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歷史(BC0155)──希拉蕊回憶錄

類別： 歷史‧傳記>歷史與現場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希拉蕊
       Hilary Rodham Clinton
譯者：鍾玉玨、潘勛、陳文和、尹德瀚、楊明暐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3年06月30日
定價：400 元
售價：31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592頁
ISBN：9571339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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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2

作戰計畫執行日 D-Day

華府是個行禮如儀的城市，其中最忠誠奉行的典禮之一，便是年度「星條旗晚宴」（Gridiron Dinner），白領階級的花樣，就中華府權威記者穿著花梢服裝，表演丑角劇，唱著歌兒，挖苦含總統及第一夫人在內的當今政府。受邀參加晚宴的，有記者俱樂部的六十成員、他們的同僚，還有來自政商與媒體世界的名流。「星條旗俱樂部」與時俱進的速度倒很慢。女人直到一九七五年才獲准參加。（老羅斯福總統夫人埃莉諾．羅斯福（Eleanor Roosevelt）就舉辦「星條旗寡婦」派對，供被排除在外的配偶、女性記者參加。）一九九二年，白宮記者海倫．湯瑪斯獲選任該俱樂部第一位女性會長。該俱樂部的入會資格依然很苛，而且誰會受邀參加該春季盛事，可是華府城內最神秘的事情之一。第一夫婦幾乎總是會參加，座位就在舞廳的台子上，不管怎麼嘲笑戲謔，都保持良好風度。有時，第一夫婦也帶自己的鬧笑玩意兒前來。

一九九四年三月，第一○九屆星條旗晚宴即將展開，比爾與我曉得，我們推銷行政單位的醫療健保改革案的程度可能不夠清晰、簡單，而未能激起大眾的支持，也未能推動國會去立法，對抗財力雄厚、組織良好的反改革者。「美國健康保險協會」（The Health Insurance Association of America）很在意政府的計畫，會剝奪掉保險公司的特權及獲利。為挑起民眾對改革的疑慮，該團體發動第二輪的廣告攻勢，焦點在一對叫哈利與路薏絲的夫婦。哈利與路薏絲坐在廚房桌邊，狡猾地互問有關改革計畫的問題，再大聲質疑改革可能叫他們付出什麼代價。一如他們料想地，廣告挑撥起八五％已有醫療保險美國人的憂懼，擔心保險會被剝奪，這一點也是各關心團體凝聚心力所在。

為了星條旗晚宴，比爾與我決定演出諷刺劇，挖苦保險遊說團體的電視廣告，由比爾演出「哈利」，而我來扮路薏絲。這叫我們有機會揭發我們對手使用的嚇唬戰術，而且戲耍一下。曼迪．葛倫渥德（Mandy Grunwald）與喜劇作家法蘭肯（Al Franken）寫了劇本，比爾與我背熟台詞，彩排幾回，把我們版本的「哈利與路薏絲」給錄成錄影帶。

劇情大致如下：比爾跟我坐在沙發上，他穿著花格子襯衫在喝咖啡，而我則穿海軍的藍色毛衣跟裙子，在翻檢厚厚一疊紙，意即《健康安全法》（the Health Security Act）。

比爾說：嗨，路薏絲，今天可好？
我說：嗯，哈利，到現在還好啦。
比爾說：咦，路薏絲，妳看來好像見鬼了似的。
我說：嗯，比見鬼還糟。我剛剛讀完柯林頓的醫療安全法計畫。
比爾說：醫療保健改革，我聽來覺得很好啊。
我說：嗯，我曉得，但有些細節肯定叫我嚇破膽。
比爾說：比方什麼？
我說：比方，第三千七百六十四頁說，依柯林頓的醫療安全計畫，我們都會生病。
比爾說：好可怕。
我說：嗯，我曉得。再瞧這個，更糟糕了。第一萬二千七百四十三頁－不，我搞錯了，是第二萬七千六百五十五頁，它說我們最後都會死。
比爾說：依柯林頓醫療計畫？妳是說比爾跟希拉蕊把那麼多官僚與稅金壓在我們頭上之後，我們還是會死？
我說：連白宮前幕僚長潘尼達（Leon Panetta）也一樣呢。
比爾說：哇，真是嚇死人了。我一輩子沒這麼害怕過。
我說：哈利，我也一樣呢。
齊聲說：必須找個更好的法子。
旁白播音員說：上述節目，由「嚇得你脫褲子」聯盟贊助播出。

