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曼哈頓(AI0063)──新大亨小傳
The Fundamentals of Play

類別： 文學‧小說（翻譯）>藍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凱特琳‧梅西
       Caitlin MacY
譯者：陳怡菁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11月21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60頁
ISBN：9571335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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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2

我不確定自己在那兒待了多久，就在門內，聽到一個吵雜的晚宴聲音從上面傳下來，遠遠蓋過酒吧的喧鬧聲。然後在一群男聲中，我聽到一個女人的笑聲。「我看看有沒有我認識的人。」我決定往上瞧瞧看是哪位仁兄。一堆人從我身邊走過，不時回頭探望一番，這實在是很難找到笑聲的源頭。

一堆年紀可以當凱的父親的男人，維持著傳統手拉著手將她包圍起來。在相見的前一刻，我還十分擔心她會認不出我來。她似乎目光注視我太久，而沒有任何表情。突然，她驚叫我的名字。

「喬治！」

我像找到救世主般向前擁抱她。

「這真是太巧了！」凱說著。

我們倆站在那兒，那群人似乎只想到自己，或許是年齡使然，他們並不想互相介紹、集體自行往酒吧走去。

她變得十分成熟，身穿藍色套裝，脖子上繫了一條如花瓣般的領巾。套裝的剪裁匠氣過重，不夠合身。但是凱從來不追求流行，她不是這種人。她的纖細身材，讓這衣服服貼著她。

「我一直在這城市尋找著妳呢。」我說。

「那你希望在哪裡找到我呢？」她一如往常，以十分平靜的口吻回答著。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會想花太多氣力去找她的原因。沒有人可以擁有凱的一切。例如我是指「追上」趕上，但是凱的態度──拒絕任何追求的行徑，讓我猶疑不前。

「我一直在巴黎。」我還是把自己招出來。

「我一直都是在這裡的。」

「對妳而言，這就是家了。」我說。

雖然凱不是很漂亮，卻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人們會用老舊的形容詞來說明那張臉──比方說，她長得有趣，可是不算是「有魅力的」，魅力跟這是不同的。在吧台有位流連忘返的怪異蒼白男孩，剛開始他並沒有發現她的魅力所在。他帶著金屬鏡架，斜眼看著我──

「天啊！雷納。」

原來是我的大學室友契特，一把過來握緊我的手。

「我就說啊，你總該出頭了。我以為你還卡在下流社會呢。凱，不是我說啊，喬治將跟法國佬打起交道，開始戴起貝雷帽了。」

契特工作的銀行曾派他去中國大陸出差三個月，但他似乎更關切家鄉的一切。「商學院的申請書，去他的。喬治！我該如何跟人解釋這樣的失敗經歷呢？你說說看，這是迪塞爾在前往佛蒙特州途中死去的時代嗎？我也許明年不會去了，不過我會等評估報告出爐後再說，否則第三年……」

「我相信喬治不是為五斗米折腰的人，對吧？」凱用她一貫的平穩聲調打斷他。

「恐怕是吧！」我坦然表白。

他乾杯後說：「雷納！他們錄用你了吧。」

「一家金融公司。法利鎮的法德西。」我點點頭說。

「那派駐海外的計畫進行得如何？」

「我只是不能……不知道……」我開始口吃，好像不確定此事。

但是契特點點頭好像了解我的感覺。「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然後又主觀的加一句：「在巴黎很辛苦喔！」

「不！不是啦！」

「喬治！你去中國大陸的潮江（音譯）看看，整個城市只有兩間酒吧。」

「是嗎？」我一時還無法想像那情景，契特隨後又加了一句。「只有一個報攤。」

此時我的腦海立即浮現一個畫面：心不甘情不願，愁眉不展的手持雜誌，後因為有人奇蹟似的在那遙遠的東方城市辦了一份報紙──論壇報，才勉強地留下來。契特一直是很卑微無望地旅行著，也許是我的誤解，但是我猜想他是舊派的美國海外遊人。

我正要說自己在巴黎的經歷時，凱很高興的說話了：「若是有人給我一個機會到世界任何一個城市，你們覺得我要選擇去哪裡？」

「哪裡？」契特和我同時問著。

「我會選冷港，我會選緬因州的冷港，不會去法國、義大利、西班牙──」她邊說邊扳起手指地撇開歐洲城市。「這大概是你們聽過最糟糕的事了吧！」她灰色眼珠子在我倆身上游走，以一種十分高興肯定的口吻說著。

「我會為它乾杯。」契特冷冷的回應著。

「你？」她不屑地說，「你連個夏天都撐不過去。喬治你相信嗎？他根本就撐不過去！」

「凱，我是去工作啊！」契特很苦惱地看著我，似乎是想說：「女人喔！」

他說話的神情讓我意識到那工作的不凡。在我們畢業前最後一個春天，他炫耀，應該說他用惡魔似的口氣宣告：「喬治，你知道嗎？我找到……工作了！」

「現在該喝點什麼呢？喬治？你現在喝著什麼來著，純苦艾酒。嘿嘿！」

我不需要酒。當我在人潮酒氣裡逗留一陣後，凱本土狹隘的愛國情操──還有契特對巴黎電影情節似的幻想，跟戴著貝雷帽的男人淺酌美酒──就像是一帖興奮劑。

就在我們要找到台階下時，凱的臉上露出怪怪的表情，像是要說一個笑話：「契特兒，我有一個好點子。」

「是啥？」

「喬治將會有伏特加跟檸檬汁。」

「妳在說什麼啊？」

「波波夫跟檸檬汁。」凱繼續她的無厘頭對話。「喝檸檬水。檸檬水加運動礦泉水。」

「我知道了！」我搞懂了。她是在說十年前的一個習俗。凱跟我曾一起上寄宿學校，而跟契特則是在大學時因為一個共同的朋友而結識。應該這麼說，我們的交情是因為我認識凱而開始的。

「妳也有嗎？」我對她刻意引導的話題立刻做出回應，兩人在契特面前一搭一唱起來。

「當然！」她笑著說。

「妳是說一夸特嗎？」

「是啊，而且如果我喝太多的話──」

「妳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都掛了──」

「那我們就一起到科學館後面大吐特吐一場！」

「我不想聽到有關妳跟喬治在科學館後面的事！」契特大聲咆哮。「如果你們真的要伏特加跟檸檬汁，我也不會訝異的。」

「喬治你聽著，」他傲慢地舉起空杯子繼續說下去，「我是不清楚大家喝什麼酒，但是在中國，他們只會點下『熱帶風情』，我對天發誓下一個工作如果是要點『神風特攻隊』，我就會──」

「我要在沙灘上做愛！」凱狂叫著，「我要高潮！」

「凱，不要說那個字，你知道我討厭聽到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