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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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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貝多芬(IN0018)

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INTO系列
叢書系列:INTO系列
作者:陳漢金
       閻嘯平、楊忠衡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9月04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0頁
ISBN:9571337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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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曲《英雄》交響曲《合唱》交響曲《命運》交響曲音樂小百科延伸悅讀



  前奏曲

出自人心而直抵人心--貝多芬九大交響曲方位標

指揮大師克倫貝勒(O. Klemperer)的一句妙語,道出貝多芬九首交響曲的重要性與受歡迎的程度:「紀念、頌揚貝多芬的最佳方式莫過於,在一年之內,全世界都不要演奏他的交響曲。」貝多芬的「九大」之為何能歷久不衰,深植人心?法國作家雨果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最佳的解答:

貝多芬的音樂中,存在著一顆人類的心;它的寬廣崇高,教人們如何去愛。

換言之,貝多芬把他崇高的個性、獨特的生活感受轉化成音樂,撫慰芸芸眾生,激發全人類的共鳴;貝多芬的音樂正如他所言,是「出自人心而直抵人心」的音樂。

  巴赫的音樂以榮耀上主為依歸,洋溢著超凡的神性,貝多芬深具人性的音樂則交融著溫柔與激越、愛情與勇氣、悲痛與歡愉、循規蹈矩的良善與桀驁不馴的自由。巴赫是祭壇上的祭司,與祭壇下的眾人有些距離;貝多芬則效法希臘神話中的巨人普羅米修斯或耶穌基督,融入人類之中,與人類共同感受痛苦與歡樂,企圖帶給人類更多的歡樂以減輕其苦難,他曾自負而充滿使命感地說:「那些一旦瞭解我的音樂者、他們將解脫於悲慘之中……。」

  本書裡,〈電影中的貝多芬〉一文,將有助於貝多芬生平、個性的瞭解;〈貝多芬與巨人族〉則介紹他的經歷的時空,他的創作心路歷程與美學觀。

「九大」的迷思
  海頓寫了一百多首交響曲、莫札特完成四十一首交響曲;進入十九世紀之後,貝多芬卻「只」了九首。貝多芬有如古希臘神話中的英雄般,每完成一首交響曲就必須經歷一番艱辛掙扎與搏鬥,貝多芬留下許多草稿簿,從一改再改的動機、主題設計可看出每首交響曲的完成,都有大力神海克力斯的「壯舉」一般。

  海頓、莫札特的時代,許多如今已被遺忘作曲家成千上萬的交響曲,多少具有取悅貴族與中產階級性質的意味,經常是接受訂購,六首成一組作品,可以「大量生產」的;貝多芬承續海頓、莫札特逐漸將樂曲規模擴大,並講求創新的做法,賦予每首交響曲獨特的個性與新穎的表現。貝多芬在成名後,曾感嘆地說:「做一個音樂家的難處在於,他必須在每一首新作品中,呈現出些許創意。」貝多芬的難處從此成為幾乎是每位西方作曲家的難處;「九大」從此成為難以逾越的一連串高峰,甚至是縈迴於貝多芬以後交響曲作曲家腦際的一個迷思或迷信:誰要是超越了這個數目時,死神就會來找你!布魯克納、德弗夏克、馬勒這幾位交響曲大師都曾受到這個迷信的困擾;無論如何,在貝多芬之後,想在交響曲的創作上超越「九」這個題目,的確是件難事。

  在〈簡文彬發現貝多芬〉這篇訪談裡,NSO的總監現身說法,闡明為何「九大」是所有管弦樂團不可或缺的曲目、必練的「基本功夫」。

「九大」的分組與「個性」
「九大」的第一號正好首演於十九世紀的第一年--一八○○年,九首相繼完成於二十五年之間,但第八號與第九號兩首之間相距十二年。依創作時間,全部可分成下列五組:

  第一組:C大調第一號(Op.21, 1800)
      D大調第二號(Op.36, 1802)
  第二組:降E大調第三號《英雄》(Op.55, 1803-1804)
  第三組:降B大調第四號(Op.60, 1806)
      C大調第五號《命運》(Op.67, 1806)
      F大調第六號《田園》(Op.68, 1808)
  第四組:A大調第七號(Op.92, 1812)
      F大調第八號(Op.93, 1812)
  第五組:D大調第九號《合唱》(Op.125, 1824)

