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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音與梁思成(BC0121)──一對探索中國建築的伴侶
Liang and Lin : Partners in Exploring China

類別: 文學史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費慰梅
       Wilma Fairbank
譯者:成寒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6月19日
定價:199 元
售價:15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60頁
ISBN:957133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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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記代序書摘 1書摘 2書摘 3 書摘 4書摘 5書摘 6後記譯後記



  書摘 5

歲寒三友圖

梁啟超 1918 年底前往歐洲參加凡爾賽和會,之後他從巴黎出發,漫遊英國和歐陸幾個月。梁回到中國後,便把精力放在審視中國文化的各個層面。這是他生命的最後十年了。他也有些擔心孩子們在清華的學業,唯恐注重英語和自然科學會使他們忽略中國文化涵養,而他本人在他們這個年紀時,國學造詣已經很深了。

由父親主講的晚間學堂已斷斷續續進行了多年,現在應該是加重課程的時候了。 1920 、 21和 22 年的夏天全用來上課。梁啟超挑選了一批學生,包括思成和思永、他們的堂弟妹和他自己的年輕門生,在天津家中開了一個國學研究班。他利用上午 9 點到 12 點講課,學生在課堂上不斷發問。下午 3 點到 5 點,學生們把梁啟超的講稿刻在蠟紙上,複習一天的功課。他的講稿後來輯印成書。

兒子們不僅每天受到父親思想的薰陶,而且試著模仿父親那種優雅的文白夾雜風格。梁思成後來指出,父親的治學方法對他和思永的影響特別大。兩兄弟在中國研究方面有突出的貢獻──思成研究中國建築史,思永研究中國考古學,足以證明虎父無犬子。

梁啟超客居英國之際,對威爾斯的著作《世界史綱》印象頗深。這本書當時風靡英國和美國,且被譯成多種文字。目前需要一個中文譯本,他本想自己著手,不過,如他在給大姊思順的信上寫的:「我的英文不怎麼好,兒子們便自告奮勇。」在年輕的歷史學家徐宗漱的合作下,兩兄弟從 1921 年夏天承擔起這份工作,一直做到次年二月。

父親有幾個動機:首先,他希望兒子們能像當時西方人那樣具有世界歷史觀,同時,這份作業對他們新學的英語能力是很好的測驗,對中文寫作也是很好的練習。他又寫道:「因為要指導兩個兒子學中文,這個夏天我得花掉好多個半天的時間,甚至每天兩個小時修改他們的翻譯稿。所以,名義上是『孩子們』翻譯的,實際上是我。有時半天只能完成一千字,若是我自己寫文章的話,可以寫上四千字了。」 1922 年 3 月,譯稿完成。 1927 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兩卷。

當時大姊思順一家住在菲律賓,夫婿在馬尼拉任總領事。當時梁母從天津到菲律賓就醫,在馬尼拉做了癌切除手術。 1922 年夏天父親派思成到馬尼拉把母親接回天津。一抵達當地,思成寫信給父親說,母親「已經完全從重病中康復過來」。(引自梁啟超《年譜》618頁))既然不再操心了,思成奉父親之命買了一輛英國汽車給家裡用,另外,大姊也買了一輛戴維遜-哈雷摩托車給思成。這兩輛車都託船運了回來。

徽音和父親於 1921 年下半年返國,她和思成的婚事又再度重提。 1923 年初雙方已有了婚約。元月七日,梁啟超寫信給思順說,「思成和徽音已互訂終身。」他又加上一句:「我告訴他們,訂了婚就要趕快結婚,不過,我希望他們在訂婚之前一定要先完成學業。可是林家主張他們馬上訂婚,他們的朋友也多半這麼想。妳認為呢?」

梁啟超關心的是思成和徽音的學業。當時節育的方法仍不為人知,也不太容易。假使結婚頭一年有了孩子,學業就會中斷,而且負擔不起花費和責任。最後他們聽從梁啟超的建議,等到 1927 年秋天才宣布訂婚, 1928 年 3 月舉行婚禮。

就在這一星期,梁任公另寫了一封真知卓見的信給徐志摩。任公和其他許多人一樣,對這個早年拜他為師的年輕詩人相當疼惜。志摩那放蕩不羈的「野馬」脾氣的危險,當然他也清楚。徐志摩在 1922 年 3 月離了婚,而志摩想娶的卻是梁啟超為兒子相中的女子。梁啟超寫這封長信給他的目的,一方面譴責徐志摩拋棄妻子,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徽音和思成,使他們不受徐志摩的影響而亂了方寸,傷了自己。信中無一字提到徽音,但要徐志摩「萬不能把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樂」,不要「沉迷於不可必得之夢境。」

