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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旅程(AA0059)
Felicia's Journey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大師名作坊
作者:威廉‧崔佛
       William Trevor
譯者:洪凌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11月14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12頁
ISBN:957133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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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5

「還沒有任何消息嗎?」那個星期一傍晚,她父親詢問她,意指她的就業狀況。

「還沒。」

「我會請伊格那提絲修女幫妳注意一下。」

當史利夫.布姆肉廠表示,工廠將會永久關門大吉的當下,他已經向修女院的院長表示過。之後,他又向伊格那提絲修女提及此事。

「不是說,馬格利豬肉廠會有可能性嗎?」他幫那老婦人舀起一些蘑菇與馬鈴薯塊,然後又盛裝一些米飯進去。

「那個看顧書籍的工作啊,他們雇用了羅堤.芬利妮。」

「那個牙醫生……他叫啥名字啊?他的診所就在哈維林那一帶,他需要一個打工性質的清潔員。」

她將胡椒罐盛滿,而她父親在每一道盤子上裝了些肉骨頭、馬鈴薯,以及一些蔬菜,然後放在每個人的座位上。他拿起那個要給老婦人吃的餐盤。

「真是驚人的狀況。」當他回來時說著:「那牙醫生的黃銅招牌很不得了,就像是正式醫生與那些律師的招牌。那些牌子將會閃亮如天堂一般。」

當她 12 歲時,菲利西亞愛上了狄坎.福崔克。他較為年長,已經在中央食物店的肉鋪工作。她時常跑去那家店閒逛,佯裝讀取著湯罐的文字,拿著龍蝦通心粉、雞肉與火腿,然後又像是改變心意似地放下來。那些下午班的女子會懷疑地瞄著她,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從未與那個男孩說上話:一個瘦弱的男孩,即將長出鬢鬚來。而她也從未告訴任何人她自己的感受,就連卡梅爾、羅絲,或是康妮喬也沒有。然而,在那一整年來,她日以繼夜地想著那男孩,想像他擁抱著她、柔軟的鬢鬚掃過她皮膚的感受。

「那個叫做狄雷尼的牙醫師打電話來。」她父親說:「難怪我們記不住那個名字,因為你沒有見過人家麼!說不定,兼差的工作比較適合你喔。一小時 70 ,每週 9 小時。你想想看吧,這樣子不是比全職的工作更適合你嗎?」

那是他想要的,他的如意算盤。他一定暗自慶幸她沒有拿到馬格利豬肉廠的工作。只要讓她去做一份小型的兼差,不至於讓她身無分文,可又能夠繼續操作家事、烹飪、照顧年邁的曾祖母。如果她拿到了某一份全職工作,家裡就得出錢,付給奎格里太太來幫忙,在白天看照家裡,一如她當時在﹁史利夫.布姆」工作時的景況。他已經都盤算好了,八成還跟諸位修女商議過呢!

「我敢說,這樣最適合你了。如果不是去那個牙醫師那兒,就是類似的其他工作。」

「我比較想要做全職的工作。」

「可是目前沒有空缺啊!求職市場都滿了,目前的工作機會就是如此,孩子。」

「大概吧?」菲利西亞漫應著,然後話題就改變了,他父親重複著先前就告訴過曾祖母的話題。安東尼修女總是要他以某種方式調理泰莓……當用餐結束、碗盤也洗好了,菲利西亞跑回房內,換上她的外出服,也裝扮了自己。房內的曾祖母仔細地觀察她。在用餐之後,她總是非常地警醒。

「你要出門啊,孩子?」她的父親問道,看著她穿上外套。當她回答之後,他並沒有更進一步詢問的意志。她的母親會比較好奇,菲利西亞記得她的個性如此。她母親會敏銳地觀察出來,如果只是和羅絲與卡梅爾碰面,她不會這樣用心裝扮自己:戴上耳環,塗抹眼影、以及銅色的唇膏。她的兄弟們忙著出門,到麥爾斯.布拉狄去,甚至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把外套穿上了。

「嗨!」十分鐘之後,強尼.賴斯葛特在雪麗咖啡屋歡迎她的到來。「你看起來很棒。」

她很高興對方如此說,她想要再聽一次。她一點也不知道要怎麼上眼影,可當他注視著她,卻立刻讚美她的裝扮很棒。「你不就是個小美人兒嗎?」以往的時候,髒凱立總是在達文林巷弄這樣與人搭訕。可是那很不同,他是對著每一個行經過的女孩如此調情,好吸引對方來接近他。任何人都好。

