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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AI0060)──我的生活與愛
My Life and Loves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法蘭克‧哈里斯
Harris Frank
譯者：陳蒼多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2月26日
定價：288
元
售價：22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52頁
ISBN：957133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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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譯序｜引言 1｜引言 2｜前言 1｜前言 2｜ 書摘 1｜ 書摘 2｜書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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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2
那天晚上，我的姊姊和妹妹跟我在一起，我們談到威利的才賦。我的姊姊表現得很熱情，我想是激起了我的嫉羨與倣效心理。我站起來，模仿威利；讓我的姊姊很驚奇的是，我記得整首詩。「誰教你的？」安妮想知道；我說，我只聽威利朗誦一次就記得了，她聽了後感驚奇，想必將此事告訴我們的老師，因為第二天下午，老師就要我學威利朗誦，並且說我表現得很好。從此之後，朗誦課就成為我的主要教育。我學會每個男孩所朗誦的作品，能夠模仿得唯妙唯肖──除了一位紅髮的無賴，他朗誦〈非洲首領〉比任何人都好，甚至比老師還好。那首詩是純粹的鬧劇，但是這位「紅髮小子」是天生的演員，以模仿所透露的現實主義感動我們所有的人。我永遠忘不了這個男孩如何朗誦以下的詩行：
看啊，貪婪的眼睛儘管盯著黃金，
那是為了最強烈的需求而長久保存的；
取走它吧，你的要求是無止盡的，
並說我是無拘無束的。
取走它吧；我的妻子在可可樹旁
哭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而我的年輕孩子停止遊玩，
要找我，但卻找不到。（註 2） 我已經有 50 幾年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別人讀這首詩。現在，我覺得這首詩很庸俗。但是，當時那個男孩的朗誦聲調，卻象徵悲劇的靈魂。我很清楚，我無法像他那樣把那首詩朗誦得那麼好。他是無法模仿的。每次人他的聲調和儀態都有所改變；有時，他的某些詩節朗誦得很棒，有時則換成另一些詩節，所以我無法模仿他。他對於悲劇的強烈體認總是透露出一種新奇的成份。說起來很奇怪，只有這首詩他朗誦得很好。
有一次考完試後，我在算術方面奪魁，演說也是第一名。維爾農甚至讚美我了，但是，威利卻打我，於是我他的脛骨。維爾農把我們擋開，告訴威利說，他應該感到羞愧，因為他打了一個只有他一半高的人。威利立刻說謊，說我先踢他。我不喜歡威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他在學校中是我的競爭對手。
