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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隆德街上的藍屋
車禍餘波
青蛙王子狄亞哥

譯 者 作 品

知識的騙局
共和危機
前衛藝術理論
改變世界的地圖:一位科學研究者的孤寂與榮耀

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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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灑烈愛(PE0310)
Frida:A Biography of Frida Kahlo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People
作者:海登‧賀蕾拉
       Hayden Herrera
譯者:蔡佩君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3年01月27日
定價:400 元
售價:31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48頁
ISBN:9571328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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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隆德街上的藍屋車禍餘波青蛙王子狄亞哥



  前言

一九五三年四月,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首次在她的故鄉墨西哥舉辦個人作品展,不到一年之後她就去世了,享年僅四十七歲。當時,她的健康情況已極度惡化,沒有人料到她會出席。但在晚間八點,墨西哥市現代美術藝廊的大門一開,一輛救護車便駛達。這位藝術家穿著她最喜歡的墨西哥服裝,被人用擔架抬到當天下午已安置在藝廊裡的四柱床上;床的裝飾如其所願,有她丈夫的照片-偉大的壁畫家狄亞哥‧里維拉(Diego Rivera),有其政治偶像的照片-馬林可夫(Georgi Malenkov)和史達林。紙糊的骷髏自床篷垂下,一面鏡子固定在床篷內側,映照著她飽經滄桑但充滿喜悅的臉。兩百多個友人及仰慕者,逐一向芙烈達致意,然後在床邊圍成一圈,合唱墨西哥民謠,直到午夜。

這個場合濃縮了一位不凡女性的生平,也是其生涯的最高點。其實,它見證了芙烈達其人及其創作的許多特質:面對病痛時勇敢和不折不撓的開朗性格;堅持創造驚喜及自我的特殊性;偏愛鋪張的排場以及保有隱私及個人尊嚴。最重要的,這個個展的開幕式戲劇化了芙烈達‧卡蘿的中心主題-她自己。她在短暫的藝術生涯中所創作的兩百幅左右的畫,大部分是自畫像。

她由戲劇化的素材開始:貌美,略帶瑕疵讓她更添魅力。雙眉連成一線,橫亙額上;一抹微髭蔭著性感的嘴;兩隻杏眼瞳仁烏黑,眼角微微上揚。熟識芙烈達的人,都說她的聰慧及幽默閃爍在眼睛裡;他們也說,她的眼眸透露她的心緒:滿盈的熱情、銷魂的韻味,或是懷疑與萎頓。她的凝視銳利直接,讓觀者感覺無所遁形,如陷入豹眼的盯梢。

她的笑聲深沉而富有感染力,或迸發自喜悅,或迸發自對痛苦之荒謬的無奈認知。她的聲音略帶沙啞,激昂、快速、富含表情的話語滔滔不絕,間有輕快、優雅的手勢,那縱聲朗笑,以及偶爾冒出的情緒性尖聲呼喊。芙烈達的英文說寫流利,喜用俚語,今日讀她的信,會對她運用方言的「道地俚俗味」大吃一驚。說西班牙語時她愛夾帶髒話-像白痴、狗娘養的之類,不管用哪種語言,她自得於其話語對聽眾的影響。這種影響會更形顯著,是因為這般低俗言語居然出自如此女性外觀的生物,那細長的頸子上高昂的頭,有如皇后一樣高貴。

