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的詭辯(BE0067)──解開十二個物理學的迷惑
The Strange Case of Mrs. Hudson's Cat : and other sicence mysterious solved by Sherlock Holmes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物理化學
叢書系列：NEXT
作者：科林．布魯斯
       Colin R. Bruce
譯者：汪仲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3月21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8頁
ISBN：95713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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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2

第一案　古典科學貴族

2.
儘管時間緊迫，但是我們的客戶仍然堅持首先打電話給這個計畫的首席科學顧問桑默李教授，通知他所發生的事情。然而，我們無法找到桑默李。所以，我們又花了一些時間，留字條給他。接著從優斯頓（Euston）乘坐地下鐵以最快速度前往天象館，但是我們走錯路，而被迫在另外一個漆黑的隧道中，坐在一列火車上好幾分鐘，使得我們的客戶更加不安。

「啊，車終於開了，」我看著旁邊的列車窗戶向後倒退，高興地說。沒人反對我的話。但是沒過一會兒，當最後一節車廂從我們眼前閃過後，事實變得明顯︰動的是另外一列火車，我們仍然原地不動。我開始為自己的錯誤道歉。

「這種錯很容易犯，」子爵說，「不論是宇宙或列車都一樣。的確，由於所有的星球都以不同的速率在宇宙中行動，我們無法感受絕對的靜止或運動狀態。你覺得火星以每秒好幾十公里的速度向前飛過，但是火星人卻從完全不同的角度觀察，認為是地球一直在向前衝。其實我們也可以說你是對的，把另外一列車視為靜止，而我們自己的列車及地球在運動中。」

他的話或許有幾分幼稚的哲理在內，但我想大概他接受的震驚實在太大，而且我相信基於實際的理由，幾百萬的倫敦人一定會毫無疑義，我坐著的列車是靜止不動的。但是他還沒說完呢︰

「家父非常強烈地認為，不同的觀點和不同的世界體系，應具有相同的確實性。他向來痛恨西方科學無情的化約論，最討厭別人說到每個科學問題都有一個明白的對或錯。

「而且他也覺得我們應該更加尊敬古人的智慧。例如，希臘哲學，從許多方面而言，都比我們今天的體系要優秀的多。我們不應該因為它缺乏現代物理中正確的測量儀器，便輕視它的存在。古代哲學不相信實驗，而相信邏輯，光從討論中，他們便發現哪些假設會陷入自相矛盾或相互衝突的境地，因此便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觀點。」

「我不認為希臘哲學的不足可完全歸咎於缺乏測量儀器，」福爾摩斯說。顯然他覺得能夠讓我們的客戶從窘境中脫身有幫助。

「例如，在他們的觀念中，雙倍重的物體從空中拋下，著地速度就會快一倍。當然，我們現在知道了，在沒有空氣摩擦的情況下，所有的物體，不論大小或比重，都以同樣速率落地。如果當時的希臘哲學家沒有經過實驗，而想要測試這個想法，他們也許會想像一個體系中有兩塊磚，用水泥黏在一起，並以一個速度往下掉落。」

「然後，他們也許會設法把磚塊鋸開，讓它們左右排列，同時拋落。每塊磚只有原來重量的一半。你覺得磚塊會以原來一半的速度下墜嗎？」

「我們可以進一步地將化約論的荒誕處舉出來討論。如果兩塊磚之間只有一條像髮絲一般的細線連在一起，情形會不會改觀？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實在太荒唐了。不論希臘人在哲學、政治上有多聰明，恐怕在科學思想上，他們還是受限的。」

「這麼說吧，家父是一名非常聰明而小有名氣的古典學派學者。我認為我對他意見的敬重，勝過對你的，福爾摩斯先生，」子爵很不以為然地說。

我的同伴沒有回答。一路上他沒再說話，事實上，似乎一直到我們到達天象館的大門前，他都一直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到了館前，福爾摩斯再度表現出他的警覺。子爵讓我們進去，並轉動了牆壁上一個巨大的機關。

燈光頓時以不規則形式，從天花板的各個方向射出，我不自覺地呼出一聲驚嘆。不消多時，我便發現它們形成了一個熟悉的星團，但是那形象並非存在於黑暗的天空，而是覆蓋在圓頂建築的明亮浮雕上。我認出女獵人黛安娜、龍蝦、巨蟹等古希臘星座。展示極為壯麗，但卻不知怎麼地給人邪門的感覺。

圓頂下的建築內，有各種各樣靜止不動的機械，和嵌在牆內的物品。子爵帶領著我們走向建築的中央。福爾摩斯和我同時感覺到一件大物盪進視線，讓我們神經緊繃起來。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們，」子爵說。「這是象徵時間的大鐘擺。」

當我們更走近中央後，便能清楚地看到鐘擺，從我們頭上 50 公尺的圓頂中央懸下，前後擺動，大約在我們腰部的高度。離中央區不遠處散著一些油漆成鮮艷顏色的檯架，很顯然以後它們會被排列起來，以防對公眾開放後，參觀者不小心走進了中央區，被鐘擺擊中。

大約離圓頂中央 10 公尺的地方，我看見那著實令人難過的景象。一名男子，臉部朝下，雙腳朝著中央，頭部對外，他的後腦勺到處是血。我蹲在他身邊，只花了幾秒鐘便發現，他至少已死亡 6 小時以上。

我們張望四周，到處都是重機械，但是沒有一件接近到可能製造意外。最明顯的犯罪者—鐘擺，正以完全錯誤的南北方向在搖擺，而且超過屍體至少 10 公尺以上，屍體則大致以東西向躺在地板上。就算鐘擺的撞擊力將身體拋出，鐘擺運動的方向仍然不能說明死因。

福爾摩斯不慌不忙地在現場繞行，檢查各個展示物品。

「這個東西的做工很好，」他在一個直徑大約 2 公尺的地球儀前停下，一面觀察一面說道，「用浮雕的方式表現。看，我可以感覺到喜馬拉雅山比平面整整高出一釐米呢。而且平衡得很好。」他把地球儀稍微放偏一點。「它唯一的動作便為轉動，因此極不可能是意外的元兇。不過，這是什麼？」

在地球儀旁邊有一張圓形桌，大致被漆成藍色，上面浮現著的是幾大洲的形狀。中央則為一個白色突起的白帽頂上伸出一根管子。

「這是平面地球，福爾摩斯先生，從早期歐洲人的觀點來看的地球模樣，」子爵說。「在操作時，中央的洞中會冒出水，那水是從北極的冰塊下流出……」

「到世界的邊緣，源源不斷，」福爾摩斯替他說完。「操作起來，一定很美。」

「不過，是個很荒唐的概念。大家都會注意到水流，」我忍不住插嘴道。

子爵冷冷地開口︰「很多人相信地球是扁的，醫生。而你又有什麼資格，否定他們文化的合理性？家父至死都相信，一名美國印地安人或澳洲原住民的權利，應該與你我一般受到尊重。」

我們一面向前走，福爾摩斯一面在我耳邊輕語︰「如果我們客戶是在海上航行，口糧不足，而他的導航員相信地球是扁的，把路線計算錯誤的話，你覺得他會這樣寬大為懷嗎？我覺得到那時候，他就知道將腦筋用在世界上各種不同的觀點是多棒的事！他那不過是藝術傾向的貴族想法吧！讓我們看看這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