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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3
藥之東西「性」
我記得去年春天回美國時，每天的新聞焦點，總統的性醜聞案與威而剛的報導並列頭條。，五月的第一個星期，著名的《Time》﹙時代雜誌﹚有篇威而剛的封面報導，文中有某人形容當時的感覺：「What else can you say？Cheap gas, good economy, erection pills － what a country, what a time to be alive!」﹙你還能抱怨什麼呢？廉價的汽油、繁華的經濟、勃起的藥丸──真是個了不起的國家，活在這個時代真好﹗﹚
美國形容這股威而剛風潮為「Viagra madness」，有位在新澤西州開業的醫生說，威而剛問世後，他每天的門診時間必須延長三小時，一大早，護士先幫他準備上百張威而剛的處方箋，要開的時候，只要簽個名就好，不過，幾天下來還是受不了，手簽到抽筋，乾脆作個橡皮章用蓋的。
威而剛風靡全美，不難理解，因為這類的藥物對西方國家來講，可說是非常的新鮮，倒是中國人本是這方面的高手，有兩千多年的研究與「經驗」，我初到台灣時，很快就發現中國人對壯陽藥品「性趣」頗高，從一般便利商店可以買到各種「喝了再上」的口服液，到讓台灣於國際間惹上「保育殺手」罪名的動物性補品，可真是應有盡有。記得曾經有位美國朋友來看我，經過傳統參藥行時，問我櫥窗裡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什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些」，告訴他之後，他頗有覺悟的說︰「難怪全世界有這麼多的中國人﹗」
不過這回中國人可栽了跟斗，傾全力研究的壯陽藥及房中術，竟輸給了美國誤打誤撞的好運氣。眾所皆知，威而剛最早是治療心臟病的藥，但對於心血管疾病效果不彰，反倒對另外一個部位的血液循環頗有幫助。中國人這樣莫名其妙的輸給西方人還不是頭一遭，列如中國人很早就發明了火藥，但是只懂得用來作爆竹，而西方人拿來做大砲，八國聯軍時，還把中國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台灣人對這樣的「恥辱」好像不放在心上，據說衛生署發給威而剛的進口許可證，比許多仍在待審的藥物快速的多；送到台灣時，藥商雇用保全人員護行；還有醫院特別為此藥增購保險櫃，甚至在保險櫃上裝設監視錄影機。據官方的統計，台灣有百萬男性是威而剛的潛在使用者，換句話說，是全國二十到六十歲具生殖力的男性的 14 %，加上台灣任何有執照的醫生可以開處方，依我看來，這第一批剛到台灣的威而剛，恐怕要比幾星期前的三百億低率房貸還銷得快﹗
至於威而剛可能的副作用，美國傳出使用者的間接死亡病例已經超過一百個，有趣的是，早在一千兩百年前，據記載，唐朝大文豪韓愈年過半百時，迷戀兩位年輕的美妾，為了「助興」吃了一些硫磺之類的藥石，五十六歲時因而過世。不知道韓愈臨死前有沒有後悔，不過有位舊金山的醫生說，不少病人告訴他：「 If I have to go, that’s the way I want to go out.」﹙人總是要死，這是我最想要的死法。﹚無論台灣人如何看威而剛可能帶來的健康或社會的後遺症，應該有不少市井小民想著：「股市最近上漲、彩券快要發行，藍色小丸子我吃得起──真是個了不起的國家，活在這個時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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