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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性遊戲
寂寞的性遊戲
我十七歲那年開始了一種遊戲;我和任何能令我自然勃起的女生性交。那之前我並沒有受到愛情的創傷,我只是厭倦對著電腦螢幕上的大波霸自慰,然後我決定我已經差不多到了可以享受口交的年齡。
第一個幫我口交的是個十九歲就抽雪茄、喝紅酒的傢伙。她好像是我學校主任的女兒,但那也不關我的事。當她把我的老二當雪茄吹氣,我只覺得她的專業讓我的第一次口交經驗非常美好,甚至之後我射在她的嘴裡,她把我的精液當葡萄糖吞下去,接著用汽車旅館的火柴點燃她的雪茄,把擺在床頭櫃上的紅酒連瓶喝了一大口。
『你確定你只有十七歲?』女生問我。
『嗯。要不要看我的學生證?』我說,把皮夾丟給她。
她看了一眼我的學生證。
『你的頭髮看起來真驢。』女生說。
『那是燙壞的木村頭。』我說。
『你喜歡木村?』
『還好。』
『我喜歡Irvine Welsh。他是個風趣的傢伙,知道自己要什麼。如果身邊躺著個金髮美女絕對不會自慰。』
我不知道Irvine Welsh是誰,不過我回答她:『任何人身邊躺著金髮美女都不會自慰吧。』
『我爸會。他是個百分百的男同志。我和我哥是人工受精生出來的。我哥遺傳到我爸,結果也喜歡男生。你能想像在那種環境裡成長嗎?家裡的男人大概都對著自己的男朋友自慰。』
『沒辦法想像。』
『拍成電影會得奧斯卡喔。』
『搞不好。』
女生面對著我側躺,把她的雪茄遞給我。我呼了一口,馬上不適應地激烈咳起來。
『你要的話我送本他的書給你。』女生說。
『誰『咳、咳』的書?』我邊咳邊問。
『Irvine Welsh。』
女生後來沒有送我那個作家的書,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偶而看到抽雪茄的人會想到她專業的口交技巧,然後陰莖要命地迅速勃起。我只能反覆地在腦裡回想那作家的名字,趕走令我性亢奮的念頭。
Irvine Welsh。
Irvine Welsh。
Irvine Welsh。
他寫過<猜火車>,後來被拍成電影。故事敘述吸毒青年Renton和他周糟的so-called mates的內心掙扎。很棒的故事:有sex、drugs,全然忽視大部份人都追求的-romance。
二十一世紀的十八歲女生在想什麼呢?她們刷上大量的睫毛膏後,依然要命地睜大雙眼對著鏡子做一大堆怪可愛的表情,接著看一眼身旁雜誌封面上的Ayumi,憂愁地發現自己永遠不可能變得和她一樣完美,所以開始為了日後的整形手術存錢。但事實是,那些錢最後不是被某個王八蛋男人花光,就是墮胎費付掉了一大半。
她們不會變得更完美,但是她們會學習更珍惜自己。
我和一大堆十八歲的女生交往,她們告訴我她們歷經的滄桑。我偶而聽著都難過得想掉淚。我這樣說完全不帶有諷刺性喔。我會愛惜地撫摸她們曾背負過所有傷痛的小小軀殼,進入它們,讓她們的高潮如煙花般在暗夜裡一次又一次地炫開。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性交後她們告訴我她們愛我。
『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性交後我告訴她們我愛她們。
以上這兩句話在romance裡是一定要的。其實她們並不愛我,我也不愛她們。我們都只是膚淺地追求romance罷了。當我發現這點,我決定和交往的第十八個十八歲的女生分手,我要開始尋找一些不同的-something else。
分手的時候,女生哭得很慘。她的室友背對我們,坐在電視機前趕學期報告。她的手邊是抽空一半的菸盒和塞滿菸屁股的菸灰缸。我感覺她手裡雖然握著筆流暢地寫個不停,但其實耳朵根本狡詐地偷聽我和女生的對話。
當女生問我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我心虛地回答:『當然有。』時,女生的室友轉過身,看了我一眼。她的嘴角不懷好意地悄悄上揚,我懷疑下一秒她就會揭穿我善意的謊言,但她只是緩緩地吸口菸,再吐出,然後菸絲如某種圖騰般地散漫在我們之間,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覺得她長得像管菸,已經被點燃,而且無止盡地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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