在此事之後，安妮對我的態度開始有所不同了。我似乎看到了她的本性，對她的有趣的作風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希望柯麗希和我都叫她「妮妲」；她說，「妮妲」是「安妮妲」的簡稱，也是法語對於「安妮」這個名字的時髦發音。她討厭「安妮」這個名字──「既平凡又粗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一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她已經脫掉柯麗希的衣服，要安頓她上床。然後，她掀開自己的衣服，讓我們看到她的胸部已經長大，而柯麗希的胸部還很小；是的，「妮妲的胸部」大了很多，漂亮很多，圓得像蘋果。妮妲讓我們輕觸她的胸部，顯然很以為傲。她把柯麗希送到隔壁房間的床上，而我繼續在她身邊準備功課。妮妲離開房間去拿什麼東西，此時我聽到柯麗希在叫我，於是我走進她的臥房，不知道她要什麼。原來，她希望我知道，她的胸房也會成長，跟妮妲的胸房一樣美。「你不認為這樣嗎？」她問道，並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房上。我說，「是的，」因為事實上我喜歡她勝過喜歡妮妲，妮妲很喜歡裝模作樣，動作很不自然。
忽然，妮妲在叫我，於是柯麗希吻了我，低聲說：「不要告訴她，」我答應了。我一直很喜歡柯麗希和維爾農。柯麗希聰明又漂亮，留著黑黑的鬈髮，有著淡褐色的大眼睛，而維爾農則是像一位大英雄，經常對我表現得很仁慈。
我從此事之中沒有學到什麼。我對姊姊和妹妹都沒有任何的性慾，不像 5 年前在佛洛斯特夫人的學校中，那個女孩的兩腿讓我感到性的興奮。我在這兒寫下這個事件，主要是基於另一個理由。大約 1890 年的一個下午，奧布雷‧畢茲雷（註 3）和他的姊姊瑪貝兒──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跟我在「公園巷」吃午餐。之後，我們走進公園之中。我陪他們走到「海德公園角落」。基於某種理由，我詳細談著一個主題：3、40 歲的男人通常都會糟蹋年輕女孩，而 3、40 歲的女人則糟蹋年輕的男人。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奧布雷說。「通常是一個男人的姊姊教導他性的第一課。我知道，是這兒的瑪貝兒首先教了我第一課。」
我對於他的坦率感到很驚奇。瑪貝兒滿臉通紅，我很快補充說：
「在童年時，女孩遠較早熟。但是，她們所教的這些小事通常都太早，不會有什麼作用。」奧布雷不同意，但是我堅決改變話題。瑪貝兒在不久後告訴我說，她很感激我打斷問題的討論。「奧布雷，」她說，「喜歡各種性方面的事情，並不介意自己的言行。」
我先前就看到瑪貝兒長得很美。她那一天彎身去摘一朵花，我發現她的身材苗條又渾圓，相當漂亮。奧布雷在那個時刻捕捉到我的眼光，不懷好意地說，「瑪貝兒是我的第一位模特兒，不是嗎？瑪貝兒。我愛上了她的身材，」他以公正的姿態繼續說。「她的胸房高聳、結實、圓渾，我把她視為我的理想。」瑪貝兒笑著，稍微臉紅，然後說道，「奧布雷，你的身材一點也不理想。」
我從這次小小的討論中獲知，大部份男人的姊姊都像我的姊姊那樣早熟，也同樣可能把性方面的事情教給別人。
大約從此以後，人們的個性開始讓我留下明確的印象。維爾農忽然被調到阿爾瑪的一家銀行，我跟著他到那兒租房子住。我不喜歡那位女房東：她總是要我早睡早起，遵守規定，而我則野得像一隻浪流狗。但是，阿爾瑪在我看來卻是一個奇妙的城市。維爾農讓我成為「皇家學校」的通學生。這間學校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間大學校。我很容易學會各種功課，大部份的男孩以及所有的老師都對我很仁慈。我很喜歡城市中央的那個大購物商場或公園似的地方。不久我就爬完了幾乎每棵樹；爬樹和朗誦是我所擅長的兩種娛樂。
我們在卡利費古斯時，父親曾讓我上到他的船，要我跟一位船上服務生比賽爬船索。雖然這位船員爬桅頂橫桁贏了我，但是我在爬下來時趕上了他，因為我跳向一條繩索，讓它滑過我的雙手，幾乎以掉落的速度到達甲板。我聽到父親以後很高興地把此事告訴維爾農，大大滿足我的虛榮心，因此我也更加喜歡炫耀──如果可能的話。