「脫下外套吧?」強尼.賴斯葛特這麼說,而她對這個提議感到愉快。她外套的紅色與唇膏的色澤並不搭配,而且室內很是溫暖。她特地穿上一件洋裝,有著三角領口與刺繡的藍色洋裝。「你要喝什麼呢?」強尼問道。

「七喜汽水。」

「加一點琴酒嗎?」

「喔,不,不用的。」

「陪我喝一點吧,讓自己也開心些。喝一杯伏特加,摻些柳橙汁如何?」

他自己喝的是麥酒,瓶子上的招牌寫著「節慶」。而他的杯子已經空了,他想要來點特別的,他說。「好讓自己開心。」

「好吧。」

他朝向吧台後的年輕雪麗點飲料。他的表情相當豐富,一下子活力十足,一下子又落入沉思。當他回到桌子時,讚美她身上噴灑的香水。「霧氣迷愛」,這是香水的名字。她離開廚房時,往身上噴灑了香水。

「乾杯。」他說。

她問他住在英格蘭的何處,是否就在倫敦?他說不是,是在伯明罕的北部。他提到一個小鎮的名字,但是她並不熟悉這些地名。他的工作是在一家除草機工廠看店。他點燃一根菸,看店者的工作就是驅離門口的野狼,他說。還有比這個更差勁的工作呢!

「你特地回來看你的媽媽,真是好。」

「每個人都只有一個母親啊!」

「沒錯。」

「啊——真是抱歉。」

她說沒有關係。大多數的人都不會道歉,或是沒有想到,甚至太晚才想起,以致於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

「家裡的老奶奶還好嗎?」

她回答說,很好,她都已經一百歲的高齡了。他感到驚異地搖著頭,再度微笑起來。她看著他抽菸,萬寶路的牌子,擱在桌上的盒子如此說道。在咖啡碼頭以及雙鏡麗池鬼混的時候,卡梅爾抽的牌子是愛孚頓上校,羅絲也是。

「英格蘭如何呢?」她問道。

「很不錯。你總會習慣當地的風格,只要給你一段時間來適應。」

「有些人覺得那裡太孤寂了,派帝.馬羅尼就受不了而回來。」

「派帝.馬羅尼這類型的人的確會如此。」

「我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進展。」

他也不知道。她提及有謠傳說柏得.納瑪納將要開一家新的工廠,用來處理磨砂石的工廠。

「但是,他們還是沒有開成,是吧?」

「他們最後還是放棄了。」

「再來一杯好嗎?」

「喔,不,不用了。」

他笑了。「柳橙裡面有豐富的維他命呢!」

「那只要柳橙汁就好。」

他又笑了,舉起他們兩人的杯子。她看著他在吧台前的行止,與年輕的雪麗流暢自在地應對。卡梅爾與羅絲可能會進來,她希望看到她們。她希望她們走向她身邊的空位,而她會說,這位子已經有人坐了。

「『跳舞時代』的週五夜晚還是照舊嗎?」當他拿著兩杯飲料回來之後,如此詢問。

「每週五都還有迪斯可之夜。」

她知道他將要約她前往,但是他沒有立刻詢問。他專注地注視她的雙唇,而她疑惑著如此的嘴接吻起來不知道是何等滋味。那一次遇上狄坎.費崔克的時候,她曾經設想過這問題。卡梅爾起初並不喜歡接吻,當時她才十三歲,在雙鏡麗池遇上一個在郵局工作的公務人員。

「星期五你可願意到迪斯可一遊麼,菲利西亞?」

「現在我付不起上迪斯可的費用啦。」

「如果你和我一起去,就不用付錢啊。」

她感到很是困惑,雖然猜想到他應該是在邀請她。她滿臉通紅,於是往後面坐去,避開了光線。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去「跳舞時代」這個迪斯可舞廳了,上一次去玩的時候,是「心跳停止之徒」前來演出的盛宴。當時小柯羅利對於卡梅爾開始產生好感,在那一晚,羅絲也與某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子牽扯上,之前她們沒有在「跳舞時代」看過此人。之後,羅絲也不再與此人往來。