她衣飾艷麗,偏好長度及地的墨西哥當地服裝,遠勝流行時尚,所到之處,皆造成轟動。有位紐約人回憶道,小孩總在街上追著她問:「哪裡有馬戲團?」芙烈達可絲毫不以為意。

一九二九年她成為狄亞哥的第三任妻子。真是絕配!芙烈達嬌小而敏捷,你可以說她像是從馬奎斯小說裡走出來的人物;狄亞哥則體壯形碩,簡直就是拉伯雷(Franois Rabelais)小說中的人物(編按:指拉伯雷的名著《巨人傳》)。他們好像什麼人都認識。托洛斯基(Leon Trotsky)是他們的朋友,至少有一陣子是如此,亨利‧福特(Henry Ford)和尼爾森‧洛克斐勒(Nelson Rockefeller)、陶樂瑞絲‧德‧里歐(Dolores del Rio,墨籍影星)和寶莉‧高達(Paulette Goddard,曾與卓別林合演電影《摩登時代》)亦在列。狄亞哥在墨西哥市的家是國際知識分子的聖地,從老爹聶魯達(Pablo Neruda)到布烈東(Andr?Breton)和艾森斯坦(Sergi Eisenstein,俄國電影導演)都是。杜象(Marcel Duchamp)在巴黎曾接待芙烈達,野口勇是她的情人,而米羅、康定斯基和坦基(Yves Tanguy,法國超現實主義畫家)是她的仰慕者。在紐約,她認識了史提格利茲(Alfred Stieglitz,美國現代攝影之父)和歐姬芙(Georgia O庳eeffe)夫婦,而在舊金山,艾德華‧衛司敦(Edward Weston)和伊莫根‧康寧漢(Imogen Cunningham)曾為她拍照。

多虧了狄亞哥的狂好出名,里維拉夫婦的婚姻才會變成公眾的話題;這對夫妻每一回的冒險,他們的愛情、爭執和分離,都有窮追不捨的媒體鉅細靡遺的精彩描述。大家對兩人都直呼其名。每個人都知道誰是芙烈達和狄亞哥: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家;她是他的殿堂裡偶爾反叛的女傳道士。她活潑、聰明、性感,對男人充滿吸引力(許多人還變成她的情人)。證據顯示她也有同性戀韻事。對於後者,狄亞哥似乎不在意,但前一種狀況他則拚命反對。「我不想和任何人共用牙刷,」他說,還曾以手槍威脅太太的情人。

在和認識芙烈達的人談話時,大家對她的愛總是令人感到訝異。他們承認她刻薄,是的,而且任性。但想起她的時候,淚水卻常在眼眶裡打轉。這些鮮活的回憶,使她的一生聽來有如費茲傑羅(F. Scott Fitzgerald)的短篇小說-充滿趣味和魅力,直至以悲劇收場。真相其實更淒涼。一九二五年九月十七日,十八歲的她搭乘墨西哥市的巴士要回家,這輛巴士卻被電車撞個正著。在這場災難中,她的身體被一根金屬扶手結結實實地刺穿;背脊剉傷、骨盆破裂,還斷了一隻腳。從那天起到去世為止,二十九年的時間裡她都和常年的病痛共存。「我保留了手術紀錄,」她說。與她共存的還有一項渴望:她想要有個孩子,卻從未如願-破碎的骨盆只導致數次流產及至少三次的墮胎。她也經常活在被騙或偶爾被愛人拋棄的苦悶當中。芙烈達誇耀自己的快活開朗如孔雀開屏,只是為了掩蓋深沉的悲傷和內向,甚至是自我執迷。

「我畫我的真實,」她說。「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畫是因為我需要這麼做,而我總是畫通過腦子裡的東西,不加任何思索。」通過芙烈達腦中而進入她藝術的東西,是二十世紀最富創意、最戲劇性的某些意象。她畫自己流血、哭泣、體無完膚,不避諱將痛苦化為藝術,並摻入幽默和幻想。芙烈達的繪畫自傳,總是特殊而且個人的、深入而非廣博的,因此有種奇特的張力和力道-這股力道緊緊攫住觀者,讓人感到不適。

她大部分的畫作都是小畫-常見十二乘十五吋的尺寸;畫作的大小正好切合題材的親密性。她有種非常小、用黑貂尾毛製成的畫筆,總是保持得很乾淨,她用這種筆一筆一畫地仔細上色,將意象帶到精確的焦點,透過寫實主義的修飾技法,使幻想變得可信。

