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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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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被遺忘的時光
前言:父親的印記
書摘 1:生命的真相
書摘 2:永恆的愛,永恆的恨
書摘 3:遙遠家鄉的記憶
書摘 4:照片背後的故事

作 者 作 品

蛇杖的傳人
死亡的臉
生命的臉
器官神話
洗手戰疫
醫魂:努蘭的醫學故事集
死亡的臉(十七週年紀念版)
生命的臉(13週年紀念版)
死亡的臉:一位外科醫師的生死現場(二十七週年紀念版)
醫魂:醫療現場的21則啟發(十周年紀念版)

譯 者 作 品

資訊焦慮
如何吹響領導的號角
真實的謊言:揭開民調與統計的黑盒子
全贏戰略
EQ測驗書:你的EQ及格嗎?
辯論高手
下個富翁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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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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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終點的旅程(PE0103)──努蘭自傳
Lost in America: A Journey with My Father

類別: 歷史‧傳記>People
叢書系列:People
作者:許爾文.努蘭
       Sherwin B. Nuland
譯者:張美惠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4年01月16日
定價:230 元
售價:18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24頁
ISBN:9571339695

已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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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被遺忘的時光前言:父親的印記書摘 1:生命的真相書摘 2:永恆的愛,永恆的恨書摘 3:遙遠家鄉的記憶書摘 4:照片背後的故事



  書摘 2:永恆的愛,永恆的恨

在最惡劣最黑暗的時期,支撐我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信心,相信我必然會回復健康,儘管當時我並不知道我要如何做到。同時支撐我的還有許多人的愛。我哥哥哈維(Harvey)一直不肯相信他必須放棄我。最重要的支撐力量是我的兩個孩子,托莉(Toria)與杜魯的愛。當我陷入最深沉的絕望與最可怕的執念時,我只需要打開房間小桌子的抽屜,看著他們倆的照片一會兒。那張照片就像我的護身符,因為有那張照片和那兩個孩子,讓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能從絕望的深淵走出來。

永恆的愛,永恆的恨

離開醫院時我四十三歲,離了婚,而且──因為我的病和前妻律師的運作,我已沒有錢也沒有財產。我的人生從零開始。上蒼彷彿要彌補我所失去的一切,奇蹟地賜給我一個女人,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莎拉,她與我一起開創新生活。之後我們多了兩個孩子,威爾(Will)與莫莉(Molly),前妻所生的兩個孩子也和我們同住,我們現在是六口之家。我幾乎恢復了全部的記憶,而且又能重執手術刀。其後十七年我沒有再出現一絲憂鬱症的症狀。

但在過去十年當中,我又復發過幾次,所幸遠遠不及三十年前的災難,而且都只有極輕微的執念。當過去的痛苦再度出現時,我總會回頭求助那位精神科住院醫師的智慧與支持,是他挽救了我的生命和理智。他就像我的親兄弟一樣,我無須借助藥物,只需要聽到那許久以前讓我信賴的聲音,那聲音曾溫柔地引領我找到自己。

然而記憶總喜歡捉弄人。記憶有它的計畫,照它自己的方法運作。有時候它會隱匿生命故事中最重要的情節,且似乎永遠不打算洩漏,也可能要等到心靈準備好接納時才浮現出來。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我的父親從未出現在我過去所寫的書裡──除了些許隱晦地提及。然而這絕非刻意迴避,因此當《死亡的臉》(How We Die)在一九九四年出版不久,有人向我提出這一點時,我感到很驚訝。但我立刻知道為什麼。我之所以是今天的我,要感謝生命中一些人的支持,但我父親和這些人不同,他已去世超過四十年了,而我的一言一行仍籠罩在他的影響裡,一個從未真正釐清的影響。

他以那搖搖欲墜、曾讓童年的我覺得很丟臉的步法,伴隨著我走過生命的每一天。他總是緊緊抓住我的右臂,有時候,不穩的手稍微滑開,他會不安地更用力地抓住我的袖子和底下的皮膚。他的指尖如鉗子般緊緊掐住我的手,痛得我想要退縮。我告訴他我會痛,他聽了很生氣,咕噥著以意第緒語表達他的憤怒。

