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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O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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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礦工少年到哲學家(IN0021)
The Making of a Philosopher

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INTO系列
叢書系列:INTO系列
作者:柯林.麥金
       Collin McGinn
譯者:傅士哲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3年05月26日
定價:270 元
售價:21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08頁
ISBN:9571339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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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1

第一章 啟蒙經驗

我出生於一九五○年,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第五年,地點是西哈特普(West Hartlepool),英格蘭東北方德倫郡(Durham)的一個礦業小鎮。出生的醫院是間改造過的救濟所,也就是遊民的收容所。母親二十歲,父親二十六歲,我是他們的第一個小孩。祖父和外祖父都叫做約瑟夫,就跟父親一樣。他們和叔叔、伯伯全是礦工,只有一個例外,是做泥水木工的。一般而言,礦工的平均壽命較低,我的祖父和外祖父也都感染職業上的疾病而早死。家庭成員的身材雖然短小,體格卻很強壯。祖父有個綽號,叫做「煽火喬」,因為他積極參與抗爭活動,要求改善工作環境。最後還擔任當地採礦工會的秘書,工餘還讀馬克思和吉普林(Rudyard Kipling)的書。他一向儀容整齊,待人親切,但是話並不多,喜歡沈浸在吞雲吐霧當中。嬌小的祖母聲音尖銳,行徑詭異。我不記得見過她的牙齒,她似乎是用牙齦吃肉的。平常喜歡把文謅謅的「汝」、「吾」等字眼掛在嘴邊,而且還怪腔怪調的。看見刀不利,會譏諷地說:「我可以光著屁股坐在上頭,一路飛到倫敦去。」然後發出刺耳的尖笑聲。外祖母年過九十,依舊健在;至於外祖父,我卻沒什麼特別的印象。父親十四歲時就離開學校,進入礦坑。第一個工作是當挖土機把煤礦清出來後,用手將石頭挑撿到一邊。但是他不久就逃離這個註定早死的煉獄,入夜校就讀,學習營造業的相關事務。由於表現優異,二十歲時就在一家小小的建造公司擔任經理,後來也在英格蘭各地主管合作社的營造部門。早早退休之後,成為畫家,作品多半是描繪礦城的生活。有些還被美術館收藏。我的兩個弟弟凱斯和馬丁也都成了藝術家,不過我卻沒有遺傳到這方面的天份。

我不記得三歲之前待在英格蘭東北方的生活;三歲時,舉家遷往東南方肯特郡(Kent)的格林漢(Gillingham)。相隔三百英里,整個景象大不相同。在德倫郡,礦渣煤灰四處可見,擁擠的高臺街道,還有冷颼颼的流動廁所擺在外頭;被稱為「英格蘭花園」的肯特郡則不然。在格林漢,我漫遊森林田野,享受自然風光,因而對野生動物產生無比的興趣,尤其是蜥蜴和蝴蝶。我不斷長高,直到五呎六吋,成為麥金家族有史以來最高的一員;這項記錄,後來被小弟打破,他足足有五呎九吋。十一歲時,我參加了惡名昭彰的「十一會考」(Eleven Plus),那是一項學科測驗,用來決定未來就讀的學校。我的成績不佳,無法進入一般的文法學校,只好到當地的專科學校,學習工商技巧。然而,在格林漢待了八年後,我們又搬到西北方的黑池鎮(Blackpool)。因為霉運當頭,我流落到當地二流的中級學校,比從前的專科學校還不如。

黑池鎮位於海邊,氣候溼潤多風,頗富粗獷頑強的原始味道。藍領階級會集之處,街道盡是酒吧、速食店及遊樂場所。至於文化,則貧瘠得很。然而當地人卻優越感十足,頭總是抬得高高的,畢竟確實有人願意花大把鈔票來這裡觀光。年輕人無所事事,最主要的活動就是喝酒打架,或者找機會在碼頭向過客的女子施展毒手。我就讀的學校既嚴苛又笨拙,集體控制的手法時常適得其反,不過喧鬧不休的氣氛也留下許多歡樂的記憶(矮胖的女校長竟然名叫Miss Bloomer──「燈籠褲小姐」;用當地的話來講,根本是「內褲小姐」)。有一回,體育老師把整年級九十幾個男生統統當掉,只因為有人從更衣間的牆上,把一袋炸薯片扔到游泳池內,而且沒有人願意告密。我體育課一共被當了三次,另兩次也是莫名其妙(真氣煞人了!)。在這樣的學校混日子,不用期望出人頭地。同學們多半在十六歲時,就出社會做低賤的工作。雖然如此,我在數學和英文的學習成果還相當不錯(只是老天,我的地理可就不行了)。發下來的作業,我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然後從事運動休閒,一心改善彈球戲(pinball)的技巧,還參加搖滾樂團打鼓。

無論如何,十六歲時我在「O級」的學科測驗中表現優異,得以轉入當地的文法學校,進到「A級」(A Level)的學習系統。在此,我完全被同學比下去了,在我眼裡,他們簡直像是天才。有些人竟然還把看書當作消遣!年幼時,我曾廣泛地閱讀童書,特別是杜立德醫生(Dr. Doolittle)的故事;但是步入青少年之後,就幾乎不再碰書,除了少數幾本鬼故事和科幻小說以外。十二歲起,恰好也是男性荷爾蒙開始分泌的時候,書本對我已經失去了魔力。我所擅長喜愛的則在運動方面,尤其是體操和撐竿跳(我還是學校撐竿跳記錄的保持人)。另外,我也參加了著重獨特造型的「炫幫」(把頭髮往後梳成像是雕塑的模樣,亮麗的服飾搭上炫目的舞鞋)。當時,根本沒想過要唸大學。不光是我,家裡也沒其他人有此念頭;對於麥金家族而言,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師長認為,由於我有運動天份,再加上不差的閱讀能力,或許將來可以成為體育老師。而我自己嘛,則傾向於成為職業鼓手,或到馬戲團做空中飛人。直到有一天,學校老師問起,是否想要試試看申請大學,我才有「未嘗不可」的態度。此刻的我,心智發展已經起了重大的變化,生活重心漸漸轉移到腦袋裡面。從前,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體的協調發展,成天運動、打鼓;但是現在,心智似乎開始運轉,就好像開了竅,電路突然暢通起來。

教授A級神學的馬許先生對我影響很大。從前修習A級英語課程時(我第三個A級課程是經濟學),讀到一本指定書籍,喬伊斯(James Joyce)所著《青年藝術家的肖像》(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 Young Man),就已經對於其中描述的智識探索旅程印象深刻。但是真正引發我研讀及思考興趣的則是馬許先生,特別是在宗教與神學方面。他雖然要求嚴格,態度卻很親切──是一個關心學生的虔誠基督徒。現在回想起來,他是真心熱愛學術與智識上的探討(「學者風範」是他最喜歡掛在嘴邊的話),只可惜沒有足夠的才能成為大學教授。他教《聖經》時,採取激烈質疑的態度,但並不是真要推翻宗教──他只不過是對神學問題的探索有著無比的狂熱。在關鍵議題上(比如說:聖母馬利亞處女懷胎的可信度等等),他經常提起某些哲學家的論點。就是在這課堂上,我頭一回聽到「笛卡兒」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