她的作品受到超現實主義者的喜愛,他們在一九三○年代欣然視之為同道。其畫作也吸引了一些眼光獨具的收藏家-艾德華‧羅賓森(Edward G. Robinson)、小艾德加‧考夫曼(Edgar Kaufmann, Jr.)、康吉‧古德義(A. Conger Goodyear)、賈克‧杰曼(Jacques Gelman)等-但大部分的畫則沒沒無名,直到最近才獲重視。

一九七七年秋,墨西哥政府以美術宮(Palace of Fine Arts)內最大、最知名的展覽廳,做為芙烈達作品回顧展的場地。這是一種奇怪的致敬方式,似乎是為了紀念這位藝術家奇特的人格和生平,而非頌揚她的藝術。寬敞挑高的展覽廳充斥著芙烈達畢生事蹟的巨幅放大照片,珠玉般的小畫作,看起來幾乎就像標點符號。

藝術-芙烈達自己創造出來的傳奇-最後還是脫穎而出。相較於照片和展覽的空間,她的畫作是那麼的渺小,因此參觀者必須站在咫尺之內,才能完全專注於畫作,並在那種近距離之下,感受畫作奇特的吸引力。每一幅畫皆出自她生命中孤獨而動人心弦的片刻,每一幅畫都像被壓抑的呼喊,像凝聚的情緒,如此濃烈,彷彿即將爆發。畫作使得高掛廳堂之上的照片有如紙牌疊起的房屋,片斷零碎,岌岌可危。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日,為慶祝墨西哥傳統中最具節慶氣氛之一的「死者節」,位於舊金山使館區的「民眾美術館」(Galer de la Raza)舉辦了「向芙烈達‧卡蘿致敬」的展覽,展出大約五十位藝術家以各種素材創作的作品。受邀的藝術家(大部分為美墨混血)提出以「芙烈達‧卡蘿的象徵主義精神」創作的藝術品參展。展覽廳最裡面的牆邊架起傳統的祭壇,擺滿蠟燭、糖骷髏、乾草十字架、做成人骨形狀的「死者麵包」、一座糖製的鳥棺材,以及一張玩具床,上面躺著一個小小的芙烈達。其他的牆面和展覽廳本身,滿是藝術家們的作品,許多人將自己的畫像和芙烈達的並列,彷彿是對她的認同。芙烈達被畫成政治女英雄及革命鬥士、受難的女性、受虐的妻子、不孕的母親,及「墨西哥的奧菲麗雅」。許多人認為她雖受死神摧殘卻不肯認輸。其中有位藝術家表達了她的敬意:「芙烈達為美墨混血的女性體現了完整的文化概念,她激發我們的靈感。她的作品沒有自憐,只有力量。」

從那時候開始,芙烈達的觀眾就愈來愈多:一九七八至七九年間,她的作品回顧展巡迴美國六個博物館,一九八二年倫敦白色禮拜堂藝廊(Whitechapel Art Gallery)舉辦一項名為「芙烈達‧卡蘿與提娜‧莫多蒂(Tina Modotti)」的展覽,並且巡迴德國及紐約。芙烈達的意象中,極端個人化、女性化的特質及其藝術的獨立性,對女性而言別具意義。在藝術上,她既不和狄亞哥競爭,也不追隨他,而且不少敏銳的批評家認為她畫得更好。的確,經常有人聽見狄亞哥得意地說,畢卡索在信中提到:「不論德蘭(Andr?Derain,法國畫家、雕塑家)、我或你,都畫不出像芙烈達‧卡蘿筆下那樣的頭。」

芙烈達若地下有知,對她在別人心目中所留下的種種回憶應會感到心滿意足。事實上,她就是自己傳奇地位的創造者,而且因為她是如此複雜,有著如此難解的自覺,所以她的神話充滿著荒謬、曖昧及矛盾。因此,為恐有損於她為自己塑造的形象,人們遲遲未揭露她的真實生活。然而,真實不會驅散神話。細探之後,芙烈達‧卡蘿的真實故事還是盡如她的傳說一樣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