我們一起走在路上,我的父親──小時候我喊他爹地,因為那聽起來較有美國味,而那正是他迫切追求的──他會說著自創的英語,帶著一種怪異的節奏,那是沒有別人說得出的獨特口音,與其說是意第緒語不如說是意第緒腔,那是他在紐約成衣區當廉價勞工時,受其他義大利裔工人說話方式薰染的結果。我從來不曾聽過別人那樣說話,不管是發音或句子結構都很怪異,任憑我如何嘗試,都無法模仿或將之複製為文字。父親的語言和他的一切,都是獨一無二的。以獨一無二來形容一個未被同化的猶太移民似乎很矛盾,然而他不僅未被同化,根本是對這個國家或任何國家的文化都一無所知──事實上,他在美國是完全迷失的;但我的父親梅爾.努德曼(Meyer Nudelman)確乎是獨一無二的。

他的外表卻絲毫不特別。身高就是那一代猶太人的平均高度(約一七○公分),柔細的黑髮在高高的額頭上形成V形髮尖。如果真的有所謂的猶太鼻,我父親的就是。他大而直的鼻骨到下面變寬,兩邊的鼻翼展開為典型的猶太弧線。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有一絲厭世的憂傷,永遠覆蓋著一層幾乎看不到的淚水,由於對所經歷和所見到的一切總是多愁善感因而恆常泛著一絲淚光。碰到特別好笑的事情時,他的笑是那種不可抑制的大笑,讓那雙充滿感情的眼睛盈滿淚水。小時候,我有時會問他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如果那是因為我說了某句帶刺的玩笑,這一問可能會有危險的後果。就像其他事情一樣,他對這類俏皮話的反應難以預測,有時候他喜歡別人開他玩笑,有時卻會勃然大怒。

父親的外形有很多地方和家人不同,眼睛就是其中之一。我們的眼睛是藍色的,而且每個人都有金黃色的頭髮,至少在年輕的時候是金黃色的。我們的眼睛很清澈,即使遭逢無數的逆境仍然散發著樂觀的光芒。

父親不只是眼睛與髮色和家人不同,他的動作也總是躊躇不決,正如他不確定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一樣。我後來讀醫學院時才知道,他因年少時感染的疾病使脊髓產生擴散的結痂,使得他愈來愈無法以一般人視為理所當然的方式運用手腳。在我的記憶中,他的狀況一年年惡化,每一步、每個動作都必須專心一致,甚至包括用叉子進食時也是如此。他的某個部分退縮到內在幽深的角落,而表現出來的是彎腰駝背的姿態。在我病得最重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姿態。

一個驕傲的人一旦變得如此孱弱,便會對任何察覺得到的輕蔑極度敏感。父親不僅要求兩個兒子對他順從,而且要求完全的尊敬,當他發現得不到他要的尊敬時,便會勃然大怒咆哮狂吼,但其中顯然是無能的憤怒多於真正的權威。家人的一個表情、一句話或甚至可疑的語調,都可能激起他的怒火。

到我青春期時,父親已因那看似無法診斷的神經疾病變得極為衰弱,日常的活動開始需要旁人協助,尤其是走路時。只要人行道上有一點點冰雪,他走起路來便極為艱難。每天早上去搭地鐵上班的路上,他會緊抓住我的手臂,艱難地走完長長的三條街。下班時,我總是要在第一八三街車站旋轉門外等他,他會準時在五點四十五分出現,如果他走出來時沒有看到我站在固定的位置,便會大怒。回家的路要走上十五分鐘,端視地上冰雪累積的程度時間或長或短。此外,我得陪著他去許多地方──我的右臂就是他的柺杖。因為他拉著我,我只能走得很慢;我也不能遊走太遠,因為他隨時可能需要我。即使到現在,我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手緊掐住我的手臂。他還緊緊抓著我。

父親對我的掌控力其實正源自他的無能,以及他對我的需要。他的掌控代表的不是力量,而是脆弱;但他的脆弱也正是他的力量。我總是順從他,唯恐不這麼做便會將他推向毀滅;我也恐懼他的爆烈怒火。在這方面他是我的專制主人,唯有等到他死去之後我才能得到自由,至少我這樣以為。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隨著他的去世卻誕生了新的力量,比我成長過程中所見證的更具影響力。那是讓人窒息的力量,源自永恆的愛,以及永恆的恨──儘管幾十年來我一直拒絕承認。我從來無法真正永久地擺脫這兩者,也從來無法擺脫父親和他對我的可怕控制力。也許到現在我才開始明白,我該追求的不是自由,而是了解。