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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前所未有最完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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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卷 推薦書評:生命的技術官僚

譯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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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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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People
作者:潔莉‧尼爾森
       Dr. Jerri Nielsen
譯者:莊文瑜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4年03月15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4頁
ISBN:957134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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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前所未有最完美的家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開卷 推薦書評:生命的技術官僚



  書摘 2

我的好奇心可能遺傳自母親。她是很特立獨行的角色典範,超越她同時代的女性。她一直希望能懸壼濟世,這可不是一九四○年代一般中產階級女孩的夢想。後來她進了護校,但在十八歲遇見我父親後,就決定嫁給我父親。婚後一年生下我,為了養兒育女,她只有輟學。她並非典型的家庭主婦。我們都覺得她簡直無所不能。她教我們科學與自然,而非說童話故事。我們無所不談:政治、宗教、歷史。她還寫詩並讀詩給我們聽。

等母親上大學後,生活更精采有趣。她常邀不同國籍的人來我們家,幫我們增廣見聞。我記得有個錫克教徒,拆下頭巾讓我們看他的黑色長髮;她還在佛誕節帶我們參觀佛寺。她是科學家,但仍保有赤子之心,且熱愛生命。她鼓勵我們也去活出精采人生。

我母親有德國與瑞士血統,身上流有堅強的日耳曼人血液。她不僅熱愛生命,還視生命為職責。她明辨是非曲直,「寧死毋屈」是她的座右銘之一。她寧可我們失去性命,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像儒夫般苟活、或不服務人群、或不盡忠職守。她對「強者有必要照顧弱者」深信不移。

我父親費爾‧卡希爾則輕鬆看待生活。他生於窮人家庭,又走過經濟大蕭條時代,對今生能有這樣的成就,已是謝天謝地。他有愛爾蘭與英格蘭血統,深信自己擁有愛爾蘭的魔力,不然也是裝著煞有介事。當他在預訂的餐廳前找到停車位,他會戲稱是「小精靈」施的魔法。他常想自己是老天垂憐的幸運兒,才能在艱困中熬出頭。當然他的運氣也是來自他一直努力不懈。他跟母親一樣,看人都是看其努力的程度。

母親常說父親是家裡的冒險家,但我們在背後喚他是「小心卡希爾」--因他常警告我們凡事要小心。他的警覺性來自經驗。從早年當木匠到後來做建築公司老板,他一直從事具有危險性的工作。他年輕時常置身拆除破壞的環境,建築物常在他身旁倒下來。他常訓練我們如何找逃生路線;在陌生的建築物裡,他會突然考我們要怎麼逃出去?多年後,我住的旅館發生火災,當時我身懷六甲,一隻腳還打上石膏,又帶著一個兩歲小孩,多虧我在進旅館時,本能地數過往出口逃生梯有幾個門,我是第二個從漆黑建築物中順利逃生的人。

選擇行醫對我來說很自然。我一直以治療者自居,從小就常照料在林裡受傷的小鳥與青蛙。其他小孩害怕或受傷時,總會來找我。我無法忍受看到別的小孩痛苦呻吟、被孤立、或遭人訕笑,因為我對他們的痛苦很能感同身受。有人說這是同情心豐富或是過度敏感,但我認為是我的神經天生比大多數人纖細,而且有很強的覺察力。這種特質既是祝福,也是詛咒。身為醫師,我能很快掌握病人身體上與情緒上的問題。但做為小孩,我太警覺、對環境丁點變化太敏感、容易被噪音驚嚇且常對自己的情緒感到懊惱。

我像我爸,常想像最糟的情況,情緒一觸即發。有時坐在教室,在老師點人拼字時(到現在我仍拙於拼字),會嚇得淚流滿面。我無法忍受看到血,看到被車子輾過的動物時,更是抱頭鼠竄。

這種不安對身在重視堅強且鄙視脆弱的家庭來說,是很大的負擔,尤其我母親是那種常帶牛的內臟回家讓我們解剖、很有膽識的人,因此我不得不學會控制自己的感受與情感,我會一再逼自己面對心中恐懼,學習不要害怕。

我從小就喜歡救人,記不清從水裡救過多少人。我們家人都是善泳者,我與史考特十來歲就能救溺水的人。一天一個小男孩游得太遠,當我們看到他溺水時,趕緊跳下水幫他。雖然我們沒受過救生訓練,但我與史考特分工合作,我跳到水裡抱住他的身體,讓他無法掙扎,史考特則浮出水面大喊救命,就這樣救了男孩一命,我也自此救人救上了癮。

我在高中是啦啦隊隊長、田徑隊明星與品學兼優的學生。高三到瑞典當交換學生,在海外度過。一九六七年我年僅十七,一個人從俄亥俄州到歐洲,當時還懵懵懂懂,跟很多同年齡青少年一樣,我深受民權與人權運動吸引,下定決心要改變世界。