這幕短劇是第一夫婦反常規的表演，觀眾還蠻喜愛的。大家都認為，星條旗晚宴是非正式、不留紀錄的，而且參加晚宴的記者照理也不會寫。只是，依慣例隔天一定會有大幅報導，談論晚宴中的歌曲及丑劇表演。我們預錄的表演廣獲報導，甚至在幾個週日晨間新聞秀上都重播。雖然有幾個老學究懷疑本笑劇只會吸引更多人注意原來版本的哈利與路薏絲，我卻很高興我們挑起疑問，質疑保險遊說團體宣傳戰的調調，還有它的各項宣稱之荒謬不經。此外，有辦法弄些輕鬆有趣的東西，改變本來會不怎麼幽默的情況，感覺就是妙極了。

然而，我們的小小挖苦劇雖然叫華府政客跟記者們一笑，我們曉得自己在醫療保健改革案的公關戰上，卻仍失利。儘管有超人氣總統，在國會講壇又講得漂亮有力，卻無法匹敵上對方砸下數億美元，利用負面、誤導人的廣告等其它手段，來扭曲本議題的威力。我們還正面槓上製藥業的勢力；他們害怕管制處方箋用藥的價格，會減少他們的利潤。而保險業呢，他們對抗全面納保，真是不遺餘力。我們的支持者當中，有些人漸漸失去興趣，因為計畫未能滿足他們一切需求。最後，我們的改革提案先天本就複雜，複雜得跟醫療保健問題一樣，這叫要做公關活動成其夢魘。事實上，每個利益團體都能從計畫中，找到些反對點。

我們慢慢查覺，某些反對醫療健保改革案的行動，比如白水案，乃是政治戰的一部分，戰火要大於比爾這個人，或者我們捍衛的命題。我們位處日漸敵視的意識型態衝突，交戰的兩造是中間派的民主黨，與愈來愈向右翼移靠的共和黨。岌岌可危的乃是美國人對政府、民主的觀念，還有我們國家未來將行動的方向。我們很快了解到：這場戰爭中沒什麼是不能做的，而對方擁有的政治戰武器，即金錢、媒體與組織，要遠比我們精良。

四個月前，即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共和黨軍師兼作家威廉．克里斯多（William Kristol），即前副總統奎爾（Dan Quayle）幕僚長兼智庫「共和黨未來計畫」（the Project of Republican Future）之主席，他捎寄備忘錄給共和黨國會領袖，敦促他們宰掉醫療保健改革案。他在備忘錄中寫道，該計畫「對共和黨是嚴重的政治威脅」，它的死亡乃是「總統的重大挫敗」。他不是就計畫的是非對錯而反對它；他動用的是黨派政治的邏輯。他訓令共和黨員不得磋商法案，也不得妥協。據克里斯多表示，最好的戰略便是把本計畫徹底殺掉。備忘錄中並未言及數百萬沒有保險的美國人。

與克里斯多備忘錄站同一陣線的有傑克．坎普（Jack Kemp）以及前雷根總統內閣成員的威廉．班奈特（William Bennett），他們協助共和黨，利用廣播及電視廣告，目標在反對醫療保健改革。我造訪各大城小鎮，推銷該計畫，當地的電視、電台，一切聲波便會遭反對改革的廣告淹沒。

克里斯多致共和黨國會領袖備忘錄取得他想要的效果。隨著一九九四年國會期中選舉即將在十一月舉行，原先致力於改革的共和黨溫和派國會議員開始與行政單位的計畫疏遠。杜爾參議員對醫療保健改革真的很有興趣，但是他打算一九九六年出來選總統。他無法再讓現任總統的比爾．柯林頓再得到任何立法戰役的勝仗了，特別是在比爾已經在預算案、布萊迪案及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獲得成功之後。我們原本提議跟杜爾參議員合作，聯合提出法案，假如法案獲得通過，共同分享功勞。參議員先生原本提議，我們先提呈自己的法案，再協調折衷。但這件事從未實現。克里斯多的戰略正在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