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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蘇珊娜.塔瑪洛
       Susanna Tamaro
譯者:白淑貞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2月25日
定價:230 元
售價:18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0頁
ISBN:9571336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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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1

1

事實上,那只不過是發生在去年聖誕節的事,也是我在叔公和嬸婆家度過的最後一個假期。那時候天氣很冷,整個城市都沉浸在濃濃的霧氣之中。在那裡的日子,就像往常一樣,無聊得很,沒有人會打電話來,也沒有人會登門找我。叔公坐在電視機前,看著芭蕾舞節目沉沉入睡,而嬸婆則是在鉤織著一條大被罩單。在忽明忽暗之間,塑膠製聖誕樹就像一座失去效用的紅綠燈一樣地閃爍著。

即使是在正午時分,濃霧仍然像是一塊大手帕似的,籠罩著整棟房子。我每隔半小時,就探頭往窗戶外望去,為的是要看一看,太陽是否露出臉來。但是天空中連一點陽光都看不到。入夜後,我夢見自己有一雙很長很長的手臂,長到可以一直延伸到天空裡去。到了天空之後,就抓住一朵朵的雲彩,把它們統統都撥了開去,就仿如它們是電影院裡可以隨意左右拉動的簾幕一樣。到底有沒有太陽?我很生氣地這麼自己問著自己。最後,我總算看到太陽了,它明亮的光線照耀著我前額中央。它只照耀著我,而沒有照耀其他的人,因為是我主動去找它的,我用我長無邊際的雙臂,以及意志,把它從雲彩之中找了出來的。

﹡ ﹡ ﹡ ﹡ ﹡

除夕那天,我跑到柴堆間去,把自己灌醉。從外面間歇傳來汽車吵雜聲。每個人都在濃霧中開車奔馳。他們要到哪裡去呢?也許,因為悲傷,要趕在豐盛的年夜飯之前去自殺吧?柴堆間裡的木頭,散發出霉味,像沉沒的四桅大帆船一樣濕漉漉地發亮。我感覺像是掉入鯨魚的肚子裡,所有東西在我的四周旋轉著。我被鯨魚吞沒,無法逃脫了。我是城堡裡的囚犯,也或許我已經到了陰間,這裡就是我的墳墓。木頭在腐爛,我的骨頭也在腐爛。如果這裡是我的墳墓,墳墓外面是什麼?也許突然間,在某個地方會出現一個孔眼,讓上帝的光芒照射進來。要不然,就讓地獄的火熊熊燃燒吧。

我應該深信不疑嗎?掉入圈套中,依舊深信不疑嗎?

我母親應該還在世上的某個地方。也許她已經在地獄裡了,因此如此,我才無辦法看到她。還是說,根本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過了一年之後,就爬滿蛆蟲,兩年之後,只剩下灰燼。

﹡ ﹡ ﹡ ﹡ ﹡

「妳就替妳的母親以及在煉獄中的那些靈魂禱告吧!」當我在寄宿學校時,修女們每天晚上都這麼告訴我。我聽從她們,兩手合掌,望著高處。期待著母親的出現,再要不然,就是母親會隨著風,或是隨著一道光線而來。藉由她的體溫,以及身體裡那股緩緩上升的溫馨感覺,認出她來。我會告訴我自己,是愛使她從另一個世界重回人間。

我不斷地祈禱又祈禱,但是,只有那一座有瑕疵的小電燈,仍然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算是回答了我。

愛真的存在嗎?它又是以何種形式呈現呢?

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我反而更不了解愛是什麼。愛只是一個名詞,就像桌子、窗戶、電燈,或者,它是其他東西呢?愛到底有多少種類呢?

我從小就相信愛的存在,就像是相信神話裡,有小精靈的存在一樣。但是有一天,我發現樹幹的縫隙間,蘑菇蕈蓋的下方,根本沒有什麼小精靈,也沒有仙女,只有麝香、地衣、一些軟土,和幾隻昆蟲而已。

而且那些昆蟲並不是在互相親吻,而是在吞噬對方。

﹡ ﹡ ﹡ ﹡ ﹡

我快滿八歲時,母親過世。那時候我人在學校裡,她發生了交通事故。對那一天,我還記得相當清楚。我的級任老師,把我帶到主任的辦公室。她們其中一個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個則開口說:

「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我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沒有哭。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可以聞到她的香水味?我當時這麼想著。

為什麼隨著時間流轉,對臉龐的記憶會消逝,而對味道的記憶卻不會消失?她身上是什麼香味?裡面包含著什麼東西的味道呢?肯定有廉價的古龍水,混合了體味,以及肥皂或是痱子粉的味道。媽媽老愛梳洗自己。

﹡ ﹡ ﹡ ﹡ ﹡

那之前我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我們住在一間小公寓裡。她的個性開朗,衣著鮮麗,很惹眼。每天晚上把我安置好上床睡覺後,她就去上工,我早上起床時,她已經站在我床邊。她會撲上來,笑嘻嘻地說:「狂吻來囉……」

她以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我想她以後也會永遠是這個樣子。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在生死簿上,我們的名字並不是鐫刻在石頭上,而只是寫在黑板上。不時會有人用板擦擦滑過,然後我們的名字,就被擦掉了。是有意之舉,還是無心之過?難道他所想要擦掉的名字,真的是這一個嗎?還是上面或下面的那個呢?

在我家小廚房的門上,掛了一幅耶穌的小畫像。畫像的下方,有一盞長明燈。雖然它不是會燃燒發熱的蠟燭,卻像火苗般閃動。畫像裡的耶穌,手中拿著祂的心,但並不會令我害怕,因為祂並未面露愁容或痛苦喊叫,反而頭髮梳理得光潔整齊,臉頰紅潤,毫無懼色地微笑著。「那位先生是誰?」第一次看見祂時,我問我母親。「是一個朋友。」她這麼回答,「一個疼愛你的朋友。」「祂也疼愛妳嗎?」「當然啦。祂疼愛世間每一個人。」

﹡ ﹡ ﹡ ﹡ ﹡

那一天的味道,死亡那一天的味道,在我記憶中,一直是麵包剛剛烤好的氣味。在學校主任辦公室的椅子上,掛著一個麵包店的袋子。香味就從袋子裡逸散而出,瀰漫了整間辦公室。
窗台上,裝著髒水的小花盆中,一粒蕃薯,奄奄一息。

這一件「不幸的事情」,指的是我母親的死。

「我要找我媽。」我說。

「很抱歉。妳再也不可能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