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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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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後記 1
譯後記 2
譯後記 3
譯後記 4
書評1
書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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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專訪

作 者 作 品

我的世紀 圖文典藏版
蟹行
消逝的德國人

譯 者 作 品

蟹行
我的世紀 圖文典藏版

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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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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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紀(AA0056)
Mein Jahrhundert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大師名作坊
作者:鈞特‧葛拉斯
       Guenter Grass
譯者:蔡鴻君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6月16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96頁
ISBN:957133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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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目錄 2中文版前言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書摘 6譯後記 1譯後記 2譯後記 3譯後記 4書評1書評2書評3作者專訪



  書評3

我,替換了我的

.胡錦媛(政大英語系副教授)

《我的世紀》是一本很好看的小說,並不是因為作者鈞特.葛拉斯(Gunter Grass)是 1999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全書讀來如詩如歌,不知是由於譯者的生花妙筆使然,或是由於葛拉斯的文體風格本就如此動人?

《我的世紀》內容橫跨一百年,自 1900 年至 1999 年,100 年 100 個故事。每年一個故事,以書信、對談或獨語的形式,記載 20 世紀百年來與德國有關的各種歷史事件,舉凡戰爭、體育、經濟、時尚、音樂、廣播、政治、科技、性別、文學與環保等議題全都包括在內。在這萬花筒般的歷史全景圖像之後是第一人稱敘事者「我」,以多種變貌出現於個別的故事中。

這個不斷更替的「我,替換了我的」多重敘事角度使讀者在閱讀時一方面產生漫無頭緒的迷失感,另一方面又伴隨著另一種「時有會意」的充實感動。的確,當讀者既迷惑又驚喜於全書持續轉折的敘事角度與各種事件之餘,他/她不免要接著思考書中所引發的真實/虛構、歷史/小說、語言與記憶等問題。

歷史文本化

有評者將《我的世紀》歸類為「編年體小說」,值得再仔細考量。因為本書並不是依照歷史事件發生的年代時間順序來敘述,而是根據敘事者與歷史事件的個別關係來進行意見的表達。歷史「發生事件」(lived events)與歷史「所敘事件」(narrated events)兩者之間並非按順序同時進行,而是「或提前或推後」,其間甚至「相隔長達數十年之久」。更恰切地說,《我的世紀》其實就是歷史小說。

從最基本的層面來看,歷史小說是指所有將時間座標放在過去某一時間,以擬真的方式,描述該時期所發生的事件的敘事性小說。但是「過去」不可能以純粹的形式呈現,而總是必須以「再現」的形式來讓主體感知。歷史因此不可避免地總已是「文本化」(textualized)。《我的世紀》以虛構的故事形式敘述歷史,為歷史「編上情節」,刻意文本化歷史,打破傳統歷史敘事觀的真實/虛構、歷史/小說的二元對立。

《我的世紀》的歷史小說身份必須首先確立,然後我們才可能清楚它對歷史事件的重組、排比或甚至極度戲劇化,並且警覺它是小說敘事的一種,它所敘述的只是敘事者認為過去發生、但不一定真正「如此」發生的(文本)歷史。我們才可能細細玩味「所敘事件」,才可能清楚瞭解為什麼葛拉斯的敘事者要讓 1900 年的敘事者,一位年輕的德國士兵,如此描述德國派兵鎮壓中國的義和團起義:「他們的辮子被綑在一起,看上去很滑稽。然後是集體槍決或是逐一砍頭。關於這些恐怖可怕的事情,我在信中並未向未婚妻提過一個字,我寫的只是百年皮蛋和中國式的饅頭。」

語言柵欄

《語言柵欄》是奧地利詩人策蘭的詩集,在《我的世紀》中,它被用來比喻做為敘事工具的語言「伸手可及,卻又難以理解」。許多個敘事者在陳述事件時,感嘆「真是無法敘述」、「找不到合適的詞語」、「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沒有人能聽得明白」、「非語言所能表達的東西肯定會找到一些詞語,但是卻連唯一的一個也沒有找到」……,語言的侷限性形成一道道阻隔在人與人之間的柵欄。

但是語言柵欄並不是為了一己的目的存在,而更大幅度地轉喻未完成的、未被記載的、無法公開的、不被接納的、被禁止與壓抑的、在重重轉折的暴力中消失無形的感受與事件── 1901 年的敘事者偶然找到三封記載歷史事件的死信、 1951 年與 1974 年的敘事者怨懟收不到對方的回信、 1922 年的間諜遺憾「沒有人願意聽我的」、 1953 年的葛拉斯目睹工人暴動卻「一個字也沒寫」、 1970 年的記者稿件「不被印出來」、 1971 年的空姐始終沒有為她那因墮胎而墮落的女友「寫成一部長篇小說」、 1979 年的敘事者坦承「我說的是謊話」……我們因此明白歷史的「真相」不明,一直在向我們說話的只是語言與它的柵欄!

失憶與記憶

1900 年的士兵敘事者以選擇性的方式敘述他征戰中國的經驗,其他的德國人也同樣選擇性地記憶過去的歷史。以「回顧的」(retrospective)的方式敘述不可逆轉的歷史事件,《我的世紀》全書充滿了失憶的焦慮。人們都只願意記住過去美好的部份、忘掉悲慘的過去。只有「對過去著魔」的歷史老師反覆地問:「你們還知道 11 月 9 日在德國發生的其他事情嗎?比如在 51 年前?」對於失憶歷史的問題,葛拉斯以寫作《我的世紀》這本鉅著來回應,以「虛構的故事展示歷史遺忘的一面」,並且在德國「引起了巨大的迴響」,讓無數的德國讀者面對記憶歷史的問題。

而我們呢?做為中文讀者的我們讀著自德國翻譯/番易過來的「我」時,這個「我」是誰?替換了誰?

在這新舊世紀替換的時刻,我們也許不一定需要一本中國/台灣歷史的「一百個故事」的小說,但是如果我們也能讀到一本有別於「正史」的歷史,以小說的筆法呈現歷史的「原貌/變貌」,呈現我們的戰爭與和平、希望與失落、光榮與屈辱、歡笑與哀傷......,讓我們記憶!

──本文原載於 2000/08/07 聯合報讀書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