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書摘 4
女權即人權 Woman’s Right are Humsn’s Right
異議人士被捕在中國大陸並不稀奇，而吳弘達入獄的消息可能沒有受到美國媒體的注意。但是中國已經獲選為聯合國第四屆婦女大會的主辦國，我也準備以美國代表團榮譽主席的身分參加即將召開的大會。吳弘達是人權活躍份子，被打為政治犯，在中國勞改營待了十九年，然後移居美國，一九九五年六月十九日從哈薩克進入新疆時，被中國當局逮捕。
雖然他有入境中國的有效簽證，但被控從事間諜活動，在獄中等待審判。吳弘達在一夕之間家喻戶曉，由於人權團體、華裔美籍活躍人士和一些美國國會議員呼籲美國抵制聯合國第四屆婦女大會，為美國是否與會投下變數。我同情他們的主張，可是婦女的權益可能再度被犧牲令我感到失望。
通常各國政府（包括美國）的外交政策侷限在外交、軍事和貿易問題，大部份條約、協定和談判都是以這些問題為主。婦女健康、女孩的教育、女性的法律和政治權利或是婦女經濟孤立之類的問題很少在外交政策辯論中出現。不過我很清楚，在這個新的全球經濟體系中，如果個別國家和地區的女性人口仍有不相稱的比例是貧窮、未受教育、不健康和被剝奪公民權利的話，它們的經濟或社會也難以進步。
預計這屆聯合國婦女大會是各國討論婦幼保健、小額借貸、家庭暴力、女性教育、家庭計畫、女性參政權、財產權和法律權利等問題的重要論壇。它也提供一個寶貴的機會，讓來自世界各地的婦女分享經驗與資訊，以及未來在自己的國家可以採取的策略。這次大會大約每五年舉行一次，我希望我的出席能夠彰顯美國承擔保障婦女在國際政策中的需求與權利。
我已經在美國研究婦幼問題二十五年，雖然我國的婦女在經濟和政治地位有所提升，但全球絕大多數的婦女的處境不盡相同。目前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吸引媒體注意的人代表她們發言。
吳弘達被捕時，我的幕僚和我都在積極規畫參加這次大會。可是已經有國會議員發出怨言，認為美國不應該參加。疑似包括參議員赫姆斯和葛蘭姆在內的人聲稱，這次大會「被塑造成未獲批准的反家庭和反美情緒嘉年華」。有些國會議員懷疑聯合國主辦的任何活動，同樣也鄙視討論婦女問題的集會。有些回教國家擔心這次大會會變成鼓吹他們所反對的婦女權利的一個國際講壇。疾聲反對墮胎的梵諦岡則和這些回教國家聯合陣線。而且美國政治一些左派份子對美國與會感到不悅，因為中國政府表示主張母體健康、婦女財產權、小額借貸等議題的非政府組織（NGO）可能被排除在正式會議之外。中國當局對於想要取得中國簽證的西藏活躍份子等人百般刁難。此外，外界對於中國人權紀錄不佳以及為了實施「一胎化政策」而寬恕強迫墮胎的野蠻政策普遍反感，我也有同感。
感受到來自各方的關切，我、梅蘭妮和總統的幕僚召集了一個代表團赴北京。比爾挑選不同背景的人士，包括共和黨籍的前紐澤西州長基恩（Tom Kean）、新羅謝爾大學校長凱莉（Dorothy Ann Kelly）修女以及回教婦女聯盟副主席艾瑪拉亞提（Laila Al-Marayati）博士，由美國駐聯合國大使歐布萊特女士率團。
幾個月來與來自聯合國以及其他國家的代表召開的會議在吳弘達被拘押後顯得浮動不安。接下來六個禮拜，美國是否應該派代表團赴北京，以及我是否應該出席的議論持續不休。吳弘達妻子的親筆信函尤其令我感到困擾。她擔心丈夫的安危是可以理解的。她覺得，我的出席「會向北京領導階層發出錯誤訊息，讓北京懷疑美國施壓要求釋放吳弘達的決心」。
對我以及白宮和國務院，這是合理的憂慮。我知道中國政府想要利用這次大會做公關，好改善國際形象。如果我出席，就助北京一臂之力。如果我抵制，等於替中國領導人做了負面宣傳。我們陷入一種外交牽制，吳弘達被關和我出席婦女大會扣在一起。我國政府在私下和公開場合一再表示，只要吳弘達被羈押，我就不會出席。當彼此歧見更深，看似解決無望時，我考慮無論如何要以一介平民的身分前往。
憂心美、中關係的發展也使得這個事情很棘手。美國與中國因為台灣問題、核子擴散、中國銷售M-II飛彈給巴基斯坦和人權紀錄方面意見分歧而關係緊張。甚至中國在八月中旬在台灣海峽展開威嚇性軍事演習，使得雙邊關係進一步惡化。
距離大會揭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中國政府顯然認定中國不能再承受不利的宣傳，於是法院在八月二十四日裝模作樣審判吳弘達，最後判決他從事間諜活動，將他驅逐出境。有些媒體評論家以及吳本人都相信，美中已經達成政治交易：吳獲釋，但前提是我出席婦女大會以及不發表批評地主國政府的言論。顯然這是微妙的外交時刻，但我國和中國政府絕對沒有交換條件。一旦吳案獲得解決，白宮和國務院都確定我應該成行。
吳弘達返回加州寓所後批評我的決定。他重申我的出席可能被解讀為默許中國踐踏人權。加州眾議員裴洛西（Nancy Pelosi）女士打電話告訴我說，我的出席對中國人民的公關行動是晴天霹靂。比爾和我當時正在懷俄明州傑克森洞穴（Jackson Hole）度假，詳細討論了利弊得失。他支持我的看法，一旦吳弘達獲釋，最好質疑中國其人權紀錄的方法就是直接到他們的領土上。在懷俄明州慶祝憲法賦予女性參政權七十五週年的一次活動上，比爾淡化這個議題，並辯稱美國與會攸關女性權利的提升。他發出的訊息是：「這次大會是引導婦女地位獲得進一步提升的重要機會。」
到八月底，我們一家在特頓山的假期接近尾聲。我們住在參議員洛克菲勒（Jay Rockefeller）夫婦的家。我在那裡花了很多時間寫書，嫉妒地看著比爾和雀兒喜在全國數一數二的壯麗景色中健行和騎馬。雀兒喜已經在科羅拉多州南部參加夏令營，用五個星期學習泛舟、登山、在林木線以上建立避難所等野外求生技巧，她說服我們去露營。從大學畢業，我沒有在外面露營過，比爾也是，除非那次我們開車經過，在優聖美地國家公園夜宿一晚算是露營。我們有勇無謀。當我們告訴秘勤局，想要在大特頓國家公園一個隱蔽的地點健行和露營時，他們疲於奔命。當我們抵達時，他們已經監控營地周遭，而且有幹員戴著夜視鏡巡邏。雀兒喜嘲笑我們說要「將就點」的想法──我們帶了一個有木板和氣墊的帳篷。
我們離開懷俄明州前往夏威夷。比爾於一九九五年九月二日參加在珍珠港和太平洋國家紀念公墓舉行的二次大戰對日勝利紀念日儀式，並發表演說。這座公墓因為地處一個死火山火山口的中央，而有潘趣酒大酒杯之稱。這裡埋葬了超過三萬三千名在二次大戰太平洋戰場捐軀的將士，包括在珍珠港和後來在朝鮮半島及越南陣亡的官兵。看到這些墓碑和數千名二次大戰的老兵及其家屬，讓我們嚴肅的想起他們為捍衛我們的自由所做的不平凡犧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