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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版自序
初版自序
書評
導讀 1
導讀 2
前言 1
前言 2

作 者 作 品

色盲島
看見聲音:走入失聰的寂靜世界
鎢絲舅舅:少年奧立佛.薩克斯的化學愛戀

譯 者 作 品

尋找時間的起點
千禧年:古爾德三問
生命的壯闊:古爾德論生物大歷史
尋找黃金船
紅色皇后:性與人性的演化
伽利略的女兒
德性起源:人性私利與美善的演化
天崩地裂:8. 4 大地震
羅盤之謎:為什麼不是中國人發現新大陸

醫療保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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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人(CK0005)
Awakenings

類別: 醫療保健
叢書系列:科學人文系列
作者:奧立佛.薩克斯
       Oliver Sacks
譯者:范昱峰
出版日期:1998年12月01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571327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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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版自序初版自序書評導讀 1導讀 2前言 1前言 2



  前言 1

復活劑與彌賽亞

奧立佛.薩克斯

24 年前,我走進卡美山醫院病房,遇到從嗜睡性腦炎大流行--一次大戰剛結束時--就形同被監禁在此的後腦炎症患者。奧地利神經科醫師愛克諾馬在半世紀前首先描述嗜睡性腦炎,並以「死火山」稱呼嚴重病患。1969 年發生的事,他從未想像到,也沒有別人想像或預見到:這些「死火山」突然爆出生命的火花。於是卡美山的寧靜氣氛起了天崩地裂的鉅變:八十多名長久被認為--也自認為--實質上已經死亡的患者突然甦醒。每次回想此事,我仍深受感動:那是我和患者們這輩子最重要、最不平凡的時刻。大家都極其感動、激動、接近於著魔,甚或感到敬畏。

它不僅是醫藥方面令人興奮的事件而已,死人復活更是最激烈的「人性的興奮」。無可救藥、已經枯萎的生命突然奇異復活,從瀕於死亡的狀態中,突然爆出豐富的活力,這使我興起把本書命名為 Awakenings(甦醒)的念頭(題目取材自易卜生的《When We Dead Awaken》)。這些長期禁錮的患者的性格,我們也許本就略有認識,可是全盤的事實,才剛隨著他們的甦醒而顯現,爆發在我們面前。

在這個時刻、這樣的工作環境中遇見他們,真是我的幸運。可是他們不是世上僅有的後腦炎患者。60 年代末期,世界各地還有上千上萬的這種患者,成群住在醫院之中。主要國家幾乎都有這樣的病人。有關這些病患的長眠和 1969 年的戲劇性復甦過程,本書是世上僅見的記錄。

為什麼這樣一件世界各地都一定會發生的大事,只有這麼一本記錄,實在令我好奇。為什麼費城沒有?我就知道那裡有一群患者跟我的患者情況相似。為什麼倫敦沒有?當地的高地醫院(Highlands Hospital)就住著全英國最大一批後腦炎症患者。巴黎?維也納?它們是此症最早發生的地方啊。

這個問題沒有一定的答案:很多因素阻遏了本症的傳記性描述。

促成本書撰寫的因素之一是醫院的性質。卡美山是慢性病醫院,也是救濟院;一般醫生對這種醫院通常是敬鬼神而遠之,再不然則一來就走。當然情況不是一成不變:上世紀的法國名醫夏戈(Charcot)幾乎就以沙卑特力耶醫院為家,而英國醫生傑克遜(Hughlings—Jackson)也住在西區救濟院。這兩位神經學先驅都知道,要深入而詳細地探討並解決嚴重的症狀,只有住在這種醫院才行。當住院醫師時,我從沒去過慢性病醫院,雖也在門診醫院看過一些後腦炎症患者,遭遇過一些問題,郤從來不知後腦炎症有這麼深刻奇怪。1966 年來到卡美山真是天意。嗜睡症文獻到 1935 年就完全停頓,因此稍後發生的較嚴重症狀,都未見描述。我無法想像這種病人能夠存活,也無法想像有人存活,卻無文獻記錄。醫生們不去、沒有人報導這種低級的地方;這些痛苦的深淵不在醫藥界注意得到的範圍之內。沒有多少醫生進過慢性病醫院和救濟院的大廳或後院;也沒有幾個有耐心去聽、去看、去探討這些日漸難以接近的患者們的生理和痛苦。

慢性病醫院也有好的一面:工作人員可能在內工作、居住幾十年;可能跟病人有極密切的關係;了解他們、愛他們;承認他們是人,也把他們當人一般尊重。所以我到卡美山,不只是接到八十個後腦炎症的病例,而是八十個人。工作人員對他們的內心生活和整個人,都有相當程度的了解。是實際生動的了解,不只是醫學方面的抽象認知。加入這麼一個病人的--也是病人和職員共同的--團體之後,在我的心目中,病人也都是人,不只是統計數字或病歷表而已。

當然,對病人、對我們來說,這段時間都是獨一無二的。醫院建立在 50 年代後期,當時巴金森病患者的腦部欠缺傳遞物--多巴明。如果多巴明的程度能夠加強,大腦就可能恢復正常。然而採用幾毫克左多巴處方的嘗試都告失敗。然後克其亞醫師 (Dr. George Cotzias) 大膽的給了一群患者幾千倍的劑量。他的治療結果在 1967 年2月公佈時,巴氏症患者的治療前景一時大變:難以置信的希望突然出現了;只能預期繼續惡化的患者,可以藉新藥來改變病況了。想像中,患者生活的大門,從此大開。四十年來,他們第一次有了未來。患者之一L先生聽到左多巴時,輕敲桌面,既盼望又嘲弄的說:「多巴明是復活劑,克其亞是彌賽亞。」