徽音依然敬愛著徐志摩,但她的生命已經牢牢和思成聯繫在一起了。既然婚約已定,她現在反而能投身於徐志摩創辦的新月社了。這是一群積極提倡白話文運動的年輕作家社團,目的在創作一種以白話文寫成的詩,而且是依現代西方文學而非傳統中國文學的標準來寫。

這是徽音寫作生涯的伊始。她寫了最早的一些詩歌、短篇小說和散文。據思成說,她第一次發表的作品其實是翻譯王爾德(Oscar Wilde)的浪漫派散文詩:《夜鶯和玫瑰》(The Nightingale and the Rose)。他不知道在哪裡發表,可能是在北京或天津一家報紙的副刊上,那是新月社成員早期的重要園地。

20 年代初北京的文化活動非常活躍,尤其對來訪的西方文化工作者特別友好。徐志摩便熱心地向中國聽眾介紹西方藝術。他和徽音負責舉辦小提琴家克萊斯勒的音樂會,演出非常成功,那是西方著名的古典音樂作品首度移到中國古都演出。(譯注)

譯注:據梁從誡表示, 1923 年,徐志摩聽聞有「樂聖」之稱的小提琴家克萊斯勒到北京,又為外國人演奏。徐志摩氣不過樂聖沒為中國人演出,於是找了前財政總長公子梁思成,前司法部長女兒林徽音,向達官貴人推銷包廂的貴賓票,促成克萊斯勒在梁思成所就讀的清華學堂演出一場,學生則免費。林徽音當時回頭望看包廂,想看哪些大官來看洋胡琴,發現包廂坐的全是姨太太和老媽子。

這一年是思成在清華的最後一年,夏天他就要和同學一起拿庚子賠款獎學金到美國深造。他打算到賓州大學讀建築,這是受徽音的影響。多年以後他告訴我,徽音在倫敦有一個同學,能花好幾個小時在畫板上畫房子。徽音著迷了。她的朋友在她追問下描述了建築這個職業。徽音當下就確定這正是她所要的事業,一種把藝術創造和人的日常需要結合在一起的工作。回中國以後,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引導思成走上同一條路。思成一向熱愛繪畫,隱隱感覺自己可以當個藝術家。建築正合他的心意,而一道學建築也符合兩人的理想。

1923 年 5 月 7 日,思成、思永和弟弟從西山清華園來到北京城裡,參加 1915年 5 月 7日,德國將山東省割讓日本的國恥日周年抗議示威。梁家的大院在南長街,那是一條市中心的南北大街,街的南端折向繁華的東西大道--長安街,街前緊依著天安門的正面。約莫十一點鐘,思成把大姊送的摩托車推出來,思永坐在後座,騎向南邊追趕遊行隊伍。當他們轉入長安街時,猛不防被一輛疾馳而過的大轎車撞到側面,摩托車重摔在地,把思永拋出老遠,思成則壓在車底下。坐在轎車裡的官員無動於衷,命令司機繼續往前開。

思永的傷口流著血,他站起來,發現哥哥躺在街上不省人事,就立刻跑回家裡,滿身是血的樣子把家人嚇壞了,他叫道:「快!救救思成!他撞傷了,傷得不輕!」一個僕人奔向出事地點,把思成揹回來。思成臉色蒼白,眼珠一動也不動。過了 20 分鐘才恢復知覺,臉上也又有了血色。父親俯身向前,握住思成的手,「他抓住我的手,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梁啟超寫道:「他對我說,『爸爸,我是您的不孝兒子。在您和媽媽把我的全部身體交給我之前,我已經把它毀壞了。別管我,尤其不要告訴媽媽。大姊在哪兒,我怎麼能見到她?』」(引自梁啟超《年譜》642頁))

「這時候,我的心差不多要碎了,」父親寫道:「我只是說,『不要緊的,別害怕。』當我看到他臉上恢復了血色的時候,我感到欣慰。我想,只要他能活下來,就算是殘廢我也很滿足了。後來醫生來了,幫他做了全身檢查。他診斷說,腰部以上沒有什麼毛病,只是左腿斷了,他用救護車把思成送到醫院。」在這段時間裡,思永忙著和別人一起照顧思成。後來他睡著了,家裡也替他擔心起來,把他送進了醫院,只檢查出嘴唇磨破和腿上有輕微的擦傷。兩兄弟在醫院裡同住一間病房,思永一個星期就出院了,而思成則住上八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