普敦的狂風,不斷地將一層沙子飄撒在原本厚厚的頁岩上,形成不穩定的沙丘和貧瘠的土壤,不適合農耕。這塊區域是開普低地(Cape Flats),一直到一九五○年代,也就是范里貝克抵達開普敦後的三百年,基本上都維持著無人居住的狀態。

一九四八年,由南非白人主導的國民黨(National Party)在大選中取得執政權。黑人當時並沒有選舉權。新政府立即開始建立種族隔離政策,企圖由這個國家的少數白人將種族區隔正式化,並強固政治、經濟和社會控制。其中最先通過的法案之一,是一九五○年的《種族分區法》(Group Areas Act of 1950),規定什麼種族可以住在哪一個城市區域,而且,將城市裡最好的和最發達的地區只留給白人。
種族隔離制度實施以前,開普敦是南非最都會化的城市,有一些混住的社區,如鄰近城市碗(City Bowl)的第六區。在《種族分區法》之下,這樣的社區是被禁止的。許多家庭被強行遷徒到他們被允許與其他同種族生活的指定地區。開普低地的叢林地區明顯成了安置非白人的地點。非洲人被送往已存在的黑人專屬地區之一,如蘭加(Langa)或尼安加(Nyanga),「有色人」家庭也被指定到他們的隔離區域。南非歷史學家蕭恩‧菲爾德博士(Dr. Sean Field)將此舉比喻成截肢。「想像一下,你成長的社區和周圍的風景,那些在整個童年歲月與型塑時期圍繞著你的環境。若只是因為你和你的家人不符合外部強加的種族身份分類,而便被要求強迫遷移,命令你不能繼續住在那個空間,和你視為所屬社區的人互動?......截肢之後,你的生活會如何改變?」

當現存的城鎮太擁擠,新的城鎮便開始興建,包括一九六○年,一個稱作古古雷圖的地方。這個名字在科薩語裡,意思是「我們的驕傲」。政府承諾會提供住家給定居在這個城鎮的家庭,但在口述歷史的訪談中,古古雷圖的早期居民告訴菲爾德博士,他們抵達這裡的時候,看見的是那一種房子:「一個混凝土空殼。沒有天花板、沒有室內的門、沒有像樣的地板,沒電、沒熱水、沒有室內浴?......他們理所當然覺得被欺騙了。」開普低地後來被稱為種族隔離的棄置場。

從桌山的山腳,克里楓丹路(Klipfontein Road)展延過開普低地,鎮上最大的馬路 NY1將古古雷圖從中間切開。在這個交叉口之前,有一條帶狀的貨櫃屋店鋪:噴射洗車店、一間理髮店、媽媽夫人餐廳外帶服務、一間「spaza」便利商店,裡面賣不含酒精的飲料和手機通話時數。小販把雞肉和香腸(boerewors)放在自製的鋼桶烤肉架上燒烤(braai),煙和烤肉的香味飄散在空氣裡。一條愛滋病絲帶纏繞著沒點燈的聖誕燈飾,懸在路口上方。

古古雷圖──或暱稱「古古」(Gugs)──的綠地很少,樹也不多。當風揚起,庭院裡都是泥土和沙,在每樣東西上面覆上薄薄一層灰。但意想不到的色彩卻無處不在──雖然有些褪色,而且經過風吹雨打,像是春末最後的花季──這些色彩來自房子和貨櫃屋商店的彩色油漆。鎮上大約有一半的居民是住在正式的房子裡,當年的混凝土房屋,如今安頓得很好,有時還會擴建。還有些古古雷圖的居民增蓋了二樓,在屋頂加裝衛星天線,讓這些房子有些中產階級的感覺。

另外,還有一些「非正式的住處」。這個用詞使得棚屋聽起來像是暫時的,但其實不然。他們是成千上萬人的住家。木板錯落地釘在一起,成了棚屋的牆。木板上殘留著它之前的用途所留下的褪色剝落的油漆,暗示它是重覆使用的,以及當地人物盡其用的本能。塑膠防水布拉到底,仍難以隔絕與抵擋冬雨。好幾家棚屋冒險從同一個電源分接電線。數百戶的社區外,會有公共廁所和一個水泵。一大片的棚屋,位於稱為KTC的分區裡,沿著克里楓丹路伸展開來,對面則是另一大片古古雷圖墓園。葬禮已經不再這裡舉行了。墓地已經滿了。

在抵達大片棚屋和墓園之前,從克里楓丹路左轉到 NY1 公路,會經過兩座紀念碑,紀念古古雷圖歷史上兩次慘痛的事件。較遠的那處紀念碑,矗立著七座花崗岩柱。每一個柱子上都有一個真人大小的鏤空人形,他們的雙手高舉,雙腳奔跑著,像是在跑步或跳舞,或是走上街頭抗議。這是「古古雷圖七烈士」(Gugulethu Seven)的紀念碑。一九八六年,有七位年紀介於十六到二十二歲的年輕人,他們是反種族隔離政策的活動份子,遭到南非安全部隊的伏擊,在街頭被開槍射死了。他們被懷疑是「民族之矛」(Umkhonto we Sizwe)的成員,這是屬於「非洲民族議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簡稱 ANC)的軍事組織,也是在種族隔離政策下遭取締的組織。警察宣稱他們七人正在策畫攻擊一輛警車。
辛西婭‧恩格威(Cynthia Ngweu)是古古雷圖七烈士其中一位青年的母親,她於一九九六年在真相與合解委員會(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ion,簡稱TRC)作證,講述她在電視上看見她兒子的情形:「我對我的小孩說,『我們來看電視上播的事情經過吧,因為我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電視上會有報導。』當我們還在看七點或六點的新聞時,我看見了我的孩子。我卻看到他們拖著他,腰間綁著繩子,用一輛廂型車拖著。我說,『關掉電視,我已經看到我想看的了。快把它關掉。』」古古雷圖七烈士紀念碑在二○○五年時建立。

不遠處,一個加油站前的人行道上,有一個小型的花崗岩十字架,上面有鮮明的傅爾布萊特計畫標誌。一九九三年,一位二十六歲的美國傅爾布萊特計畫工作人員艾咪‧畢赫(Amy Biehl)在這裡被殺身亡。她是一位反種族隔離政策人士,也是史丹佛大學的學生,她當時的工作是為隔年的南非首次民主選舉登錄選民名冊。即將返回美國的前三天,她開車載三位友人回到古古雷圖的家。一群剛從政治集會回來的暴民,見到司機白皙的皮膚,以為她是南非人,便群起攻擊她,一邊高喊口號:「一個移民,一顆子彈!」他們把艾咪拖下車,朝她丟擲石塊,將她刺死,完全不顧她的友人苦苦哀求,哭喊說她是南非黑人的朋友。一九九○年代末,艾咪的父母也參加了真相與合解委員會的聽證會,他們公開原諒了四位服監的男子。他們被給予特赦,從監獄釋放出來。其中一人隨後到「艾咪‧畢赫基金會」工作,這是她的父母在開普敦成立的基金會。

回到古古雷圖另一邊的克里楓丹路,離開 NY1,距離古古雷圖七烈士紀念碑大約一哩(一‧六公里)遠處,J. L. 茲瓦內長老教會(J. L. Zwane Presbyterian Church)與社區中心座落在稍微突起的高地,在NY7 與NY11的轉角。古古雷圖所有的路都是這樣命名的,NY 後面接一個數字。NY 代表的是土人的區域(Native Yards),也就是種族隔離政策的建築師規畫中的城鎮:容納「土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