  第一組兩首延續海頓的作風與格局,但已顯露出貝多芬較海頓強烈、厚重的個性。第二組只有《英雄》不僅格局充份擴大,貝多芬意興風發的「英雄風格」(heroic)也已充份顯露。第三組之中,第六號《田園》雖比第五號《命運》遲兩年完成,卻是同時構思、創作的。儘管俄國音樂家蘭茲(W. von Lenz)於一八五二年提出貝多芬作品具有前後「三種風格」的說法--初期,成熟期,晚期,但三種風格之間的分段並非界限分明。譬如在交響曲中,並未產生「晚期風格」:晚年完成的第九號交響曲《合唱》雖在末樂章加入合唱,純就風格而言,它與先前的交響曲類似。晚期風格比較明顯的具現,是最後幾首鋼琴奏鳴曲與弦樂四重奏。在交響曲中,前兩首可歸於早期,第三號以後的七首全屬於成熟期。

  長久以來,音樂界流傳著一種所謂「單數交響曲」與「雙數交響曲」的二分法。稱單數交響曲為「陽性交響曲」,雙數交響曲為「陰性交響曲」,這種說法未免太武斷些;我們只能說,一般而言,單數交響曲具有較恢宏壯闊的「英雄風格」,雙數交響曲相較之下,顯得沒有那麼凌厲莊嚴,而較柔順靈巧。第四號交響曲被歸為「陰性」,尤其經常引發爭議(見此曲解說)。

  事實上,「九大」中的任何一首,都具有獨特的「個性」,或者如德國人所說的「Stimmung」--情緒或興致。第一號與第二號雖還停留在海頓式的古典格局中,卻已受到革命精神的洗禮,而有如軍樂般的激昂。《英雄》與《命運》則在狂烈搏鬥、抗爭的洪流中,湧現凌厲的氣勢,然而兩者相較之下,《命運》顯得較具震憾性,《英雄》顯得較寬闊、莊嚴。被萊格維稱為「節奏的神話」的第七號,則是心靈的微醺。第四、第六、第八號三首雖同樣流露出怡然自得之情,卻各自具有獨特的表達方式,尤其第六號《田園》流露出人面對的大自然時的幸福,以及讚嘆造物神奇所發出的感恩之情。第九號則是對人類前途樂觀的期許。

  除了第四號與第六號同屬F大調之外,「九大」各自具有獨特的調性;貝多芬藉著各種不同的調性,以突顯每首交響曲的個性。在貝多芬的時代,一般人對每個調的象徵式的特殊屬性相當注意;貝多芬更藉著他的音樂,將這種象徵性推展到極點,而得到日後其他交響曲作曲家的遵循,例如布拉姆斯的第三號或德弗夏克的第五號都採用F大調,而強調其「田園」式的特質;布拉姆斯第一號,布魯克納的第八號,馬勒的第二號,聖桑的第三號都採用C小調,以具現有如貝多芬《命運》那種專橫的、悲劇般的特徵;舒曼的第四號,布魯克納的第三與第九號,德弗夏克的第四與第七號,法朗克的唯一交響曲,都是以D小調譜成的,它們都與《合唱》交響曲中那種深沈、緊湊的情緒不無關連。「九大」之中,雖以大調佔大部份,但兩首小調的(《命運》與《合唱》)卻是最受歡迎的,這種情形反映出古典時期過渡到浪漫時期之際,審形式與結構上的特徵
  貝多芬的交響曲承續海頓式的古典形式與結構,但格局擴大了,長度增加了,內容顯得較豐富且富於變化;海頓式的架構雖被他加大,卻沒被弄亂。相較之下,他的鋼琴奏鳴曲與弦樂奏鳴曲,在這方面較為自由、大膽。整體而言,每一首交響曲的四個樂章,都呈現出一個具有起、承、轉、合,而且相當戲劇性的歷程,這個歷程是從陰鬱、猶豫(第一樂章)通抵光明、堅信(第四樂章)之路,中間經過沈思、回憶或憧憬的慢速度第二樂章,以及消遣性質的詼諧曲(Scherzo)樂章。第五號之中,第三樂章與第四樂章連在一起,加強了緊湊感。第五號「命運動機」三短一長的音型,在各個樂章中變形出現,第七號獨特的附點節奏音型,也在四個樂章一再出現,這種相同動機貫穿全曲,加強樂章之間統一感的做法,在交響曲規模擴大之下,變成不可或缺,否則全曲不同樂章、不同段落之間會顯得零散斷裂。貝多芬有系統地開發這種做法,顯示了日後浪漫派作曲家慣用的「循環形式」(form cyclique)。

  除了強調上述樂章之間一氣呵成的連貫性與統一性之外,貝多芬還比十八世紀的交響曲作曲家,更注重每個樂章特性的發揮,如此增強了樂章之間的對比性:一般而言,首尾兩樂章主要是著重於形式上的精心設計,探索奏鳴曲形式種種尚未被開發的可能;慢速度的第二樂章則強調音樂句法的連結;第三樂章詼諧曲以突顯節奏性的特色為主。各個樂章的特色彼此互補,讓整首交響曲展現出豐富的效果。