「能夠這樣再度邂逅你,真是太好了,菲利西亞。」在桌子底下,他移動的膝蓋撞上她的腿。

「我真高興你不是新娘。」

卡梅爾說過,你不會知道何以某個男子對你傾倒,為何他要邀約你出去。你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粗手臂或是平胸而感到困擾,可那卻是吸引了追求者的質素之一。康妮喬也常常這麼說。羅絲說,男人心海底針,根本難以理解。

「你如果能夠來的話,就太好了。」強尼.賴斯葛特說:「真正太好了。」

他在夢中如此訴說,而菲利西亞再度沉睡入夢。在星期五的迪斯可舞廳,她們整整跳了四小時,只與對方共舞,跳得筋疲力盡,然後一起去雪麗咖啡。當他在半夜兩點的寂靜街道牽著她的手,她想告訴他說,她愛他。她想告訴他說,以往並沒有男孩親吻過她。在夢境中,他幫助她跳過柵欄,他的手臂環繞著她。然後,她們在廢棄的工廠野地上親熱。他將她抱過去,愛著她。他身上流露出刮鬍水的氣味,他引導她的雙手探索他的身體,他的一舉一動都如此地柔和。「你真是美,」他低聲說:「你真是太棒了,菲利西亞。」當他再度親吻她,他的嘴唇溼潤。當她反過來主動親吻他時,他閉上眼睛,彷彿他們是一體。

接下來,夢境又跳格了。她的父親說,國家就是如此啊,還有許多碗盤沒有清理。她的兄弟悶不作聲地吃東西。「那個強尼.賴斯葛特是什麼樣的人啊?」羅絲問道,卡梅爾吃吃笑著。

當菲利西亞終於醒來,大約是早上七點鐘的時間。錯落的光影落入窗簾內,映照出屋內的那扇窗戶剪影。她凝神看著這些影像,經由暗影標定出了椅子、桌子、衣櫃,以及角落的洗手台。窗簾是橘色與翠綠相間的紋路,陳舊的牆壁顯得斑駁剝落,以往上面貼著蘇格蘭的貼紙。牆壁上塗著粉紅色油漆。她的父親此時應該一手拿著《愛爾蘭郵報》,一邊前往哈維林工作的途中。她兄弟踩在晨光的沉重腳步也開始卡拉作響。在她原有的臥房內,掛衣架到處散落於床單與地板上。那個老太太費力黏好的衣架也掉落下來,擱在床與牆壁之間。沒多久之後,就是她父親來到床邊,將她的曾祖母扶起來。她會想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錢包內少了一些錢,那是昨天難以想像的發現之一。在廚房裡,培根的煎灼聲清脆作響,散溢著某些油脂的光點。雞蛋還在籃子內,等著被烹煎。

菲利西亞起身,在角落的洗手台洗臉。她脫下夜晚穿著的睡衣,有一片刻她裸著身,感到頗為害羞,彷彿回到了家裡那個與別人合用的房間。基於長久的習慣,她迅速地穿上衣服,梳理頭髮,並且塗上口紅。她輕輕地打開房門,找到洗手間的位置。在她從盥洗室出來、回到房間的路上,她聽到樓下傳來收音機的音樂。幾分鐘之後,她走下餐廳。在那兒已經預備了單人的位子與餐具,一份玉米餅也準備好了。

當那位長得像一尊塑像的房東太太走出,她說到關於睡覺的話題。菲利西亞答覆說,她睡得很好。「水煮蛋可以嗎?」她沒有等對方的答覆,身上圍著一件套頭式的藍色圍裙。她將一枚水煮蛋擱在玉米餅旁邊的蛋杯,再放上一盤烤好的土司。她同菲利西亞說:「糖與牛奶是自助取用的。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就叫我一聲。」然後,她就離開了餐廳。

菲利西亞幫自己倒了茶,吃完玉米餅,在一片土司上抹奶油。她敲開水煮蛋的蛋殼,若是此時,在她父親的廚房裡,他會以刀子將培根片從鍋子裡刮出來,因為肉片會黏在鍋底。「就像是這樣,菲利西亞。」多年前,他教她怎麼弄。他喜歡煎蛋、以及切成條狀的黑白布丁。他喜歡煎蛋在烹調時要翻面,但是她的兄弟每每只有煎上一面。

她的房東太太走過來,問她是否一切都還好。她提及費用的數字,而菲利西亞將積欠的餘額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