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首頁日本文學書籍基本資料

關 於 本 書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譯者簡介
‧目 錄
‧讀者書評

線 上 試 閱

書摘 1
書摘 2
書摘 3
書摘 4
書摘 5

作 者 作 品

蜥蜴
甘露
哀愁的預感
廚房
蜜月旅行
無情/厄運
身體都知道
N‧P
不倫與南美

譯 者 作 品

蜥蜴
哀愁的預感
廚房
蜜月旅行
N‧P

蜥蜴
蜜月旅行

日本文學

【類別最新出版】
告別莫札特
舞伎家的料理人1
舞伎家的料理人1【首刷限定舞伎家典藏卡組】
舞伎家的料理人2
舞伎家的料理人2【首刷限定舞伎家典藏卡組】


白河夜船(AI0805)
Shirakawa Yofune

類別: 日本文學
叢書系列:吉本芭娜娜作品集
作者:吉本芭娜娜
       Banana Yoshimoto
譯者:吳繼文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7月24日
定價:160 元
售價:12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84頁
ISBN:9571331740

 放 進 購 物 車

 轉 寄 給 朋 友

 發 表 書 評 

 我 要 評 等 

Share/Bookmark

線 上 試 閱

 

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



  書摘 3

當年,紫織和他的戀情一結束,馬上搬進我的住處。她家人一直寄生活費給她,而她也喜歡過比較像樣的日子,但不知怎麼的,就是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定下來;每次搬家,又會把書啊、人家送的禮物啊全都丟掉。她的說法是,她無法忍受行李不斷增加。她搬過來的時候,只從他那邊帶來枕頭、毛巾被和背包各一而已。她並不是一個害怕獨處的人,卻老是在朋友們的住處這兒待一陣、那兒窩幾天的,好像這是她的癖好。

「你們為什麼要分手?」我問她。

「嗯——怎麼說呢,總之……就是……我吃他用他的,不搬出來也不是辦法。」

紫織的回答有夠曖昧。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地方?」我又問她。

「他講話的語氣好溫柔。」說這話的時候,紫織好像有些眷戀地笑著。「可是等住到了一起,我很快就理解,他根本不可能無時無刻都那樣子體貼;反而跟你住比較自在,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很善體人意。」

紫織說著又笑了起來。白皙的臉頰,沒那麼濃的眼瞳,棉花糖一般的笑容。那陣子兩個人都還在大學上課,作息時間大致相同,但不管每天同在一個屋簷下多久,都不會有任何摩擦。紫織很快就適應了和我同居的生活,像溶入了空氣一樣自然而不礙眼。

比起男性,或許我本來就比較喜歡女性;和紫織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有這種感覺,和女同性戀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她天生是個大好人,我們也都很享受彼此相處的樂趣。她膚色潔白富有彈性,眼睛細細長長的,乳房豐滿;不是一個美人胚子,但舉手投足從容間帶著善意,很容易教人聯想到「媽媽」;總之對我而言她並沒有性方面的魅力。她話不多,女人味很濃,每當想起她,腦海浮現的常常不是她的形體,而是圍繞她四周的那種美好氛圍。她還住在這裡的時候,只要看到她那淡淡笑意,以及眼角深深的魚尾紋,就會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臉埋進她寬闊的胸脯,然後放聲大哭,把所有想說的話宣洩一空:碰到的壞事,所說的謊言,今後的打算,疲憊的心情,忍耐了很久的事,暗夜的惡夢,種種不安,一切的一切,一無保留。那種時刻,也會特別想念父母,故鄉的月,或是掠過田野的風的顏色。

紫織就是那種女孩。

偶然邂逅了那個舊識,教我感到一陣短暫的混亂。在令人頭昏眼花的驕陽曝曬下,一個人回到了家裡。我的房子下午西曬很強,在眩目的光線中我開始收晾乾的衣服,腦子空白一片。白色被單摩擦在臉頰上,洗淨了的棉布散發著好聞的香味。

睡意潮湧而來,我讓陽光像蓮蓬頭的水一樣灑在背上,一邊折疊衣服,一邊吹著冷氣,整個人陷入半睡眠狀態。在這種情況下開始睡午覺最舒服了,好像可以做個金色的夢。我只脫下裙子,就慵懶地爬到床上。最近很少做夢,閉上眼睛很快就沈入了黑甜鄉中。

突然電話鈴聲硬生生闖進眠夢之中將我吵醒。我知道這是岩永打來的,於是起身,看看時鐘,還睡不到十分鐘;若是別人的電話,對我完全不起作用。如果這種直覺也算ESPA的話,那我就是高段的超能力者了。

「寺子嗎?」

我拿起電話筒,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嗯,是我。」

「你又在睡覺了對不對?」

他的語氣似乎特別興奮。聽到他的聲音我也感到很愉快,不禁笑了起來。

「我早就起來了。」

「騙人。是這樣的,我想問你,今天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飯。」

「好啊。」

「那就七點半,在老地方。」

「知道了。」

掛上電話,看看房間,依舊靜靜地鋪滿了陽光。每件物品的影子都深深映在地板上,而時間正分分秒秒流逝。我凝視了好一陣子,由於對做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最後還是躺回床上。這次在睡前回想了一下關於紫織的種種。

剛剛路上巧遇的那個男子,也就是紫織最後的戀人,問我紫織是不是死於「工作」。儘管我答說不知道,但那時心裡也想到這個說法其實有幾分正確。

紫織的整個身心已經被她的工作緊緊纏住,教她毫無保留地投入;這也是她從這裡搬出去的原因。從某個角度看來,甚至可以說從事這項工作似乎是她的天職,沒有人會做得比她更出色。聽說她是經由朋友介紹開始在特殊行業打工,期間被客人相中,終於成為一個像是祕密俱樂部,不,應該說是奇特色情組織的一員。她的工作是陪著客人「純睡覺」;我第一次聽到時有些不敢置信。

她的雇主同時也是保護者提供了一間公寓,而她工作的房間就設在公寓的樓下。房間裡面擺了一張前面提到的很好睡的大雙人床,我看過就那麼一次。房間的感覺,與其說像旅館,不如說是外國,那種只有在電影裡面才會看到的、如假包換的臥室。紫織就是在那樣的地方,一個禮拜中有幾個晚上陪伴客人一直睡到天亮。

「什麼,完全沒有發生肉體關係?」我問她。

一天晚上,逐漸熱中於工作的紫織對我說她想搬走,改住到和工作地點在一塊的公寓裡去。
「討厭,真的就是有這種人嘛。」她沒特別解釋,只是笑笑,「反正什麼樣的行業都有人做……說起來也就是所謂供需問題。」

我想不出什麼辦法勸阻她不要搬出去,雖然我很清楚,紫織已經成為那個不可思議工作的俘虜。「我好捨不得。」我只能這樣說。

「我住的地方只是平常的房間,你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嘛。」紫織說。

她還沒開始打包行李,所以對已經成為房子一部份的她要離去這件事,我仍舊無法想像。兩個人一如以往,坐在地板上,若無其事地看著音樂錄影帶,有一句沒一句地批評曲子好壞或歌手長相等等,直到夜深。和紫織在一起,總覺得時間會奇妙地傾斜,因為她無比溫柔的臉上,細長的眼瞳常常發出藍月般朦朧幽光。

她將被子鋪在地板上,緊臨我的床,當室內的照明暗下來後,她白皙的手臂在月光中顯得特別醒目。熄燈後的談話,兩個人都恣意馳騁想像。這是我們慣常說話的方式。那個晚上,紫織談到特別多關於她工作的事。黑暗中,紫織微細的講話聲聽起來有如樂音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