樂團與樂器
  「九大」的樂團編制,一般與海頓的相同:第一、第二、第四、第七與第八號,除了弦樂器之外,另加上各種木管、法國號、小號各兩把以及定音鼓。這種古海頓時期「二管編制」的樂團,乃是絃樂團另加上可以單獨存在的管樂合奏團(Harmonie)。《英雄》交響曲在二管編制之上,另加上一把法國號;《命運》則加上三把長號;《田園》中的長號只有兩把。因此,貝多芬使用的管樂器並不如一般人想像的多,他所製造出來頗濃稠、頗具震撼性的音響,主要由於他能充份發揮樂器的潛能,加以巧妙組合,使之產生強烈的對比效果。第九號交響曲由於加上聲樂獨唱與合唱,便加重器樂的份量,以求取平衡,除了木管各二之外,另加上四把法國號,兩把小號,三把長號,兩個定音鼓,以及短笛、倍低音管,三角鐵,鈸,大鼓。

  華格納注意到第九號交響曲中,「樂器使用上已超乎當時的一般水準」,例如管樂器,尤其是木管有著特別多的表現機會,不論是獨奏或演奏和絃音;小提琴的聲部應用到「第七把位」以演奏不尋常的高音;低音提琴經常脫離大提琴的聲部而另成一聲部。至於第九號交響曲中的聲樂部份,經常被賦予較高的音域與大跳的音程;換句話說,貝多芬在曲中把聲樂當器樂般來處理,以豐富管弦樂團的表現力。

  現代人演奏「九大」時,由於經常在可容納兩、三千人的大音樂廳舉行,指揮者一方面考慮到場地的問題,另方面由於受到「後浪漫」式的詮釋觀點左右,要求較濃重的音響,因而將管弦樂的編制「加倍」;也就是說弦樂部份的人數大量增加了,本來的「兩管編制」的管樂器每個聲部由兩人演奏。這種做法雖增強了音量與厚度,卻經常使音樂變得濃濁、不清晰。貝多芬的時代演出交響曲時,管弦樂的使用經常是「因地制宜」,在大場地演出時,人數增多些,在小場地演出時,弦樂部份可視實際情況縮減。例如氣勢浩大的《英雄》交響曲,其首次演出是在羅波科維茲親王宮中的小型試聽會,樂團人數總共只有二十七人,稍後在維也納劇院正式演出時,管樂部份沒有「加倍」,但弦樂的人數增多些。

筆法與風格
  「九大」的風格在某些方面是相當古典、客觀的,在某些方面則顯得浪漫與主觀,辨明這類問題,將有助於瞭解這些樂曲應如何被詮釋。有關於歷代指揮家如何詮釋九大,可參閱楊忠衡〈橫看成嶺側成峰〉一文。

  「九大」在形式上,分段、斷句明確,主要是古典式的,但是在第六號交響曲《田園》中則顯得較柔順靈活、多變化。而在《田園》中,各種不同樂器的調配,也就是管弦樂色彩的應用,無疑顯得較細膩、多變,具有浪漫的傾向。除此之外,貝多芬其他的管弦樂曲色彩變化一向不多,正如英國指揮塔特(Jeffrey Tate)所形容的,是「褐色、金色一類單色調的」。   然而製造種種強烈、緊湊的對比效果與戲劇性時,貝多芬在他的時代無疑顯得相當浪漫,比較明顯的例子如第二號交響曲第二樂章中濃烈情感的宣洩;第四號交響曲第二樂章所展現出的緊湊與鬆弛效果一再重覆出現;到處經常見得到的突強效果,以及意味深長的休止符的應用。

  無論如何,貝多芬的音樂「語氣」決非浪漫式的內心的傾訴或顧影自憐,他所使用的主詞雖是「第一人稱」,卻是複數的,換句話說,貝多芬甚少以「我怎麼了」的方式說話,而是「我們應該如何」。在他的音樂中,貝多芬表現得有如大革命中的一位傑出的演說家或煽動家,他鼓勵著群眾追隨他去追去他的理想或他們共同的理想之際,他自己內心經常保持樂觀、冷靜,他的外表卻是熱烈、激動的。因此,貝多芬音樂語言中所使用的種種詞彙--起音、斷句、強弱的變化、戲劇效果的營造等等,都是經過仔細斟酌、精密設計的,有如演說家善於應用修辭學與心理學,去操控群眾心理一般。為了與群眾緊密地融合在一起,他經常會反問:「你們都聽到我所說的嗎?」「你們都瞭解了嗎?」「你們說對不對?」「好不好?」。

  然而貝多芬並非政客,他是百分之百真誠地,以他的音樂煽動人類為追求自由、平等、博愛與歡樂,而與他共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