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是好日(CF0084)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散文雜論
叢書系列：人生顧問
作者：朱衣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2月14日
定價：200 元
售價：15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00頁
ISBN：9571333123

【自序｜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書摘 6｜書摘 7】

▼  書摘 7

馬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頭牛是怎麼來的？他問妻子說：

「有一頭牛是不錯的，不過妳要怎麼養牠呀？」

「牛會自己想辦法的。海神給我們的禮物，祂會自己想辦法處理的。」妻子回答說。

真的沒錯。牛每天在海邊閒逛，吃海草維生。牛奶補充了他們的營養，而這頭牛永遠看起來肥胖健康，每天都會給他們豐盛的乳汁呢！

這對夫妻很喜歡這頭牛，只有那隻狗不太高興家中最重要的寵物變成了牛。王子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從那天開始，漁人的小屋中總是充滿了鮮奶與酸奶。他們的魚網中也滿是魚穫。

慢慢的，馬特與馬嘉開始習慣了富裕的生活。每一天他們都覺得自己很富有。馬嘉攪拌著他們吃不完的牛奶，做成奶油之後，馬特再將奶油賣掉。馬特雇用了兩個男孩幫他的忙，現在他捕魚也是用較大的網了。對馬特來說，大海不再是以往可以愉悅享受的美景了，而是一個他每天必須要在那裡工作的大魚場。他想要賣多少魚，就能在那裡捕到多少魚。

秋天結束了，馬特與馬嘉要搬回陸地居住了，那頭牛也失蹤了，就像牠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一開始時，馬嘉心都碎了。但是馬特安慰她說：「牛本來就不是我們的，為什麼要為了失掉牛而傷心呢？也許夏天我們再回來時，牠也會再出現的。」

第二年的初夏，他們回到小島上，牛果然也回來了。牠優閒地吃著海草，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很快的，馬嘉又有了新點子：「我們需要一個大一點的房子，這個老房子已經裝不下所有工作的人了。」

所以他們建了一棟大房子，門上也有一個真正的鎖了。他們也把曬魚場擴大了，另外又雇用了兩個幫工協助工作。現在馬特真的成了魚老闆了，他賣了很多粉紅鮭魚、鯡魚、白鮭魚到蘇俄與瑞典去。　

「我簡直要累死了！」一天馬嘉抱怨著說，「我想找個女孩子來幫我的忙應該不算過份吧！」

「沒問題！」丈夫說。於是他們雇用了一個女僕幫忙家務。

不久之後，馬嘉又抱怨了：「我們的牛奶不夠大家喝了。既然我多了一個女僕，要她照顧三頭牛不算太困難吧！」

「妳再到海邊去唱妳的魔法歌吧！」丈夫吼著說。

馬嘉很生氣他這麼說。下一個星期天，她真的划船到深海中，又唱起她的魔法歌。

第二天早晨，岩石邊果然出現了三頭肥肥胖胖的牛。牠們也跟第一頭牛一樣，只吃海草，自己照顧自己。

「現在妳滿意了嗎？」馬特問道。

「當然我滿意了。只是我真的需要再找兩個女僕好打理這麼大的房子，另外我還需要兩套漂亮的外出服，你沒聽到鎮上的人開始喊我『夫人』了嗎？」

「隨妳吧！」她的丈夫呻吟著說。

於是馬嘉得到更多的僕人與一整櫃子的新衣服。

「現在每件事都很完美了！」一天馬嘉又開口了，「你知道嗎？我們夏天住在這裡，真的需要多一點空間，而且房間都要很舒適。我們應該建一座兩層樓的房子，你要去把山丘鏟平，開闢成果園。過了這片岩石的樹林邊，我們可以建一個花園小屋，從那裡可以看到美麗的海景。夏天的夜晚，可以找人拉大提琴陪我們度過長夜。我們還需要一艘帆船，這樣就可以隨時到陸地上去了。我們還可以在星期天乘船到教堂去呢！」

「妳的願望就這些了？沒別的了？」丈夫愁眉苦臉的問道。

「沒了！就這樣了！」妻子撅撅嘴說。

馬特努力實現了妻子的每個願望，阿脫瓦變成一個美麗又富饒的小島。馬嘉也變得十分優雅。大海中所有的鯰魚與鯡魚都很疑惑這個小島與島上的漁夫怎麼會突然都變成不一樣的東西了。

