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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People
作者:黛博拉‧柯根
       Debroah C. Kagan
譯者:韓文正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12月23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84頁
ISBN:9571338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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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卡皮耶朱利安達魯保羅



  皮耶

皮耶 Pierre

這位攝影師兩頭來回踱步,猛搖著腦袋,盯著這棟廢棄的破屋子,又回到他的相機腳架旁邊。他駐足觀望,雙手盤在胸前,嵌著金屬尖頭的皮靴朝地上踢了兩下。接著,用手指梳過及肩的長髮,笑著說:「簡直是狗屎!」這句話沒指著哪個特定對象。大約過了一分鐘,他嘆了一口氣,從黑色皮衣的口袋裡抽出一捲底片,這種皮衣是機車騎士的流行裝扮,上面縫了一堆斜紋拉鍊、秘密暗袋和閃亮的金屬尖刺。終於,他還是拍了幾張照片。

我也來到這條古意盎然的街道上的這棟屋子前面,隨便東拍西照,但觸目所見令我啞然失笑。我半個鐘頭之前才從安恆火車站馬不停蹄趕赴此地,盼望見到今早電報中所描繪的情景:暴民驅逐濫用毒品的鄰居,海洛因大本營的爆炸現場滿目瘡痍,團結的居民高舉著反毒標語,毒蟲如行屍走肉般滿街流竄,大批警力陣壓維持秩序。攝影記者永遠是唯恐天下不亂。 結果呢?原來我的同事們奉為至寶的是這幅景象:一棟外表焦黑窗戶被砸破的屋子﹔一條手寫標語掛在兩支電線桿中間,上面是我看不懂的荷蘭文﹔附近鄰居是樸實的中產階級,櫛比鱗次的房屋裡空空蕩蕩,記者也只有小貓兩三隻:兩家電視台的攝影人員沒頭沒腦亂拍一通 ,幾位記者正在訪問一個騎單車的小鬼,心不在焉地在筆記本上亂塗一通,我就懶洋洋地愣在這裡,用鞋底捻滅菸頭,看著記者胡謅亂編,開始擔心我這一趟荷蘭之旅恐怕要虧大了,不論我有什麼通天本領,誰會關心一棟毫無背景故事的爛房子?

我走向這個攝影師,「一點都沒錯,」我對他說,「這真的是狗屎!」

他朝我上下打量,眼神在我的相機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移到我的臉上,停駐的時間一樣長﹔我也同樣還以顏色,緊盯著他身上的行頭:一台尼康 F2(漂亮的機身)帶著二○釐米的廣角鏡頭(一流的涵蓋角度和景深,但會造成影像扭曲),一副寬闊的肩膀(身材不賴),機身上附了一顆馬達(吵雜而不實用),眼中泛著笑容(棕色的),一台尼康FM 2(馬馬虎虎)帶著一八○釐米的鏡頭(上等貨色,嫌長但操控容易),黑色牛仔褲(剪裁合身)。他也有一台萊卡相機(怪哉!我還以為他不是行家),一只黑色的相機背袋(實用型,堅固耐用),還有那熱情洋溢的雙唇(紅色的,堅固耐用)。

「皮耶,」他用濃重的巴黎口音說著,一面和我握手。他的臉上刻著深深的酒窩,露出男孩似的笑容,和他這身裝扮實在不搭調。

我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發現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欽羨的表情。距離我的阿富汗之行已經快一年了,這段時間裡,我接到一個攝影節的邀請舉辦了個人展,許多的報章雜誌派我出去採訪,和熱心的編輯們喝咖啡,他們也好心地給我這個菜鳥一些機會﹔我的作品隨著個人簡歷登上了法國攝影師必讀的《攝影雜誌》和《經典相片》﹔步入二十三歲的年紀,自己的苦心耕耘總算開始收割,雖然不見得是金錢上的報酬,而是精神上的回饋﹔我還算不上攝影大師--完全沒個譜--但在這個小小的攝影記者圈子裡,我已經嶄露頭角。說真的,那種感覺實在不賴。

「佳瑪來的嗎?」皮耶問我。

「是啊,」我點頭,難掩心頭的喜悅,「佳瑪來的。」

雖然我去阿富汗時跳槽到康德,當我回到巴黎之後,佳瑪還是給了我一份正式的職位。他們承諾負擔我一半的開銷,以及照片的沖洗、編輯、儲存、發行和銷售,讓我預支帳款,再從未來銷售相片的收入中扣除,盡量指派適當的採訪工作給我﹔為了投桃報李,我也必須加入他們的狗仔隊,每逢週末就四處打游擊,而且選定佳瑪做為我的獨家經銷商,即使這份採訪作業是透過個人關係弄到的﹔在合理的範圍內,只要他們派我出征,我就得立即披星戴月,在任何時候跳上任一種交通工具,管它是飛機、火車、巴士、小船、三輪車、摩托車……。因為我決定要待在巴黎不回美國,而康德的辦公室在紐約,他們無法提出同樣的酬勞,我只有接受佳瑪的條件,並對米榭說聲抱歉,因為我誤信了巴斯卡。「別擔心,」米榭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米榭後來被炒了魷魚,原因我一直不清楚,亨利--綽號大熊--接任新聞主編的位子,他立刻做出決定,除了大多數記者愛好的戰爭題材和即時報導之外,我也要去採訪毒品之類較冷門的題材。就是亨利--以他那獨一無二狗熊般的粗魯姿態,今早把我從辦公室轟出來,叫我馬上買一張到荷蘭的火車票,找到這一票毒蟲和憤怒的鄰居,以及位於安恆的這棟破屋,雖然我抗議:搞不好我人還沒到目的地,這檔狗皮倒灶的鳥事,就已經玩完了。

皮耶咧著一副笑臉,「久仰大名,」他說,「瘋瘋癩癩的美國女孩,我聽說過你在貝比南辦的攝影展,也欣賞過你的大作--瑞士的海洛因公園,《攝影雜誌》上的阿富汗日記,妳專門拍戰爭和毒品,對不對?」

「沒錯啊!」我說,「正是在下。」就算咱們倆有緣,拜託,再多捧我一下嘛!

「酷!」他用帶著法語腔調的英語說著。法國佬--尤其是身穿騎士夾克的法國佬,特別喜歡講「酷」這個字。皮耶看著我脖子上掛的萊卡相機--爸媽送給我的畢業禮物,拿起來玩弄一番,「M6型的,酷!」

「最酷的,」我說。

他從相機背袋中抽出一張窄長的信封,上面袖著「西帕」兩個字,把一捲底片塞進去,面帶羞澀地用舌頭沾上口水黏住封口。 「西帕來的?」我說。

「是啊,跟他們合作有一陣子了。」他把信封塞回相機背袋裡,這種正經事兒都不急著處理。「要不要跟我到酒吧呼兩口大麻?」他問我。

「當然,」我笑著回答,「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