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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望的疑問(BCB0270)
THE QUESTION OF HU

類別: 史地‧法律‧政治>中國各朝歷史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史景遷
       Jonathan D. Spence
譯者:陳信宏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9年08月16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8頁
ISBN:9789571378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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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巴黎

【一七二二年十一月三十日 星期一  巴黎】
胡若望與教廷大使馬錫的會面並不順利。帶著胡若望前往大使住處的不是傅聖澤,而是奧瑞神父的祕書,三天前他才在杜樂麗宮弄丟了胡若望。這名祕書將胡若望交給羅塔,接著帶到接待室。傅聖澤就在那裡與他們會面。

接待室裡滿是教廷大使的隨行人員,包括神職人員、仕紳與聽差。胡若望看到牆上的十字架,隨即趴伏在地上不斷磕頭,完全無視於旁人的訝異,而傅聖澤則是忙著向他們說明這是中國人表達虔誠的方式。傳教士希望中國信徒只在中國境內而且在耶穌受難日當天才行使磕頭禮,但信徒有時候也會因為一時激動而在其他時刻做出這樣的舉動。

面對大使本人,情形也沒有改善。胡若望由傅聖澤帶領到大使面前,但還來不及打招呼,就先打量了房間裡為他們三人準備的扶手椅,並且認為椅子的安排並沒有對教宗本人所指派的代表呈現出應有的尊重,但他倒是正確猜出了誰是教廷大使,於是高喊一聲:「大主教!」然後在其他人來不及出手阻止的情況下,就立即把大使的椅子拉到他所認知的房間主位。接著他又把另一張椅子拉到第一張椅子的旁邊,敦促傅聖澤坐下。「至於我呢,」胡若望擺好了椅子之後說道:「我就待在這裡。」然後謙卑地站在房間的另一端,看著傅聖澤與大使坐下來開始談話。

傅聖澤再次解釋了胡若望這項舉動所帶有的儀式性意義。教廷大使來到巴黎才一個多月,而且不到兩週前才剛與年輕的法國國王首次會面,他非常重視自己的尊嚴,對胡若望的舉止一點都不覺得有趣或動人。他們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胡若望獲准退下,被送回了貝恩斯的住宅。

【一七二二年十二月初  巴黎】
胡若望有一夜夢到自己的母親去世了。他非常傷心,貝恩斯一家人和傅聖澤一再向他說那只是一場夢,他其實無法確知夢境的真實性,但胡若望根本聽不進去。房屋裡每天都迴盪著他的哀哭聲。壓力的徵象到處可見。胡若望的房間髒亂不已,家具散置各處,但貝恩斯家的女兒進來幫他整理,卻反倒遭到他憤怒相對。他甚至一度威脅要打人,就這麼逼迫貝恩斯小姐離開。他對待貝恩斯太太的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於是貝恩斯一家人只好派人向傅聖澤請求忠告。傅聖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認為一般的簡單療法已無法治癒胡若望,不論是放血、喝藥膳或改變飲食都沒有用。貝恩斯先生有一天因為公事必須外出,卻擔心胡若望在這段期間出現不可預期的行為,於是把他鎖在房間裡面。胡若望把門撞開,傅聖澤只好出錢把門修好。

另一次,貝恩斯則是用馬鞭抽打胡若望。胡若望也不再願意協助傅聖澤主持彌撒。這原本是他們唯一能夠和樂相處,共同表達內心虔誠信仰的時刻,當初雖在南特中斷,後來再度恢復合作,現在卻又無以為繼了。耶穌會的大教堂不但典禮儀式最為莊嚴、裝潢最為宏偉、銀器與聖壇綴飾也最為華麗,而且路易十三、路易十四與大孔代親王的心臟都防腐保存於神龕裡,證明耶穌會過去的權勢有多麼大,又有多麼受到王室的眷顧。然而,現在胡若望對其富麗堂皇卻避之唯恐不及。傅聖澤把他召喚到聖器收藏室,要求他解釋自己的行為。胡若望雖然聽命前來,卻不肯回答傅聖澤的問題,反倒說自己在拼花木地板上看到許許多多的十字架圖案,而左閃右跳地躍至門口,以免褻瀆那些神聖的木地磚。

