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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蜜蜂
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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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鈴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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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雜食者的兩難:速食、有機和野生食物的自然史
飲食規則:83條日常實踐的簡單飲食方針
植物靈藥:鴉片、咖啡因、麥司卡林,如何成為我們的心靈渴望?又為何成為毒品?對人類文化帶來什麼影響?

科學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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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植物園(IN0017)
The Botany of Desire:A Plant's-Eye View of the World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科學
叢書系列:INTO系列
作者:麥可.波倫
       Michael Pollan
譯者:潘勛、王毅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7月24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72頁
ISBN:9571337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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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蜜蜂蘋果鬱金香大麻馬鈴薯延伸悅讀



  人形蜜蜂

人形蜜蜂(節錄)

 今年五月,有一天下午很不尋常,我在園子裡播種,沒想到也灑下了撰寫這本書的種子。播種是令人愉悅的工作,不必太過專心,也稱不上艱巨挑戰;一邊播種,還有餘裕可思考別的事物。田埕附近恰巧有棵開滿花朵的蘋果樹,上頭自然有一群嗡嗡叫的蜜蜂,我突然發現自己思考這樣的問題:「在這園子裡,就存在的意義而言,人類與蜜蜂究竟有何不同?」

 這個問題聽來可能很傻,但考量到當天下午我在園子裡的工作:散播某一物種(而非另一物種)的基因;例如當時我是在種嫩馬鈴薯,不是歐洲防風,那麼問題就成立了。如我這般的種園人常常容易認為要選種什麼,是我們不容挑戰的特權。我跟自己講,在這畦園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代表天擇的力量,可以決定什麼物種該欣欣向榮,而別的卻該消失無蹤。換句話說,這兒是由我作主的。

此外,有更多別的人,如環環相扣的一長串種園人、植物學家、種苗培育者,乃至今日的基因工程師,他們可以「選擇」、「研發」或「養出」我打算種植的特殊馬鈴薯;他們屏列我身後,擁有更大的操控力量。我們語法的遣詞用字規則把這種關係講得透徹:我挑選植物;我拔除雜草;我收穫作物。(編按:作者這句話模仿凱撒的名言:我來到,我看見,我征服。)世界由我們分割為主詞及受詞,所以本園裡,一如在自然界慣例中,我們人類是主詞。

 但是,當天下午在園子裡,我驚覺:「倘若那樣的語法全然錯誤,怎麼辦?假如我們人類是主人的想法,其實只是一廂情願的自負,那又如何?」蜜蜂也可能會自以為是園子的主詞,而它埋首採蜜的花朵是受詞。只是我們曉得,蜜蜂的幻想有誤。真相乃是:花朵巧妙操縱蜂兒,把它的花粉由這朵運到別朵去。

 花與蜂之間的古老關係,正是我們所知的「共生進化」經典範例。共生進化的買賣合同,就像蜂與花敲定的,兩造彼此施為,從而增進了個別的利益,結果皆大歡喜,各蒙其利;蜂兒有蜜可吃,蘋果的基因也得而傳遞。任一方都不必對此有所意識領會,而傳統主詞受詞的區別,在此是毫無意義的。

 我了解到:自己與正在種植的洋芋兩者之間各種互動,其實和蜂與花無異;我與馬鈴薯結成夥伴,處於同一共生進化關係,從一萬多年前農業誕生以來向來如此。馬鈴薯就像花;花兒的形貌及香味歷經無數代蜜蜂的選擇,而馬鈴薯的大小與口味則由累世歷代的人類揀選,好比印加人、愛爾蘭人,乃至像我一般在麥當勞點購炸薯條的顧客。蜜蜂就像人類,自有取捨標準;蜜蜂著重花朵是否勻稱,有無甜蜜,而以馬鈴薯為食的人類則重視馬鈴薯的重量及養分。處於共生進化的一方,比如我們人類或蜜蜂,進化到偶爾對自身的欲望有所知覺,對花或馬鈴薯搭配著參與共生進化,其實沒有一點兒影響。就最基本的基因層面來看,這些植物所在意的與各種生物在意的完全相同──造出更多自身的複本。歷經嚐試與錯誤,植物物種發現要達成那般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動物招引進來傳遞基因,不管動物是人或是蜜蜂。方法呢?就是利用動物的欲望,不管牠們有無意識。最能有效招引動物的花朵及馬鈴薯,其物種便最茂盛繁榮。

 因此,當天我的腦海裡浮現這樣的問題:到底是我選擇要種植這類馬鈴薯,還是馬鈴薯誘引我來種它?事實上,兩種說法都對。我還能精確記起馬鈴薯成功引誘我的時刻,當時還在元月,有天晚上我讀種子型錄,頁扉上馬鈴薯鼓脹的模樣散發出魅力,再加上聽起來叫人流口水的「奶油黃色肉質」文詞,它成功了。這樁事細瑣,幾無意識,我也從來沒想過我與這種馬鈴薯在種子型錄上的相遇,會有什麼影響進化後續發展的意義。但進化本來就是由無數細瑣、無意識的小事所構成,以馬鈴薯的進化來看,當晚我閱讀種子型錄,也是小事之一。

 因此,這個五月天的下午,園子突然以嶄新的光彩躍現我眼前,它呈現給我眼、鼻、舌的多重愉悅,不再是被動無辜的。我了解到,原本我一直認為是我欲望客體的這一切植物,其實也是主體,正對我加力施展,叫我為它們做自身做不到的事。(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