一天馬特忐忑不安地問妻子說：「我想妳現在對一切都很滿意了吧！」

「當然我很滿意了！」馬嘉出神地說，「只要我們再有 30 頭牛就夠了！」

「老天！我們要 30 頭牛做什麼？把牠們綁在屋頂上呀？」

「再多的牛也難不倒像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妻子辛辣的說。

「妳去跟海神要吧！」丈夫吼著說。

下一個星期六的夜晚，馬嘉又划船出去，向海神祈求了。第二天早晨，小島上果然擠滿了 30頭肥牛。牠們爭著吃堤防邊日漸稀薄的海草。

「你看！」妻子叫道，「我就說這個小島太小了嘛。我們根本沒有空間容納 30 頭牛。」

「是誰要這 30 頭牛的？」丈夫生氣的頂嘴道，「我猜妳要我做的是把海水填平，造出陸地來！」

「你說的什麼話！誰要你把海水填平了？」

「妳不是要東要西嗎？為什麼不把海水填平，多一點陸地不是很好嗎？」

馬嘉知道丈夫在跟她開玩笑，不過她可是認真在計劃著：「當然，我們不能把海水填平，不過我們可以把礁石岸邊附近的空間圍起來，再填一些岩石、泥土進去，這樣我們就可以讓 30 頭牛在那兒吃草了。」

馬嘉花了幾天幾夜說服丈夫這麼做。馬特很清楚要花多少工夫才能完成這樣艱鉅的工作。他們用船載了一堆堆的岩石泥土，準備圍起馬嘉要的餵牛堤防。

馬嘉也沒閒著，當工人辛苦的填石補海時，她帶著一位樂師在船上演奏大提琴以助興。樂師一拉起大提琴時，所有的美人魚都浮上岸邊來傾聽了，甚至連海神與祂的皇后都出現了，但是馬嘉與丈夫看不見他們。不過他們知道在海底深處有不尋常的波濤湧動。

「天上美麗閃爍的光芒是什麼？」馬嘉問道。

「那是太陽神的列車剛剛通過了天際，天空才會看來閃閃發光。」樂師詩情畫意的回道。

「再丟一包泥土下來！」在大太陽下的馬特揮汗如雨地叫著。

船上每個人都在丟泥土岩塊——碰！碰！碰！——左邊、右邊、前面、後面！

不幸的是，一塊石頭砸中了一隻美人魚的鼻子，另一塊則將海神之后的臉頰擦傷了，而第三塊則將海神的鬍子給刮去了一半。

大海變得波濤洶湧，像是一鍋煮沸的水。

「現在怎麼會有暴風雨呢？」馬嘉叫道。

但是在她聽到任何答案之前，大海張開了巨大的口，吞沒了小船與所有的人。

很快的，深海又將他們吐出來，因為海神並不喜歡這樣的午餐。他們都落入深海之中。馬嘉奮力地游上水面，抓住了一把大提琴。那是剛剛樂師演奏過的琴。在那一剎那，她見到海神阿特的面孔了。她嚇得發抖，因為阿特的臉上只有半邊鬍子。

「為什麼妳要朝我丟石頭？」阿特氣沖沖地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只要在鬍鬚邊塗一點油，鬍鬚很快就會長回來的。」馬嘉顫抖地說。

「女人！難道我沒有給妳所有妳需要的東西嗎？甚至我給的還要更多呢！」

「謝謝您！我要特別感謝您給我的牛，還有每天的鮮奶！」

「現在妳該回報我了！妳說以日月為誓，現在他們在哪裡？還給我呀？」

「親愛的海神，我也在天天找他們——只要天氣不要下雨的話……」馬嘉說不出話來了。

「是該給妳一個教訓的時候了！」海神怒吼道。

一個大浪衝來，馬嘉被捲到遠遠的岩岸邊，剛好落在她原來的那棟小屋子前。門口站著那隻小狗，正在咬著一根骨頭。穿著灰夾克的馬特就坐在石階上。他在修補魚網，就像他以前在做的工作一樣。他的嘴上還叨著煙桿呢。

他看到妻子出現在眼前，便興奮地叫著：「這不是我們家的老女人嗎？妳從哪裡趕來的呀？全身還濕淋淋的！」

馬嘉瞪著他問道：「我們家那棟兩層樓呢？」

「全給沖跑啦！」丈夫回道。

「我們的果園呢？還有僕人都到哪裡去了？」

「全給沖跑啦！」丈夫說。他還伸出一隻手扶著煙桿，以方便說話清楚一點。

「那 30 頭牛呢？你那艘大船呢？」

「通通被沖跑了！」丈夫再說一遍，「妳划著船出去唱歌，所有的事就開始也結束了。我們要得太多了，所以我們只好吐出一切，重頭開始！」

「但是我明明看到海神的，就在深海下面，一把大提琴那邊！」

「沒有什麼大提琴，只是塊木頭而已！快點，老婆，我餓死了！我們以前一直很快樂，現在又可以重新快樂了！我就知道星期六的晚上是不能出去捕魚的！」

生命中的美感

生活簡單，就容易快樂起來。

因為心中沒有過度的欲求，也就不會有太過深刻的失望。

我們要追求的是心靈不斷的成長，而不是物欲不斷的滋長。

讓物欲無止境的滋長，就是在心中養了幾千頭牛，最後當牛隻都失散時，你也失落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