我在瑞典的好友珍妮也是美國的交換學生。我們兩個人個性南轅北轍,珍妮不了解為什麼我對政治如此狂熱,我也無法理解她為什麼常把心思花在無關宏旨的事情上。有回我們計畫復活節開休旅車到挪威旅行,她花好幾個小時煩惱要如何把四個復活節的籃子藏到車子裡。我說:「珍妮,妳為什麼要為這點芝麻綠豆事煩心?」

她說:「這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妳擔心無法改變的事,如越戰,我只想如何在這兩個禮拜的時間,將這些籃子放進休旅車。」

這些話有如當頭棒喝,改變了我的人生觀。她說得對!她的復活節籃子可帶給四個人驚喜,而我卻憂慮無能改變的事。之後,我決定做些能在日常生活中,對人有正面影響的事。有時世界會因小小的舉動或善行而發光。

與其為爭取民權走上街頭,聲嘶力竭,我了解我能做的改變是尊重每一個人。記得我剛當急診室醫師不久,在急診室外碰到當天晚上照顧過的遊民,我請他們喝咖啡,並在休息時間與他們一起坐在人行道上聊天。他們向我敬菸,我隨手就抽了起來。後來我指導的實習醫師說他不知道我有抽菸的習慣。

我說:「我不抽菸,但那是他們僅有可以給我的東西,我就接受了。」

幾年後,這名實習醫師成為家庭醫師,他寫信給我感謝那晚我為他上了寶貴的一課,不但改變他的人生,也改變他行醫的方式,他學會傾聽人,給他們所需,而不只是他以為別人需要的。一九六九年的那四只復活節籃子到現在還在發揮影響力。

從瑞典回來,我進入俄亥俄大學就讀,並修習醫學院預科課程。剛從歐洲回來,覺得美國社會的規範與期望相當武斷,且看重表相多於實質內涵。當時女權運動方興未艾,男尊女卑沒有太大的改變。我不希望受制於任何人,我要跳脫年輕女孩的窠臼,選擇自己的職業生涯。

電影《酒店》(Cabaret)裡的女主角莎莉‧鮑爾斯是我的偶像,我最崇拜她我行我素,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從小在我學習處理自己的情緒時,即深受人性黑暗面吸引。戰勝恐懼惡魔,常令我興奮莫名。這也是驅使我從事急診醫療的動力。急診室實有如我內心交戰的過程,是在安全範圍內逼使人面對生活中的危險與醜陋,而且去克服、且戰勝。

艾爾頓強七○年代初的一首歌,很能引發我的共鳴,歌詞是:「讓我了解人生瘋狂的一面。我是純真的幼童,利如刀鋒……帶我去兇殺案現場的暗巷、還有以高速火箭送我到太陽核心。」這首歌唱出我的心聲,我想了解掙扎求生的人、倒在路邊的人。我想看到人們未受文明矯飾的真性情。不久我遇到了一個轉捩點,讓我體驗到什麼叫做民間「疾苦」。

我二十三歲時,剛進入醫學院就讀時,對自己的運動天賦還自信滿滿。我仍相信好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然而一夕間,天地變色。

一個暴風雨天,我開著福斯金龜車要到醫院上第一次臨床實習課。我在路口停下來等紅燈時,一輛疾駛的保時捷跑車突然從車後撞上來。我覺得脖子好像被鞭打似的發出劈啪聲。我的車後全毀,當時不假思索就跳出車子。我不認為傷得很重,拒絕肇事者送我就醫,只要求他送我回宿舍。幾小時後,我的脖子僵硬到無法下床。結果是我有四處盤椎破裂, X 光一直照不出來,就這樣多年一直壓迫我的脊椎,直到有核磁共振出現,才真相大白。

車禍後,我幾近失能。我失去平衡感,突然變得笨拙。我無法再跳舞,或做以前易如反掌的事。但我還是憑著意志力完成學業。

這個意外發生在我開始接受醫學訓練之際,讓我變得謙卑。我了解人有旦夕禍福,人們生病或受傷並不是他們不夠努力或不希望長進,有時就只是運氣欠佳。

這個意外讓我成為較富愛心的醫師,因為我很能了解受不明病症折磨的苦。我常掉東西、手臂疼痛不止、排尿有困難。這些症狀並非我妄想出來的,但醫師找不出任何問題,就暗示我可能有妄想症。這些醫師的判斷改變我看待病人及其主訴的方式:不能因為我無法幫他們,就代表他們不需要幫忙。我的一位老師曾說,沒有荒唐病人,只有無能醫師。

這次受傷讓我學會無法靠身體取得優勢時,必須轉而靠大腦。我最先得接受自己不再有運動細胞的現實,經過悼念、埋葬、然後拋諸腦後。人們在經歷忍無可忍的失落後,必須學著繼續過日子。我們都曾在不同時候以不同方式這麼做。身為醫師,我得教人如何埋葬並遺忘失落,然後找到他們仍擁有的東西。我在失去健康時,就已經歷過「大死一番,再活現成」。但我怎料到我會再經歷一次,而這次我失去的是我摯愛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