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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蜥蜴
甘露
哀愁的預感
廚房
白河夜船
蜜月旅行
無情/厄運
身體都知道
N‧P
不倫與南美

譯 者 作 品

小暮照相館(上下冊)
毛茸茸
冰平線
搖擺
群鳥
貓頭鷹在黃昏飛翔 川上未映子V.S村上春樹訪談集
黑幕下的格爾尼卡
不是看手機的時候──小魚腥草和不思芭娜
把心情拿去曬一曬──小魚腥草和不思芭娜
浪擊而不沉

日本文學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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鶇(AI00853)
Tugumi

類別: 日本文學
叢書系列:吉本芭娜娜作品集
作者:吉本芭娜娜
       よしもとばなな
譯者:劉子倩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4年03月29日
定價:380 元
售價:300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232頁
ISBN:9786263960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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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信箱

鶇的確是個討人厭的女孩。
我離開靠著漁業和觀光業安靜運轉的故鄉小鎮,來到東京上大學。在這裡的每一天,也非常愉快。
我是白河瑪利亞,擁有聖母之名。
但我的心一點也不聖母。可不知怎的,來到此地後新交的朋友描述我的個性時,居然異口同聲說我「寬容大度」或「冷靜」云云。
嚴格說來我是個急性子的肉身凡人。不過話說回來,有件事讓我很不可思議。東京人不管是下雨、臨時停課、或者小狗撒尿,動不動就立刻生氣。而我,在這方面或許的確有點不同。怒氣降臨的瞬間後,就會像潮水退去被沙地吸收。??我本來以為,八成是我在鄉下長大所以步調比較悠哉,不過前幾天,才晚了一分鐘交報告就遭到可惡的教授拒收,氣瘋的我回家時,凝視滿天晚霞,忽然察覺。
這是鶇害的,不,是拜她所賜。
無論任何人,一天起碼會生一次氣。那種時候,我發現自己總是不知不覺在內心深處唸經似的默誦「和鶇比起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反正就算生氣,最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類似這樣的感想,好像是我和鶇相處的過程中切身領悟出來的。況且——凝視著滿天橙光漸漸暗去的天空,我忽然有點想哭。
總覺得,有無窮的愛可以傾注,就像日本的自來水,開著水龍頭怎麼流都流不完。我忽然沒來由地這麼想。

這個故事,是我最後一次回到少女時代居住的海邊小鎮時的夏日回憶。故事裡出現的山本屋旅館眾人,如今已搬至別處,想必再也沒機會與他們共同生活。所以我的心靈歸處,只有當時鶇在的那段日子,如此而已。

鶇打從出生時就異常虛弱,身體各種機能都壞了,醫生宣告她活不久,家人也早有心理準備。因此周圍的人都寵著她百般縱容,她母親也不辭辛勞陪她跑遍全國各大醫院,極力試圖稍微延長她的壽命。她就這樣緩慢地逐步成長,養成肆意妄為的性子。能夠勉強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健康狀況更是讓她那種個性變本加厲。鶇不僅刁鑽粗野嘴巴惡毒,而且任性愛撒嬌又狡猾。她抓住絕佳時機用最精準的字眼毫不留情說出別人最大的忌諱時那種洋洋得意的樣子,簡直像惡魔。
我和我媽,住在鶇家經營的山本屋旅館的偏屋。
我爸在東京,為了和長年分居的妻子離婚以便正式與我媽結婚吃盡苦頭。也因此,他必須兩地奔波看起來很辛苦,但他倆夢想著將來一家三口正大光明在東京生活的日子,其實還挺樂在其中的。所以,我就是這對雖然狀況看似有點複雜,還是很恩愛的夫妻膝下和平長大的獨生女。
山本家是我媽的妹妹政子阿姨的婆家,我媽每天在旅館的廚房幫忙。他們一家人包括經營旅館的正叔,政子阿姨,以及二個女兒,也就是鶇和鶇的姊姊陽子。
鶇那種誇張個性的受害者前三名,依序應該是政子阿姨,陽子,我。正叔很少接近鶇。不過我把自己列在這名單上好像有點厚臉皮。因為前二名雖然負責照顧鶇,卻溫柔得已至天使的境界。
說到年紀,陽子比我大一歲,我又比鶇大一歲。但我從來不覺得鶇比我年紀小。她似乎從小就毫無改變,一路惡劣地長大。
身體惡化不得不經常臥床後,鶇的狂暴就變本加厲。為了讓鶇靜養,旅館三樓小巧的雙人房給她一個人住。她的房間視野最好,從窗口就能看見海。那是白天在陽光下波光瀲灩,雨天浪濤洶湧一片朦朧,夜晚總有無數釣魷魚的漁船燈火閃爍的美麗大海。
我很健康,無法想像每天徘徊生死邊緣不上不下的煩躁。儘管如此,多少也覺得如果在那個房間長期臥床大概會想格外珍惜海景和海潮的氣息。但鶇似乎完全不是那樣,她撕破窗簾,緊閉遮雨窗,打翻飯菜,書架上的書全扔到榻榻米上,把房間搞得一年到頭都像驅魔者作法的狀態,令溫柔善良的家人傷心悲嘆。記得有一次她還真的迷上黑魔法,在屋裡養了大量的蛞蝓、青蛙和螃蟹(最後這個大概是因為住在海邊)聲稱那是「使役魔」,還偷偷放進旅館客房惹得房客抱怨,阿姨與陽子甚至正叔都為鶇的惡形惡狀流淚難過。
但即便在那種時候,鶇還是咯咯笑著說,
「你們啊,要是我今晚就死掉了,事後你們肯定不是滋味喔。哭什麼。」
她的笑容奇妙地看似彌勒佛。
是的,鶇很美。
烏黑的長髮,透明白皙的肌膚,單眼皮的大眼睛,鑲著濃密的長睫毛,垂眼時就會落下淡淡的陰影。血管清晰可見的纖細手腳勻稱修長,全身緊緻嬌小,她的外表精緻得宛如上帝造出的美麗人偶。
打從國中時,鶇就經常蠱惑男同學,和人家依偎著在海灘散步。她像開玩笑似的不停換對象,在狹小的鎮上這樣原本很容易引起流言蜚語,但人們都相信,是鶇的溫柔與美麗令人無法抗拒。因為鶇真的只有「外表」美好得判若兩人。不過,幸好她至少絕對不會對旅館的房客出手。否則山本屋豈不是成了娼寮。
傍晚,鶇會和男生走向海邊可以將日暮天遙的海灣一覽無遺的高聳堤防。暮空有鳥低飛,海浪閃爍碎光靜靜拍岸。只剩下小狗四處奔跑的海灘,如沙漠般遼闊潔白地綿延,點點船帆隨風吹送。遠處有島影朦朧,雲彩隱約閃耀紅光,沉向海的彼方。
鶇走得很慢很慢。
男孩擔心地伸出手。鶇始終低著頭,只用纖細的小手拉住他的手。然後,抬頭嫣然一笑。她的臉頰被夕陽照亮,那個笑容,彷彿時時刻刻變幻不定的耀眼晚霞般縹緲。雪白的牙齒,纖細的脖子,定定凝視男孩的大眼睛,全都混入風沙浪濤之間似乎隨時會倏然消失。而且,那是真的,鶇就算隨時消失都不足為奇。
鶇的白裙在海風中不停翻飛。
我雖然嘴上奚落她,虧她能那樣裝得跟真的似的,不過撞見那種場面時,不知怎的我總是泫然欲泣。因為那種令人動容的哀愁光景,就連本該熟知鶇本性的我,內心深處都會為之激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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