現在,胡若望說貝恩斯家的餐點太過豐盛,他不需要吃那麼多。他又提出了當初在路易港說過的提議,他想去當乞丐。他想一路行乞而走遍法國。他偶爾會離開貝恩斯家,向路人乞討金錢。如果有善心人士給他幾個硬幣──有些人確實會這麼做,因為胡若望看起來相當引人注目──他就會買麵包塞在口袋裡,一面走路一面嚼著吃,漫步在街道或廣場上。

【一七二二年十二月 下旬  巴黎】
早日出發循海路前往羅馬的希望又再次破滅了。傅聖澤聽聞東印度公司拒絕把他的十一箱書留在勒哈佛等待他與胡若望前來,而是在國務卿杜布瓦的命令下全部經由塞納河運往廬昂(Rouen),再轉送到巴黎交由警察總監阿尚松保管。傅聖澤的研究工作被迫陷入停擺。

傅聖澤與胡若望倒是有了一刻心靈上的親近。自胡若望從孔蒂親王號下船以來,他首次表示自己想要告解。傅聖澤隨即答應了。舉行這場告解的程序頗為繁雜,原因是巴黎大主教諾瓦耶樞機主教在幾年前受到大學及教會裡的耶穌會反對者強烈要求,而下令禁止發願者之家的教士在巴黎地區內聆聽信徒告解。這是一項全面性的禁令,就連年輕的法王路易十五想對自己的耶穌會告解神父黎涅爾斯告解,也必須到夏特教區。因此,傅聖澤只好向巴黎大主教請求特許。諾瓦耶樞機主教看在告解人是個中國人的分上,特別准許了他的請求。傅聖澤嚴守告解的保密守則,所以胡若望在告解中所說的話並未留下紀錄。不過,我們倒是知道胡若望自己找出了消磨時間的方法。他在自己位於貝恩斯家的房間裡暗中製作了一面鼓。這面鼓不大,直徑約十五公分。他也製作了一面寬三十公分的小旗,在上面寫了四個中文字:「男女分別」。完成之後,他自豪地將作品拿給傅聖澤看。傅聖澤嗤之以鼻,認為那只是小孩玩意兒,但不認為自己應該沒收這些物品。他不曉得胡若望做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途。

接下來的一個聖徒紀念日上,胡若望帶著那面旗子和小鼓外出,一手揮旗,一手打鼓,從發願者之家走到隔壁教區的聖保羅教堂。一群巴黎人受到鼓聲吸引,又看到胡若望擊鼓前進的奇特景象,於是跟在他身後。在聖保羅教堂雄偉的大門前,在高聳又風格鮮明的三座高塔下,胡若望開始宣講了起來。他以中文說教,一面揮舞著旗幟強調他的論點。聚集的群眾人數相當多,也聽得很專注,並且不斷鼓舞他繼續說下去。

帶著旗子和小鼓到聖保羅教堂已經成了胡若望的習慣。他似乎樂於受到眾人的矚目,對於能夠把自己的理念傳播給那麼多人深感開心。但幾天之後,傅聖澤卻開始感到驚慌了:當時還很盛行楊森主義式的宗教狂熱,因此有人做出這種討好、疑似煽動群眾的行為,正是國家最不樂見的現象,可能會遭到有關單位迅速逮捕與懲罰。這比在公共場所行乞還要危險。傅聖澤正在凡爾賽洽談他的護照與書籍,實在無法忍受再有更多的爭議,尤其是黎涅爾斯的講道吸引了上流社會的群眾前來耶穌會教堂,因此胡若望惹出的任何事端都將立即傳遍整個巴黎。於是,傅聖澤囑咐貝恩斯趁著胡若望分心從事其他事務的時候,偷偷取走他的鼓和旗子,加以毀壞丟棄。  

胡若望沒有再製作另一套旗和鼓。他似乎深感沮喪,完全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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