完成住院醫師訓練一年後,我到了卡美山,令我興奮的不是左多巴或它的藥效,而是病狀的千變萬化。沒有兩個患者症狀相同;它可能以任何症狀出現。早期研究者曾稱其中之一為幻象症。(麥肯齊〔McKenzie〕在 1927 年曾說:醫學文獻中所有的記載,沒有一樣能夠和這個怪病的過程所顯示的失調幻象相比。)這種層次的怪誕、幻象和腦炎,情況令人困惑。由於在每一層次的神經系統,都有範圍廣泛的障礙發生,所以失調更能顯示神經系統的組織、大腦和行為在較原始的層次的運作情形。身為生物學者也是博物學者,我對這種現象頗為好奇,所以便著手蒐集資料,準備寫作一本大腦皮質下的行為和控制的書。

但是比這一切更重要的是患者對疾病的反應。因此問題不只是疾病本身或生理,而是掙扎求生的人們。早期觀察者也了解這點,尤其是麥肯齊:「醫生不同於博物學者,他們關心的是……單一的有機體--人類--在惡劣環境中,如何努力維持自我。」有如此的了解之後,我變得不只是博物學者而已。對於患者--和我們一樣的人--的承諾,成了新的關心、新的關聯。我要透過他們,探討在難以想像的惡劣環境和威脅之下,什麼是做人的涵義,以及如何做人。除了繼續觀察有機體的本質--複雜多變的病理生理學和生物性--之外,我關心和研究的主要題材是「自我」,也就是他們為維持自我的奮鬥。我要觀察、協助,再描繪出來。這個工作正好處於生物學和傳記的交接地帶。

當我還在求學或當住院醫師時代,在奇怪陰鬱的環境中,疾病或生命的活力、有機體求生的掙扎奮鬥,都是沒人強調的觀點,醫學文獻中也不提。可是遇到這些後腦炎症患者時,我就堅決相信,這才是看待它的唯一方式。我的同行所輕視的事物(慢性病醫院……那裡不會有有趣的事),實際的表現卻正相反:那是觀察、照顧、探討的理想地方。縱然沒有復甦這回事,本書還是會問世的,只不過當然是要換個名字:《深淵裡的人們》(或者如法文版書名《沈睡五十年》),描寫的是凍結於寂靜黑暗之中的患者,如何以幽默和勇氣來面對生命。

對病人的同情、知識上的興趣和好奇,使我們在卡美山結合成為團體。關係的密切在 1969 年達到頂點,甦醒事件也在這年發生。這年春天我搬到離醫院幾百碼的宿舍,經常每天在醫院裡逗留 12~15 小時,和病人長相左右--觀察、交談、鼓勵他們記筆記,我自己則大量記錄,每天多達數千字。如果一手拿筆,另外一隻手一定拿相機。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事,而且我還認為以後也不可能再出現。記錄和見證成了我的工作和責任。別人也熱誠奉獻,為醫院付出漫長的時間。我們--護士、社工人員、各種治療師--經常溝通:在通道熱烈交談、週末或夜晚互通電話、交換新經驗和新觀念。大家的激情、熱忱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它成為甦醒經驗的重要部分。

剛開始時,無法預期會有什麼結果。我閱讀了 1967~1968 年間半打有關左多巴的報導,但卻覺得我的患者情況不同。他們不是一般的巴金森病,而是複雜、嚴重、奇怪得多的後腦炎症狀。症狀這麼不同的患者會有什麼反應呢?我覺得必須十分小心--甚至到了有點過分的程度。1969 年開始的工作,後來成為《睡人》一書的內容。開始時,以雙重盲檢法對一群感染腦炎症後就住進醫院的患者,施以左多巴治療,為期九十天。我以非常狹隘、有限的科學觀點來認識它。當時左多巴還是試用藥,所以必須向食品藥物管理局申請執照,才可使用。條件之一是必須採用傳統方法,包括雙重盲檢法,還得把結果數量化。

不到一個月,原來的方式就不得不放棄。左多巴的藥效非常戲劇化,同時從百分之五十失敗的案例中,可以推論出其中並無顯著的安慰劑效應。所以在良知驅使之下,我停止一切安慰劑的使用,而對全體病患施用左多巴。九十天的試驗期一到就必須停藥,也是無法想像的事:這簡直就像抽掉他們呼吸的空氣。因此原先計劃的九十天實驗,變成歷史性的經驗:「細訴患者們服用左多巴以前、因左多巴而改變、以及以後可能的生活的一段曲折故事。」

這一歷史性事件的真實情形,無法藉由數字、系列、效果分級等傳統的方式圓滿表達,我只能採取病歷或傳記的方式。1969 年 8 月,我寫出本書最初的九個病歷。

由於覺得必須同時敘述故事和現象--故事的戲劇性和現象的欣喜之感,翌年春天我寫了幾封信投稿給醫學雜誌《柳葉刀》(Lancet)和《英國醫學雜誌》(British Medical Journal)。我樂於寫這種信;就我蒐集所得,讀者也樂於閱讀。它的形式和風格使我能夠表達臨床經驗的奇妙之處,別的醫學文章大都不容許如此做。

雖然採書信體裁,我設法敘述全部的觀察和結論。在此之前投寄《柳葉刀》的信件都出之以逸事軼聞的型態(這是大家喜愛的型態),而我也尚未嘗試一般形式。1969 年病患的反應--也是我的最初經驗--都是愉快的,因為當時「甦醒」正在令人驚訝歡樂的進展之中。然後患者們又陷入苦難。我發現左多巴的副作用和某些困擾都極端令人驚慌。它們包括突發而不可預測的反應變化、躊躇現象、對左多巴極端敏感,還有效果和劑量無法比對。我設法更動劑量,但仍然無效,整個體系好像有了自己的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