基於另一個理由，我的虛榮心膨脹過度了。在卡利費古斯，我取得了一本屬於維爾農的論體育的書，在書中學到一件事：如果你陷入水中，水達到頸子的高度，但卻大膽地向前衝，努力去游泳，那麼你就會游下去，因為身體比水輕，會浮著。
下一次我跟維爾農去游泳時，我不是到海灘水淺的地方，費力地行進，而是跟他到碼頭的終點。當他跳下去時，我則走下階梯。他一浮到水面，我就叫出來，「看啊！我也會游泳！」然後大膽地向前衝。在以可怕方式下沉、噴濺水花一會兒後，我確實會游沒了。等到我想游回來時，有一會兒的時間感到非常害怕：「我能夠轉身嗎？」但是接著，我發現轉身其實很容易，於是我不久又安全地游回到階梯了。
「你何時開始學游泳的？」維爾農在我身邊出現。「就是這會兒，」我回答。他顯得很驚奇，於是我就吉訴他說，我是在他的書中讀到了這一切，並且決定要在下一次游泳時冒險嘗試。不久後，我聽到他把此事告訴他在阿爾瑪的一些男性朋友，他們全都同意，此事顯示出我有不尋常的勇氣，因為我的年紀小，總是顯得比我實際的年齡還小。
現在回顧起來，我看出一個事實：有很多因素結合起來，強化了我的虛榮心。我的虛榮心在當時已經變得很過度，在未來註定要塑造我的生命，支配生命的目的。在阿爾瑪，一切似乎都密謀加深那種不斷在誘惑我的罪行。於是，我被編入跟我同年紀的男孩的班中，我想是較低的四年級。班導師發現我不會拉丁文，就給了我一本拉丁文法書，並吉訴我說，我必須儘快學習拉丁文，因為班上的學生已經開始讀凱撒的作品。他讓我看第一個語尾變化 mensa，做為例子，問我第二天是否能夠學會。我說我會；很湊巧，數學老師就在此時走過去，班導師告訴他說，我程度落後，應該編入較低的班。
「他在數學方面確實很擅長，」數學老師回答。「他可以唸較高的班。」
「真的嗎？」班導師大聲說。「看看你能夠做什麼吧，」他對我說。「你也許趕得上。這兒是一本凱撒的作品；你可以帶回去。我們才讀了兩、三頁。」
那天晚上，我坐下來讀拉丁文法，在大約一兩小時後，已經學會了所有的語尾變化，以及幾乎所有的形容詞和代名詞。第二天，我心存希望，希望班導師讚美我，不禁全身顫抖。如果班導師鼓勵我，或說一句嘉獎的話，我就可能在班上表現得很傑出，如此也許可能改變我的整個一生。但是，第二天他顯然忘記我程度落後的事。我藉著聽取別的男孩回答問題，了解了一點課程的內容，足夠應付過去，沒有受到懲罰。不久之後，由於我記憶好，就成為頂尖的男孩之一，只不過我並沒有興趣學習拉丁文。
另一個事件增加了我的自尊心，為我打開了書的世界。維爾農時常到一位教士的家。這位教士有一位漂亮的女兒。我也被邀請去參加他們的晚間派對。這個女兒發現我會朗誦詩歌，於是，很快地，無論我們到什麼地方，我都要朗誦一首詩。維爾農買給我麥考萊和萊爾特‧史考特的詩，不久我全都背起來。我習慣非常津津有味地朗誦這些詩。最初，我的手勢是模仿威利，但是維爾農教我要更加自然，於是我的表現比他所教導的更優秀。無疑的，我矮小的身材有助於效果的提升，而愛爾蘭人對於修辭學的喜愛則有助於其餘的部份。但是，每個人都讚美我，所以我在炫耀之餘表現得很虛榮。由於學習新詩，我就讀起小說以及冒險作品──這是一種更重要的結果。不久，我就迷失在這個閱讀的新世界中：雖然我在學校跟其他男孩一起玩，但晚間卻不曾打開一本教科書來讀。我反而大肆閱讀雷佛、梅尼‧雷德、馬利亞特（註 4）以及費尼摩‧庫柏的作品，心中感覺到無可言喻的喜悅。
註釋：
註 2：威廉‧庫倫‧布萊揚所寫的一首八音節詩。哈里斯準確地加以引用。
註 3：（1872─98）。他以插圖畫家的身份崛起，卻曇花一現。他提供插畫的作品有《亞瑟王之死》與《莎樂美》；他並在 1894 年幫助創辦《黃皮書》雜誌。他跟王爾德都是 1890 年代「頹廢運動」的領導人物。
註 4：查爾斯‧詹姆斯‧雷佛（1806─72）；湯瑪斯‧梅尼‧雷德（1818─83）；腓特烈‧馬利亞特（1792─1848）。三人都是寫冒險小說的英國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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