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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A‧S‧傅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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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布萊登棒棒糖
愛情的盡頭
沈靜的美國人
小說家的人生

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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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很忙:歐.亨利短篇小說精選(精裝版)


喜劇演員(AI0703)
The Comedians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格雷安‧葛林
       Graham Greene
譯者:丁貞婉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7月23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08頁
ISBN:9571334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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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戲的觀眾 1入戲的觀眾 2入戲的觀眾 3致 A‧S‧傅立爾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



  書摘 4

到後來我和史密斯先生比較熟了以後,我一聽他這種特殊的音調,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每次我說別人的壞話的時候,他就極端的不安──甚至說的是一個陌生人或敵人的壞話也一樣。他會像一匹馬不願待在水中一樣的往後退避。有時候我會尋開心地在他不設防的情形下,把他誘到大水溝近旁,然後猛然馬刺皮鞭齊下,策馬向前。可是我沒有一次教會他躍過水溝。我相信我的居心很快地就被猜到,但他從來沒有把心中的不悅說出來。說出來不就等於批評一個朋友嗎?他情願側身退讓。在性格上至少這一點是他與他太太不同的地方。我後來才領教到她的本性火爆粗率到什麼程度──她是天皇老爺都不管,誰她都敢攻擊,當然除了她的總統候選人。在往後的日子裡我不知和她吵了幾次架,因為她猜疑我有笑謔她丈夫的意思,其實她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他們。我在歐洲還從未見過有一對夫妻像他們那樣彼此如此貼心忠貞的。

我說:「你剛剛談你的使命談到一半。」

「是嗎?那還請你海涵哪,我居然這樣地談論自己。使命一詞是太重了點。」

「我倒是願聞其詳,有興趣聽聽。」

「不如用希望兩個字吧。但是我想你們那行業的人,一定不會覺得有什麼興趣聽的。」

「難不成和素食主義有關?」

「有。」

「我不會沒有興趣呀。我的工作是討好我的顧客。如果我的顧客是素食主義者的話……」

「素食主義,布朗先生,並非只是一件與食物有關的問題。它和生活的許多層面相關。假如我們把酸性自人體排除掉,我們也可以排除人的激情。」

「那麼世界就只好停頓了。」

他溫和地責備我說:「我並沒有說把愛排除掉。」這使我感到一陣莫名的羞愧。憤世嫉俗乃低而賤者──可以在任何不二價商店買到──凡物之質劣者莫不由此構成。

「不管怎麼樣,你已經走上往素食的國度去的路了。」

「你指的是什麼?布朗先生。」

「海地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民吃不起魚肉和雞蛋。」

「但是,布朗先生,你有沒有想到,這世上惹是生非的並不是窮人?發動戰爭的人是政客、資本主義者、知識份子、官僚、華爾街的老闆、共產國家的頭頭──沒有一次戰爭是窮人惹出來的。」

「而有錢有勢的人,當然不是素食者對不對?」

「不是。通常不會是。」我又一次因為我的尖酸刻薄感到羞愧。我看著他那對淺藍色的眼睛,他那一股威武不屈、貧賤不移的神情,有那麼一會兒,相信他也許說得有理。有個服務生站在我肘旁,我說:「我不要喝湯。」

「還沒有到喝湯的時間。先生,是船長煩請您移駕,到他那裡說話。」

船長在他的船艙裡──他住的地方如同他本人一樣毫無裝飾,卻是勤加擦拭。環顧艙內除了櫃子上那幀鑲框的相片之外,沒有任何個人色彩;相片是他的太太,中年,像剛從美容院裡出來,在美容院裡,烘髮罩不但把她的頭髮,甚至連她的性格都烘定了型似的。「請坐,布朗先生。要不要來根雪茄?」

「不,不,謝謝你。」

船長說:「我希望能很快提到重點。我不得不請求你的合作。說起來很難為情。」

「怎麼?」

他用一種心事重重的語調說:「假如要我說有什麼事是我在航行中不喜歡遇到的,那就是出乎我預期的事。」

「我還以為在海上……總是……有風暴的……」

「當然我說的不是海。海洋絕不會帶來什麼問題。」他移動了一下菸灰缸的位子,動一下雪茄菸盒子。然後把那張臉上沒表情,頭髮彷彿上了一層灰水泥的女人的照片,向他身邊移近一公分。也許她能給他信心;換成我是他,她會使我意志癱瘓。他說:「你已經見過那個叫做瓊斯少校的乘客。他管自己叫瓊斯少校。」

「我和他說過話。」

「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還談不上……我沒有想到特別去……」

「我剛剛接到費城我的辦公室拍來的電報。他們要我用電報報告他何時在何地上岸。」

「當然你從他的船票上就可以……」

「他們希望我注意他有沒有改變他的計畫。我們的船航行到聖‧多明哥……你自己不也說過,你的票劃到聖‧多明哥,以免太子港有情況……他也許也有同樣的打算。」

「與警方有關嗎?」

「可能有關──不過只是我的推測罷了──可能警方在注意。我希望你明白我個人對瓊斯少校並無成見,很可能只是因為公司管理檔案的職員做的例行查詢……但是我覺得……你和他一樣是英國人,你住在太子港,我這邊嘛給你一句警告的話,你那邊嘛……」

我頗為懊惱他那種絕對的謹言慎行,那種絕對的不留瑕疵,那種絕對的清廉公正。難不成這位船長從來沒有失言過?年輕的時候,酩酊大醉的時候,他那位頭髮在美容院做得一絲不亂的太太不在場的時候,都沒失言過嗎?我說:「你把他說得像個玩紙牌的郎中。我向你保證,他從未提議過要我們打牌。」

「我絕對沒這麼說過……」

「你要我張開我的眼睛,豎起我的耳朵,不是嗎?」

「正是。如此而已。如果事態嚴重,他們早就要求我拘留他了。也許他是在逃避他的債主。誰知道呢?或者什麼男女關係之類的。」他厭惡地加了幾句,眼睛看了一下頭髮僵板的女強人一眼。

「船長,容我坦白地告訴你,要我告密我可不在行。」

「我不是要你去做那種事,布朗先生。我總不能去請求像史密斯先生那麼有了點年紀的人去……像瓊斯少校這種案件……」我又一次注意到那三個姓,就像鬧劇中的喜劇臉譜,張三、李四、王五誰戴都可以的。我就說了:「假如我發現有什麼值得向你報告的事──可是,我告訴你喔,我是不會去搜尋的。」船長自憐自艾低低地嘆了口氣:「好像以為我這一趟路職責還不夠多似的……」

他開始告訴我兩年前發生在我們就要去的那個海港的一段很長的插曲。據說凌晨一點,有槍砲聲亂響,半小時之後有一個警官和兩個警員出現在船舷門口:他們要搜他的船。自然,他拒絕他們的要求。這是荷蘭皇家輪船公司的治外法權。雙方發生了強烈的爭執。他堅持他對船上值夜者的信任──豈知他大錯特錯了,原來值夜的人在站崗的時候睡著了。就在船長要去找值夜人員時,他發現甲板上有一點一點的血跡,他沿著這一道血跡來到一艘救生船,在上面找到了警察追捕的逃犯。

「你怎麼處理呢?」我問。

「把他送到船醫處救治,然後,當然,我將他交給了有關當局。」

「也許他上你的船是尋求政治庇護。」

「我不知道他尋求什麼。我怎麼會知道?他大字也不識幾個。而且,再怎麼說,他也沒有錢買船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